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展館這邊商議好了賠償之后,程令時直接攬住,直接上了車子。早上是坐公司的商務車過來的,他是自己開車。
鄔喬系好安全帶,這才想起來問道:“我們去哪兒?”
車子已經駛離停車場,就聽程令時說:“醫院。”
“我的傷口沒事的,之前已經清洗過了,”鄔喬之前一時沒找到酒,便用紙巾清理了下傷口。
好在那個鐵片不算太大,蹦出來的傷口也是,還沒手指的一節指節長呢。
就是有點兒深,所以之前才會流不止。
“還是先去醫院。”程令時不由分說。
鄔喬見拗不過他,況且人家又是開車的那個,只能不再勸阻,但過了會,慢悠悠道:“待會我們到了醫院,醫生看見我的傷口,該不會對我說,這位患者幸虧你來的早,要不然你這傷口就該痊愈了。”
一本正經的口吻,說出這樣的話,就連程令時都被逗笑了。
程令時問道:“真不想去醫院?”
鄔喬沒想到他居然沒有堅持,認真點頭:“真沒必要去,我回去的時候,買個碘酒一下消毒,再個創口。”
“那好。”程令時點頭。
鄔喬看著他果然換了個路線,沒再沿著方才的那條路繼續開。
心底不由有些古怪,因為程令時并非輕易能改變想法的人,原本以為照著他子里的霸道強勢,一定會堅持帶去醫院。
“你這麼霸道的人,居然也會被我輕易說服了?”連自己都詫異到,問了出來。
程令時正在開著車子,雖然視線看著前方,卻淡然開口:“我現在不是你的上司,是你的男朋友。所以男朋友不用霸道。”
鄔喬抿,強忍住扭頭看他的沖。
男朋友這三個字,哪怕是從他口中說出來,都有一種不真實的覺。坐在車子里,看著兩邊不斷往后過的街景,腦海中的記憶一幀一幀的浮出。
太多的記憶引起了無數慨,最后反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于是鄔喬干脆安靜。
程令時的車子一直開到了鄔喬家小區的附近,他已經來過許多次,對于周圍的店鋪還悉,直接就開到了一家正在營業的藥店。
“你在車上等我。”留下這句話,程令時才推門出去。
鄔喬坐在這里,看著他進了藥房。
握著手機安靜坐在車里,一直到現在,依舊還有種飄乎乎的覺,雖然之前程令時就說過喜歡,但是喜歡和在一起好像又是完全不同的慨。
在一起就意味,彼此真正進對方的生活,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此刻一個人獨留在安靜的空間里,緒徹底被放大。
直到手掌里傳來的震聲,將拉扯了回來。低頭看了一眼,是郝思嘉發來的信息。
郝思嘉:【我靠,程令時這場演講。】
郝思嘉:【真的是太帥了。】
郝思嘉:【你都不知道我周圍的同事有多瘋狂,居然有人已經上網搜索你們時恒招不招人了。】
郝思嘉:【這是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鄔喬被郝思嘉這一連串的微信轟炸完,看完卻只是笑了起來。一個人坐在車子里面,外面大街上喧嘩吵鬧,卻毫不影響心底一直在翻騰的緒。
鄔喬回復:【那就告訴們,別想了。】
鄔喬:【他已經有朋友了。】
之前一直聽著程令時說到男朋友三個字,有種害又古怪的覺,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突然了的男朋友,暗真的覺,太過微妙。
此時低頭盯著屏幕看了會兒,角彎起時,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一甜味。
對面幾乎是在同時炸了。
郝思嘉:【?】
郝思嘉:【??】
郝思嘉:【姐妹,是我想的那個樣子嗎?】
郝思嘉:【啊啊啊啊啊啊是吧,是吧。】
鄔喬隔著屏幕都能覺到郝思嘉的震驚和興,雖然之前鄔喬跟說過,程令時表白的事,但是兩人還沒在一起。
鄔喬:【嗯,是你想的那樣。】
郝思嘉:【你這口吻也太平靜了吧。】
鄔喬一怔,看了看自己回復的微信,口吻是有點兒平淡,但是一貫就如此,不是那種很興和活潑的聊天風格。
郝思嘉:【你可是泡到了程令時啊,程令時。】
鄔喬隔著屏幕,又被逗笑了。
但隨后,郝思嘉發來了一張截圖,點開一看,居然是程令時的百度百科。長長一張圖拉下來,各種頭銜、各種建筑代表作,輝煌事跡。
郝思嘉:【人家可是擁有百度百科的男人,而且說實話,他就是建筑界的頂流。】
鄔喬:【哇,哥哥真棒。】
鄔喬:【啊啊啊啊跟哥哥談,真的太幸福了。】
郝思嘉:【……】
郝思嘉:【我的拳頭已經了。】
……
鄔喬一直低頭跟郝思嘉發微信,毫沒注意到,程令時已經從藥店出來,走到車邊,甚至打開了車門。
不知是開車門的聲音太小,還是太過專心,居然沒發現他已經上車。
直到程令時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字眼,突然開口說:“哥哥?”
“啊?”鄔喬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機當場掉了下去。
程令時見狀,彎腰手,幫撿手機。
鄔喬嚇得立即抓住他的手掌,聲音微道:“我自己撿就好了。”
程令時看滿臉寫著心虛二字,不由一笑,倒也并未深究。
鄔喬一拿起手機,趕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鈕,讓屏幕按了下來。做完這個,才輕輕吐了一口氣。
程令時已經拆開買來的碘伏還有棉簽。
他說:“我打電話問過我當醫生的朋友,他說你的傷口確實不用去醫院,但是消毒是必須的。”
“嗯。”鄔喬看了他一眼,安靜點頭。
程令時用棉簽沾了沾碘伏,鄔喬立即手接過瓶子,“我來拿吧。”
說話時,程令時已經靠了過來,男人周的氣息太過強烈,席卷而來時,鄔喬忍不住握手里的瓶子。忍不住屏住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的氣息噴到他的臉上。
鄔喬臉頰的傷口正好在另外一邊,自己側著坐好,程令時越靠越近,于是的眼睛不自覺的瞪大,越瞪越大。原本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此刻因為一直瞪著,不自覺開始有水汽彌漫。
所以當程令時退回去,主拉開兩人的距離,鄔喬眨了眨眼:“涂好了?”
不知是他的作太輕,還是什麼。
沒覺到一疼。
“嗯,涂好了,”程令時從手里拿回碘伏,擰上蓋子,在鄔喬轉拉開副駕駛上的鏡子查看傷口時,慢悠悠的說道:“我怕再不涂好的話,有人會憋氣到暈倒。”
“……”鄔喬原本手指剛搭在臉上,一瞬間,指甲險些掐進里。
但隨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故作鎮定道:“誰?誰憋氣了?”
程令時轉頭,跟的眼睛對上后,眼睫了,勾了勾瓣道:“我。”
聽到他毫不猶豫的聲音,鄔喬抿,有那麼點尷尬。但是轉念,又不由慨,難道這就是男朋友的自覺嗎?
“你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鄔喬是真好奇。
他這麼倨傲又輕狂的人,鄔喬以前也不是沒想象過他談的模樣,大概依舊會維持那副散漫的模樣,什麼都不在意。
可是哪怕見過豬跑,吃到里的豬,還是不一樣的。
程令時并非是想象中那種,談了都要什麼做主,什麼都霸道強勢的聽的,相反他好像會更多傾聽鄔喬的意見。
尋常霸道總裁大概就是,不管不顧都要帶去醫院。
生怕不是這樣的話,會不了他對自己的重視。
可他更愿意耐心傾聽的意見。
明明是小細節,卻正正砸中了鄔喬的心底。
或許從最開始喜歡程令時,就是因為他從來都是這樣骨子里至死溫的人吧。
程令時重新系好安全帶,這才側頭看向:“突然嗎?”
鄔喬又是鄭重一點頭。
“我可是一直等待著,”程令時眉梢輕揚,語調悠揚而緩慢。
鄔喬在這一瞬間,臉上的笑意微微頓住。
一直等待著……
不知道程令時等了多久,但是知道,有個小姑娘從十五歲的那個夏天,就進了漫長的等待,長大,那個喜歡的人能回來,他能同樣喜歡自己。
大約在時中,磨礪和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
當真的夢想真時,這份喜悅中,還是帶上了一層淡淡的苦。
他永遠都不會喜歡知道,自己喜歡了他,一整個青春。
當然,鄔喬也不打算告訴他。希程令時看見的是閃而耀眼的鄔喬,而不是那個在時里默默等待的卑微孩。
鄔喬并沒有立即回家,而是被程令時帶著去吃了一頓晚飯。
這次沒在家附近的小店,是程令時找的餐廳,那種看上去就很浪漫昂貴的高級餐廳。雖然不是周末,但是人依舊不。
而且這家餐廳還得提前預約。
不過他打了個電話,就順利帶著上了樓。
“你認識這家店的老板?”鄔喬好奇的問道。
程令時說:“你也認識。”
鄔喬眨了眨眼睛:“該不會又是容總吧?”
在看見程令時肯定的點頭后,鄔喬不由慨:“容總,也太喜歡投資餐廳了吧。”
“我一直說他是主業廚子,副業建筑師,”程令時按了電梯里的樓層按鈕,42層樓的樓高,可以想象餐廳的景一定很好。
說不定還能俯瞰上海的夜景。
果然到了樓上,站在門口的領班立即上前,“程先生,你的位置已經安排好了。”
鄔喬跟在程令時邊,一直走到床邊,果然這里是一個集景與食一的餐廳。在窗邊坐下,就看見窗外的夜景,這里離黃浦江很近,能看見江邊的建筑早已經亮一片暖黃調。
江面上不時有游駛過,上面亮著五六的燈。
鄔喬指著江面上的游笑道:“我剛來上海的時候,就跟同學一起坐過這個游。那時候我們看著江邊兩岸的這些建筑,還說早晚有一天,這座城市也會留下屬于我們的作品。現在想想真可笑。”
越是年輕便越是無所畏懼,豪言壯語,層出不窮。
如今想想,當真是不知者無畏。
“為什麼會可笑?”程令時看著,輕描淡寫道:“我第一份工作是在紐約,當時我在紐約時,也曾說過我會讓自己的名字留在紐約這座城市。就在兩年前,我所主持建造的紐約國際大廈正式建,投使用。”
鄔喬:“……”
這是新型凡爾賽嗎?
但知道程令時說這個并非是在炫耀,而是告訴,夢想的重要,天才如他也曾有過白日做夢的時候,但是他用能力將自己的夢想變了現實。
鄔喬端起面前的果,因為他開車過來的,兩人就沒點酒。
認真說道:“謝謝你的安,我爭取早日也讓上海這座城市,有一個地方,刻著鄔喬的名字。”
“一定可以。”程令時端起杯子,輕輕了下的杯壁。
這家餐廳主打的是粵菜口味,上菜速度還算可以,沒一會兒就上了第一道菜,是一道他家的特,龍蝦為主材料,周邊是脆脆的,反正吃起來真的很好吃。
鄔喬認真說:“我覺得容總做廚子,比做建筑師有前途。”
“很好,”程令時略揚了揚下,“我也是這個想法。”
鄔喬笑了起來。
卻不想,他微拖著腔調,聲音又沉又慢:“真不愧是,連想法都這麼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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