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冷笑一聲:“你擔心的,怕也不是繼位的人要長樂,而是怕他手后并非長樂對手吧。”
“朕從不曾懷疑過長樂的忠心,以后也不會,志不在此,可是護翼隊的威力不止朕看到了。”皇帝語氣漸輕:“若不能為君王所用,就要防著它落到他人手里引來禍端,現在他們表現出來的力量有多強大,將來就會有多被忌憚。”
皇帝站起來背著手慢慢踱步:“百年之后的事朕也不愿意去想,可是恒兒啊,朕不想,不代表它就不會發生,朕實在不希大皖再有,也不想祝家滿門立下大功后不得善終。你說得沒錯,比起有人要長樂,朕更擔心的人不是對手,到時四分五裂,誰也落不著好。”
皇帝在兒子面前站定:“你和長樂將來必是一家人,你加上,誰人能是對手。”
秋離好心的提醒他:“你算了一人,祝長。”
“是啊,還有祝長,論謀略,放眼天下也沒有誰能和他匹敵。”皇帝長嘆一口氣:“所以啊,若朕百年之后新君被別有用心之人攛掇,后果不堪設想。”
“人不負我,我不負人,人若欺我,數倍還之。我是如此,祝長是如此,長樂更是如此。”
秋離站起來,語帶嘲諷:“怕有承擔不起的后果就教會你的繼承人點想法,而不是從我們上做文章,費這麼大勁保你大皖的江山不是為了將來再去推翻了,若有此心,局勢不會是眼前這般。言盡于此,好自為之,若再迫長樂我就把人帶走了,你知道我做得出來。”
還真是……半點面都不給,皇帝苦笑搖頭,扶著桌子坐下,捂著口長長的長長的嘆了口氣,若他能更好些,自信能撐個八年十年,到那時護翼隊的凝聚力已盡皆散去,他也就不必擔心了。
可他沒有把握自己能活那麼久,在京城之時,他以為自己活不過三五個月,現在有智清大師心調理,也有回元丹可指,可他也不敢想憑借一個回元丹就能延長那麼久的壽數。
難啊!
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件是易事。
秋離一回來,祝長樂覺得輕得走路都是飄的,站在輿圖前非常積極主的將自己和大哥之前商討的計劃細細道出。
“錢心送來消息后,我就讓藍萍轉道去漕幫總舵盡可能的調用船只。”
祝長聞言抬頭,“我還以為是跟糧走的,所以未和你一道回來,若漕幫能傾盡助之,船只的缺口就小了。”
“漕幫之前已經相助良多,藍伯伯的力要大了。”對上大哥的視線,祝長樂嘆了口氣:“漕幫也不是完全姓藍的呀,不過只要最后我們是贏家,現在他有多大力之后就有多大功勞,請藍伯伯扛住了。”
祝長樂嘻嘻笑著做了個拜拜的手勢,讓聽了前半截話真擔心了一下的祝長橫一眼,然后也笑了,這是真正自己人才會有的態度。
“那就萬事俱備,只欠西風了。”祝長樂著手,“在西風到之前,秋離,可不可以先往前況?”
秋離一聽就明:“沒把握的城我會安排人手進去,能不打的城池盡量不打,加快推進速度。”
祝長樂連連點頭:“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幾人又圍到輿圖前繼續商議,每天做的都是同樣的事,力與日俱增,祝長樂不是不煩,可想著只要把這一仗打完事就完了,就能忍住。
“將軍!”彭司飛奔前來:“西蒙派人送來書信。”
兄妹倆對一眼,祝長樂飛快打開信一眼看完后遞給大哥:“支良約見。”
“需得先行請示皇上。”祝長提醒。
“不必。”秋離接過信來掃了一眼,折好放回去招呼屬下過來:“送到皇上手里,告知他我們赴約去了。”
“是。”
秋離看向兄妹倆解釋道:“一,支良約的是半個時辰后,來回耽誤時間,沒有太大的必要,二則,信里說得很明白,支良要見的是長樂,無關之人知會一聲就行了。”
祝長看看他,又看看長樂,也不知該說江湖中養出來的人膽子大,還是說秋離這個皇子膽子大,不過是他主的事,他派去的人,皇帝待他又不同,自己也就不必堅持了。
把事想了一圈兒,祝長樂覺得沒什麼問題,道:“我去就行了,大哥你在營地等我。”
“我不去拖累你,秋離你要護好。”祝長囑咐道:“多帶幾個人以防萬一,這種時候怎麼小心都不多余,盔甲穿好,千萬不可大意,若有變故,千萬以自安危為重,長樂你得記住,你的命現如今已不屬于你一個人了。”
“我明白,我會帶上蔡爺爺和幾位姑姑。”
秋離接過話來:“我會帶幾個玲瓏閣的好手保護,另外再安排人手在后面隨時接應。”
時間約得,兩人不再耽誤,準備妥當出門點了人手就走,見到胡斐跟在隊伍里祝長樂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時候不嫌幫手多。
燕回鎮和葛麻城之間有一段距離是空地,未有戰事時兩軍皆不會越過這里,以免引起誤會。
而如今大皖皇帝駕親征,攻打了葛麻城幾次,祝長樂早已布下重兵在此,現在看著這里是一點不空了。
“將軍!”馮藍等人得知消息聚集在一起,見到祝長樂忙迎了過來。
“帶所有人后退二十步,重型弓退后四十步。”
“將軍,萬萬不可!”幾人齊齊反對,彭司道:“對方突然相約,不知是否有詐,請將軍三思。”
“對方要真有詐,沒有你們拖累我跑得更快。”見葛麻城門大開,一隊人馬從中步出,祝長樂拍拍小尾的背往前走去:“沒我的命令不得上前,包括你們在。”
幾人對一眼,只得依令行事。
祝長樂雖有膽氣,卻不魯莽,往前走了些就停了下來,離著對方神箭手的程也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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