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燕回鎮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晝，隨著南城門不斷增兵馳援，吊橋已經再次升了起來，自此，西蒙軍的突襲宣告失敗。

祝長樂躍上屋頂，就見錢心從南邊過來：“將軍，西蒙軍退兵了。”

“預料之中，沒有勝算的事他們不會跟著陪命。”祝長樂遙遠：“那就開始關門打狗吧，不必手下留。”

錢心看一眼，提醒道：“這麼做，將來您怕是會要到詰難。”

“誰敢，我撕爛他的。”祝長樂冷哼一聲：“我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大俠，誰也休想把我架到火上烤。”

“明白了。”錢心不再廢話，“兄弟們已經把人都盯死了，一個都跑不了。”

祝長樂朝姑出手，“弓箭。”

姑看著的肩膀：“我來。”

祝長樂不，出去的手一定等到拿到弓了才收回來，又徑自取了箭筒掛在自己上。

“小姐，您的傷……”

“不至于連十字弓都用不了。”祝長樂搭箭上弦，瞄準不遠的一個黑影利落出，聽著砰然落地的聲音就知道沒有落空。

居高臨下的看著全城的靜，祝長樂在屋頂上奔走，一箭又一箭的出，一個又一個的倒地，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然后蔡濱手了，姑、抱歲也都紛紛挽弓索命，玲瓏閣眾接到命令也都不再手下留。

南城門逐漸安靜，突顯得城中靜大了起來，圍追截堵之下，暗的人被著現出形，頓時咒罵聲四起，祝長樂只當沒聽到，作毫不遲疑。

這般作態更激怒了走投無路的人，有人扯了面巾直接往面前送，邊大罵：“祝長樂我日你祖宗，你個朝廷的走狗，幫著朝廷殺害武林同道，你不得好死……”

祝長樂平靜的一箭出，穿而過，那人捂著流如注的嚨跌倒屋頂，然后滾落于地。

看都不看他一眼，祝長樂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這麼大的聲音，半個城都能聽得分明。

祝茂年本是坐著的，騰的就站了起來，臉難看至極。

“這才哪到哪。”鄔玲瓏似笑非笑：“做下這番事，之前對武林維護的功勞就算全抵進去都不夠，將來但凡和誰不對付，那人都能拿這樁事指著鼻子罵。”

祝茂年便是在心里罵一百句一千句，在皇帝面前他也不能表現出來。他看向長子，見他雙眼微闔似是什麼都沒聽到反而是寬心了些，別人如何不論，長也不會讓他妹妹被欺負了去，這會不吭聲，指不定心里已經轉了多念頭了。

“景不必擔心，祝將軍有多功勞朕都記著，這點事抵不掉。”

祝茂年道謝，除了道謝他也不知還能說什麼，這點事本也不必全讓長樂去擔著，只要皇上說一句，可他沒有說，一個不夠團結的武林更是他愿意看到的。

帝王心，算計人心是基礎，多年下來也了人的本能，談不上錯，只是祝茂年的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些微寒意。

屋子里再次沉默下來，鄔玲瓏看向門外想著兒子回來了知道這事會如何做，祝茂年得忍著，他可沒那個必要。

咒罵聲時有傳來，可屋里的人再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祝長樂半句言語，這更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像此時是何表，又是何心，后悔嗎？

屈直眼神掃過趙堅的拳頭垂下視線，就像貴妃娘娘所說，這才哪到哪。

聲音漸漸沉寂，當外邊恢復寧靜時祝長樂回來了，眾人想像中的低落難半點不見，依舊聲音清脆，氣神半點不泄：“啟稟皇上，城中已安全，請您回屋歇息。”

皇帝定定的看著片刻，問：“可怪朕？”

“這個問題臣可得好好想想。”祝長樂笑，用了個不那麼好聽的比喻來說這件事：“一鍋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湯放在桌上，一只老鼠從房梁上跑過，臣要做的當然是滅了這只老鼠，不給它壞這鍋湯的機會。無規矩不方圓，臣明白這個道理。”

敞敞亮亮的一番話，讓聽者無不想去相信這就是的肺腑之言。

皇帝扶著老三的手起走到祝長樂面前，拍了拍的肩膀道：“朕不是在為難你，也半點不想為難你，朕會死，可大皖還得一代代往下傳，以人為鏡，他們今天付出的代價越大，將來死的人就越。”

“臣明白。”祝長樂笑容舒展：“有的事就是做不得的，臣沒怪您。”

皇帝再次拍拍的手臂，由老三扶著離開，他如何不知這事會讓人寒心，可就如祝長樂所說，有的事就是做不得的，今日不嚴懲，后果不堪設想。

眾人起將人送至門外，回屋重又坐下后卻又不知要說什麼，只覺得哪哪都不得勁，讓人心生憊懶之意。

“就這麼點事，別為我煩心了，鬧騰半宿，都再去睡上一會。”祝長樂上前將父親扶起來：“去吧去吧，爹您帶頭。”

祝茂年也不舍得費口舌，的握了握的手招呼著其他人先行離開。

鄔玲瓏走在最后，了祝長樂的頭：“別太好說話，要挨欺負的。”

“在他面前我也不敢不聽話呀！”祝長樂嘟囔，眼神左右一瞟著嗓子道：“您加倍的不聽話幫我賺回來。”

改了拍，鄔玲瓏走了。

屋子里終于只剩兄妹倆了，祝長樂拖著椅子坐到大哥面前扁著塌了肩膀：“趕想辦法把人送回京吧，這麼下去我會短命的。”

祝長輕聲提醒：“慎言。”

“蔡爺爺在外邊呢，沒人聽得了墻角。”

祝長樂往后靠坐著下來一些坐沒坐相，祝長怎會看不出來是真累了。

“咱們長樂做了多就要得到多，沒人能抹殺你的功勞。”祝長溫聲說著擲地有聲的話：“回京還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日你去練兵，和他些見面，歇在營地也無妨。”

祝長樂求之不得，寧愿帶兵打仗也不想天天在這中軍行轅呆著。

祝長用下點點門外：“去忙吧。”

門外，馮藍和彭司頻頻看進來，祝長樂嘆了口氣，貓兒洗臉一般出些氣神來：“我讓左青來送你回屋。”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