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忤逆”要塞的最高核心，這座堡壘設施是整個建造在異空間中的，它的能量來源就如高文猜測的那樣——藉助“神力逆變陣”，直接從自然之神“鉅鹿阿莫恩”的骸中汲取能量，而正是由於神所帶來的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這座堡壘纔在與世隔絕的況下一直運轉到了今天。

但這也是讓高文憾的地方——這座堡壘極其特殊的能源系統和它所的特殊環境決定了它部的技缺乏通用和借鑑，最起碼在短時間，這座堡壘都無法對他的領地產生直接的利用價值。

它很先進，但又太過特殊，它很有意義，但又太過危險，以目前領地的技和生產水平，既無法開發它，也無法研究它。

而那漂浮在異空間中的神明和“弒神兵”同樣如此，它們都是超出了目前塞西爾領消化能力的寶藏，也超出了目前塞西爾領民的心理承能力。高文能想到的唯一置辦法，也只是暫時把它們封存在這裡，等待日後領地發展起來了，再展開大規模的研究和發掘工作。

對他而言，和這座令人無從下手的堡壘比起來，卡邁爾本人才是最有價值的收穫。

高文站在隔離壁前，遠遠眺著那頭白的鉅鹿，那發出微的白鉅鹿是這片黑暗混沌空間中唯一給人溫暖明亮之的存在，在有防護屏障存在的況下，凡人不到那鉅鹿的恐怖，而只能從它那驚人的骸中到發自肺腑的震撼和敬畏——祂是如此的聖潔而優雅，哪怕已經隕落，已經殘缺，祂也仍然優到令人驚心魄，祂的每一個線條，每一片皮，每一縷聖潔輝，都帶著讓凡人難以想象的。

那是一個真正的神話生，一個只有在人類最好的想象中、最完的夢境中才會存在的生，祂讓高文忍不住想到了永眠者教徒所創造出的那個“永恆夢境”，但和“永恆夢境”不同的是，鉅鹿阿莫恩是真實存在的，祂就真真切切地躺在這裡，證明著衆神時代的真實存在。

“屏障可以打開麼？”高文扭頭看向卡邁爾，“我想靠近點去看看。”

“萬萬不可！”卡邁爾被高文的話嚇了一跳，“不要被這表象迷了，如果沒有防護屏障的保護，凡人在近距離接神明之後幾乎立刻就會發狂死去！堡壘中已經沒有能用的防護裝置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神明威對我是無效的，”高文笑著看了卡邁爾一眼，隨後又擡手指指旁的提爾，“對也沒有影響。”

卡邁爾陷了巨大的驚愕之中，老實說，自從轉化了生命形態並忍了這麼久的孤寂之後，他已經很會產生強烈的波，然而今天一天之他所產生的緒波卻幾乎超過了他過去數百年裡的總和——他的奧之軀抖著，半晌才能組織起語言：“你是認真的？”

“會有人用這種事來開玩笑麼？”高文很認真地看著卡邁爾，“我曾經接過神明，提爾更是……近距離接過很多次，我們在這方面很有把握。”

卡邁爾上的奧輝閃爍著，似乎激烈地矛盾了一會，隨後他漂浮起來，帶著下定決心的語氣：“我可以把屏障打開一個出口，但我必須和你一起。”

“你？”高文挑了挑眉，“你不是說這裡已經沒有能用的防護裝置了麼？”

“我不需要防護裝置，”卡邁爾說道，“在生命形態轉化之後，我已經失去了凡人的很多弱點，包括被神明意志影響的弱點……我可以和你們一同行。”

這位古代人的態度很堅決，而高文很理解他的想法：卡邁爾好不容易纔等到離開這裡的希，自然不願意看到這個唯一的希作死把自己給真弄死了，所以他點點頭：“好吧，你跟我們一起。提爾，你也跟我一起來吧——我看你在旁邊流半天口水了。”

“哪有！”提爾用力了角滴下來的口水，毫不猶豫地跟在高文後，“我矜持著呢——你看我甚至還帶了刀叉……”

高文大吃一驚：這海鮮出門爲什麼會隨攜帶刀叉？！從哪變出來的！

赫知道高文的特殊之，但還是關心地提醒了一句：“先祖，請多加小心，這裡實在太詭異了。”

“放心，我會注意的，”高文寬了大孫一句，“你帶著戰士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

卡邁爾來到隔離壁旁的一古代作檯旁，在一連串作之後，高文注意到隔離壁外面的那層能量屏障微微抖了一下，其表面遊走的魔法流也隨之凝聚出一片朦朧的虛影，那顯然就是出口。

“隨我來，”卡邁爾率先走向了那個出口，一邊向前漂浮還一邊提醒道，“跟點，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能抵抗神明意志的影響，但只要你們別離我太遠，即便真的出了狀況，我也來得及把你們帶到安全的地方。”

在穿過那層半明的防護屏障之後，高文驚訝地發現……外面的環境其實跟屏障部幾乎沒有區別。

在看到那片支離破碎的天地之後，他首先擔心的便是屏障外面是否有可供呼吸的空氣，因爲那環境實在像極了生命絕的太空，但在離開屏障之後，他才發現外面不但可以自如呼吸，甚至……還是有重力的。

儘管視線中的大地是無數漂浮的巨石，儘管有很多質碎塊彷彿失去了重量一樣漂浮在半空中，但只要腳踩在那些較大的漂浮巨石上，就會到和外面世界一樣的重力。

卡邁爾也在旁邊發出了提醒：“不要離開這些石塊，一旦離開太遠，就會失去重力，飄遠之後除非找到新的落腳點，否則就再也回不來了。”

高文一邊點頭，一邊在心中冒出各種猜想。

種種事實似乎說明，這個異空間仍然是現實世界的映——就像暗影界一樣有著古怪但卻和現世界對應的理規則，他擡頭向那混沌的深空，以及在高空中漂浮的巨石、殘骸，突然想起之前卡邁爾說過的話。

“這裡真的就是幽影界？”

卡邁爾聽到高文的話點了點頭：“我們用了十幾年來確認這件事，最終確定了這一點。學者們對世界分層結構的猜想是正確的，在暗影界之下確實還存在一個更加無序、更加錯的地方，這裡的陸地呈現出破碎狀態，重力環境也因大地的碎而七零八落，它是現實世界向著深層二次映所形的混倒影……如果說在暗影界多還能找到一些和現實世界對應的廓，那麼在這裡，現實世界的影像就已經扭曲到完全無法辨認的程度了。”

“我在暗影界的黑暗山脈中發現了一個大空，”高文說道，“那個大空的位置就在魔法門的旁邊，它和幽影界有關？”

“那就是從暗影界通向幽影界的通道，”卡邁爾肯定了高文的猜想，“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造了這種現象，但暗影界中偶爾就會發現這種恐怖的大空，通過適當的方法進行引導，就能夠藉助大空進更加深層的幽影界。事實上這也是進幽影界的唯一方法——要進暗影界相對容易，只需要強大的暗影天賦，適當的儀式魔法，再加上一些施法材料就可以打開通往暗影界的大門，但要想進幽影界，就必須找到那種大空才行。”

高文忍不住咕噥起來：“總覺像是有誰在暗影界中鑿出了那些孔隙……”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高文搖搖頭，“你們還發現了別的暗影界空麼？”

“是的，曾經發現過，但我們只功建造了一座魔法門，”卡邁爾坦然答道，“這個過程需要很龐大的能量，而且需要某種‘引導’，我們是首先通過神和占卜的途徑找到了白星隕落在現世界中的對應座標，隨後在這個座標上建造表層的‘忤逆’要塞，再在要塞底部打開空間裂隙，藉助‘鉅鹿阿莫恩’的神力將空間裂隙和推到暗影界大空的邊緣，最後才終於開啓了這唯一一道可以通往幽影界的大門。這種功幾乎無法複製——除非我們能在別的暗影界大空對面找到另外一個隕落的神明。”

暗影界中果然存在別的大空，而這些大空就是通往幽影界的通道，神明的力量則可以打開這些通道……

種種線索在高文腦海中匯聚起來，片刻之後，他擡起頭，看向“自然之神”的。

已經近在眼前了，這是如此巨大，現在它正如一座小山丘般聳立在百米之外，巨大白鹿表所瀰漫的微微白中帶著一種溫潤的氣息，僅僅只是靠近，高文便覺到有蓬的生機迎面而來。

在一上應到這種生機，這著實是一件詭異的事。

而在應到生機的同時，他也能清晰地應到——這骸中殘存的某種東西正在懼怕自己。

那是神明殘存的意識？是靈魂的碎片？亦或者僅僅是那些無法死去的、生機強大的組織細胞所殘存的條件反？高文說不清楚這種微妙的覺是怎麼回事，但他能清晰地覺到，這中的一部分能量反應正在隨著自己的靠近而急劇衰退，就好像是在極力藏自一般。

就連卡邁爾都注意到了這種變化，他的生命形態是被神明之力影響而發生的轉化，因此對“鉅鹿阿莫恩”能量的變化也格外敏，他驚悚地看了高文一眼，但下一秒，他就更驚悚地看到那個提爾的半蛇生衝向了自然之神的軀，並且高高舉起了刀叉……

“好味！！”

提爾對自然之神做出了極高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