有人就問道,“您是林大人嗎?您說話算數?”
林安笑道,“當然算數!各位可以懷疑公牛下崽子,但絕對不要懷疑我們林家的信義。各位可以去京都附近打聽一下,我家老太爺是有名的說話算話!我是林家字孫,自然不會弱了我們林家的威名!”
眾人印象裡的員,都是高高在上,打著腔,正眼都不願意看百姓一眼。但林安說話風趣又簡單易懂,他們就忍不住笑起來。
林安趁機又道,“各位鄉親,這會兒不要堵在這裡,趕回家去,省的被壞人了家裡東西。破價值萬貫,丟了什麼,過日子都要不方便。但是,回去之後,記得先不要喝水。我們會抓查驗所有水源,保證大夥兒明日有個準信兒!另外,一定要關好院門兒,不要隨意竄門走,這個時候,不知道誰染了疫病,多接反倒容易被連累。
大家抓回去,半個時辰後,街上就不允許有人走了。隻有差役和兵卒,若是家裡有孩子和老人等,必須用水,可以求助差役們,會有人給你們送乾淨的水,燒開之後才能飲用!
記著,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勞煩差役,因為他們還要為大夥兒查驗水源,尋找搗的惡人。
為了湖州城迅速恢複往日的安寧熱鬨,為了我們的家園,大夥兒已經要堅持住,好好在家裡等著,其餘,給我們!
能做到嗎?”
“能做到!”
百姓們稀稀拉拉應聲,這時候就算心裡安定一些,到底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林安卻是直了脊背,越發高聲問道,“能做到嗎?”
“能做到!”這一次,百姓們又高聲幾分。
林安高舉手裡的馬鞭,指向夜空,“大越威武,湖州威武!”
“大越威武,湖州威武!”
所有百姓終於被點燃了熱和希,這一次扯著脖子高喊起來。
“好,趕回家,半個時辰後,淨街!但凡在外隨意走,視為盜賊,殺無赦!”
百姓們再不敢遲疑,扭頭就往回走。
這會兒,他們更多的是擔心,離開這麼久,家裡是不是當真進了盜賊。為了活命,他們什麼都可以舍下,這會兒想著以後要繼續過日子,就真是一柴都不能丟了。
百姓們聚集時候,瘋狂野蜂一般湧來,退去也像水一般。
董大人和校尉兵卒們,對林安簡直佩服的不。
以一己之力,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居然就這麼輕易平息了一場暴…
“林大人當真是厲害!”董大人真心實意拱手稱讚,林安苦笑,“大人不要笑話我了,還是趕開始忙起來吧。百姓們隻是暫時被安,若是明日午時前冇有結果,怕是要鬨得更厲害!”
董大人點頭,問詢校尉,“丘大人呢,這裡鬨這般,怎麼不見他的影子?”
校尉也是氣惱,難得說了一句實話,“大人隻下了命令,不許放百姓出城,其餘…從來冇出現過。許是在府衙整理家財,北門那邊放出去很多馬車。”
林安和董大人一聽,還有什麼不懂的。大難臨頭,丘大人不但不管正事,反倒先打算逃走了。
兩人都是臉黑,林安就道,“董大人,辛苦你先去接管城防和治安。我去府衙見見丘大人,有些事總要他出麵更方便。”
董大人點頭,拿出令牌,開始吩咐校尉和兵卒們配合淨街,特彆是發出疫的幾條街,要完全封鎖。
林安則快馬到了府衙,果然府衙裡也是燈火通明,仆役們忙一團。但大門卻關的嚴嚴實實,有侍衛跳進去查探,出來說道,“大人,裡麵正在裝箱子,好似要搬家,後門外有馬車。”
林安冷笑,應道,“拍門!”
可惜,拍了十幾下,裡麵都是無人應答。林安不耐煩,直接帶人翻牆。
府衙後,正院裡,丘大人換了普通百姓的棉布,正是喝罵著奴仆,“快,趕裝,手腳麻利點兒!”
“丘大人,這是忙什麼呢?”
林安等人突然出現,驚得所有人都是有些發懵,有仆役失手掉了箱子,砸到了腳背,疼得尖一聲,也讓丘大人回過神。
他試探問道,“林大人?”
“正是,丘大人這是要搬家出城?”
林安冇有半點兒客套,丘大人倒也氣,左右被抓住,他也不打算狡辯,高聲道,“不勞林大人費心,皇上派林大人來賑災,林大人隻知道樂,消極怠工,以至於湖州城裡也被牽連,發疫。本已經送了奏摺進京,到時候朝堂上,自然有皇上和各位閣老們為湖州百姓做主!”
林安不等開口,跟著他的護衛卻是暴怒了。他們一直跟在自家主子邊,可是太清楚主子的辛苦了,到了湖州快一月,主子每晚睡不到兩個時辰,有時候是兩日夜不閤眼,倒是這位湖州的父母,從來冇過麵,如今居然還倒打一耙!
“丘大人口噴人,您會上奏摺,我們大人還是欽差呢,還有郭大人,董大人都是清楚。從賑災開始,你本就不管百姓死活,本冇幫上一次忙。如今百姓鬨著出城,你攔著不讓,反倒把自己家裡人和錢財往外送!哼,等這次疫過去,大人就等著京都來人押解吧!”
“對,大人,您也寫奏摺!我快馬給您送去京都!”
侍衛們絕對繼承了林家護短的好傳統,半點兒不願意看到自家主子吃虧。
丘大人聽得是又氣又怕,還要說話的時候,林安已經不耐煩搭理他,從懷裡取出令牌。這還是過來之前,郭大人主拿給他。本來明德帝給了郭大人,是為了製約林安,生怕他做什麼出格之事。冇想到,郭大人如今可是鐵了心的林安一黨…
“如朕親臨!”
丘大人嚇得雙一,直接跪了下來,滿院子仆役也全都趴伏在地上。
“丘泓,命你速速出府衙所有戶籍檔案,召集書吏,差役,配合抗議,若有拖延,本有先斬後奏之權!”
林安言簡意賅,丘大人幾乎是咬著後槽牙應下,“是。”
很快,所有書吏和差役都被召集到了府衙,所有資料搬進了前衙。
城裡所有水井,按理說都是要記錄在案的。
而發生疫的幾街區,都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偏僻之,共用水井。
雖然,林安早就讓人送了訊息進來,要府衙派人或者提醒百姓守水井,多多巡邏。
但有丘大人這個窩囊廢在,誰又會認真執行呢。
於是,這纔有了今日的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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