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氣惱不知道小心,又拿冇辦法,也是換了,吹滅了燈火。打開了窗戶,兩人悄無聲息的上了房頂,往排房小院兒那邊趕去。
倒座房裡,瘋爺耳朵,繼續睡覺了。倒是胡天明依在廊簷的柱子後,攏了攏上的羽絨長襖,小小打個盹兒。
排房小院兒是花婆婆的落腳地,因為暗衛們出大院兒不方便,就常在這裡進出。
這次因為調查丞相一係,任務太過繁雜,所以胡天明手下暗衛同風刀組合作,就都在這裡彙總報了。
花婆婆家裡的小孫子,服用玉髓,養好了先天不足,如今在城裡鋪子做個小管事,不能說多出息,但也是活蹦跳,老太太很是滿意,盤算著以後讓他進學院。
不過,小院兒裡平日還是隻有一個人。在院外取出椅,推了夜嵐走了進去。
花婆婆,葛老頭兒,還有風一和刀一兩個隊長,眼見主子到了,都是跪倒磕頭。
夜嵐隨意抬抬手,示意他們起,然後小心扶著坐下,就開門見山吩咐道,“各自說說你們調查到的東西,又證據都上來。”
風一同刀一向花婆婆和葛老頭兒,示意二老先稟報。
花婆婆和葛老頭兒也是林家暗衛的老人了,得主子信重,也打算在林家養老,所以也冇什麼拘謹,點點頭之後,葛老頭兒就先說道,“我這些日子得主子吩咐,一直在調查丞相府左右共六家府邸。其中丞相府左右兩側的人家冇有任何問題,但再相隔的兩家都有出的地道口。其中丞相府右側第二家,掌管後院的老管事,每晚都守在後園角房,雖然這人通易容,但巧我同他打過幾次道,所以認得出來。這人也算我半個同門,隻不過二十年前被驅逐出門派,不知下落,冇想到卻是落腳於此。那地道我進去潛伏了三日,十五皇子出征前夜,有人進出,我在那人上下了一點兒追魂香,在府外接應的人手跟著那人,最後進了皇宮。”
同夜嵐對視一眼,心頭都有種塵埃落定的覺,但轉而又歎氣。有些事實,明知道會這般,但還是不願意相信。
葛老頭兒半垂著頭,冇看見主子臉,依舊不不慢的說道,“我冇能進去裡麵那一層室,也冇聽見裡麵說了什麼。但是,暗門打開的時候,我因為趴子地上,看見裡麵桌子的下邊刻印了一個徽記,撤出來之後,我仔細描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完整,還請主子辨認是否有用。”
他說著話兒,從懷裡拿出一張紙,雙手呈送上來。
那紙上用筆畫了一張略顯猙獰的鬼頭,許是墨有些浸了紙張,顯得異常恐怖。隻掃了一眼,下意識抱住了小腹,向夜嵐。
夜嵐神冇變,但對他太過悉了,立刻看出他眼底的震驚。輕輕扯了他的角,他這才合上那張紙,開口道,“葛叔,你立了大功,過後論功行賞。”
葛老頭笑開了臉,他也是老江湖了,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當時直覺裡就是想著有用,必須記下來。這如今就立功了,“王爺言重了,我們這老胳膊老兒的,還能給家裡辦差,主子不嫌棄就好。”
說著話兒,他就退到了一邊,花婆婆眼見葛老頭兒立了功,惦記著把孫兒送到學院,就趕上前稟報。
“王爺,小姐,我易容進宮了半個月,用了一些手段,但隻打探出一些零碎訊息。十五皇子的親生母親蔣才人是個宮,據說來自京都三百裡外的潘家鎮,相貌平平無奇,進宮冇幾日就被酒醉的…嗯,總之伺寢了,懷了龍胎兒。八個月後早產生下十五皇子,又崩而亡。這樣的事,什麼時候都算不得稀奇,宮裡很多宮想要一步登天。但蔣才人,有些太順利了。而且接生的嬤嬤和伺候的宮後來不久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掉了,因為時日太久查不到線索。不過,伺候蔣才人的宮有個要好的小姐妹,曾聽說蔣才人懷孕時候,唸叨過想吃韓家火燒。
我又追到了紅橋鎮,本冇有姓蔣的人家。倒是隔壁鎮子有個韓家火燒很是出名。我去轉了兩日,還真問出鎮子裡有戶姓蔣的人家,隻不過早就搬走了,但搬走的日期是在蔣才人進宮半年前。我使了手段,在鎮上幾個老人裡聽到一些訊息,蔣家好像搬走前發了財,蔣家的小子在賭場裡同人吹牛說家裡妹妹去做貴人了,第二日全家就都冇了影子。有人說在百裡外的一個小山村見過一次相似的人,我又去尋,追到最後,居然在附近的州府…花樓裡,見到了做…管事的蔣家小子。”
花婆婆瞄了一眼,其實這蔣家小子做的是公,但這骯臟的名字可不能說給小姐聽。
夜嵐心頭明瞭,點點頭。花破婆婆才繼續說道,“蔣家小子喝了問心水,說他妹妹是個好生養的形,被京都裡的貴人買去做通房丫鬟了。家裡得了不銀子,但他不小心說出去了,第二日晚上就有人來家裡行兇,幸虧他娘警醒,點燃了家裡的房子,驚退了賊人,之後一直在躲避奔逃,爹孃都死了,剩了他一個藏在花樓裡,才保下一條命。
我把人已經帶回來了,據說十五皇子酷似生母,若是蔣家人見到十五皇子,定然能認的出來。”
花婆婆就像講故事一樣,把所有的行程和結果說了一遍,冇有新增任何的猜測,但屋裡冇有傻子,把其中種種疑點串聯起來,結論就…太過驚悚了。
嚥了一口口水,都冇敢看夜嵐的臉。
即便夜嵐同宮裡那人不好,甚至可以說恩怨講不清,但到底是父子啊。哪個兒子願意聽說父親頭頂綠油油,而相不錯的弟弟也許是假冒偽劣…
“咳咳,”夜嵐久久不說話,隻能開口應道,“花婆婆,辛苦你奔波了這麼久。功勞先行記下,之後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
花婆婆就等這句話呢,歡喜的眉開眼笑,歡歡喜喜應著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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