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之隔,屋有多熱鬧,屋外就有多安靜。
溫蓉裝作不在意的抬頭看了胡斐一眼,卻沒想正對上他的視線,下意識的低下頭去,脖頸臉頰飛起一片紅霞,本就姣好的面容看起來更好看了,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阿斐,我……”
“你回吧。”胡斐打斷的話,語氣輕淺,神淡淡:“這里是邊關重地,你在這里不合適。”
完全預料之外的話和冷漠的態度給溫蓉當頭潑一下盆冷水,臉上的緋紅眼可見的褪去,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讓魂牽夢繞一輩子的男人,不敢置信的問:“阿斐,你趕我走?”
“武林大會是江湖大事,你不可能不知曉,若你在那之前來,或者和他們前后腳的到,祝長樂也不會將你拒之門外,連我這個負了師父的人都可以順手就利用起來,不會對你還有所不同,可你是在這個時候過來。”
“這個時候有何不對?如今腹背敵,不需要人手相助?”
“需要信得過的人手。”胡斐說話半點不留面,“你覺得會信你?”
“你呢?你信我嗎?”
“我不是西廉軍主帥,我信不信你不重要。”
溫蓉眼里有淚:“對我來說信不信我不重要,你信我嗎?”
胡斐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當年我和你游歷的事一夜之間傳遍江湖,我得到消息問你是不是你讓人傳出去的,你也是問我信不信你。”
溫蓉眼神閃了閃,神仍是溫的倔強,“那次你說信我,那這次呢?”
“有些事,不是我不說我就真不知曉真相。”想著祝長樂剛才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的態度,胡斐會到了,有些事就應該掀開來說,不需要遮布。
“凝眉和我退婚后我惱恨不已,花了不力氣來查這消息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讓我沒想到的是查到了你溫蓉頭上。”
溫蓉眼睛大睜:“絕無可能,怎可能會是我,這事傳開了對我有什麼好?你退了親,我的名聲也賠進去了,我怎會做這兩敗俱傷之事!”
“兩敗俱傷你才能如愿以償。”胡斐角勾起不屑的弧度,他最看不上這些伎倆,小門小道,心不正。
“所以我不見你并非因為凝眉和我退親,而是你如此行事讓我看明白了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我有婚約在還和你牽扯不清是我的錯,可是這件事里你也并不無辜,若仙姑記恨此事,還請將另一半的錯攬自己上,當年在我拒絕仙姑后,仙姑如何窮追不舍的應也沒有忘記。”
溫蓉連連搖頭,眼淚隨著搖頭的作飛濺,人垂淚的模樣讓人心憐。
“阿斐,我知道你是突然知曉不在了才會這般,你放心,我不是來糾纏你的,更沒想著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和你怎麼樣,我就是太多年沒見到你,突然得知你在這里就不管不顧的來了。我不在乎祝長樂信不信我,我只是想見你,你如果覺得我在這里礙你眼了,沒關系,我走,我現在就走,我去城外呆著,不壞祝長樂的事,你什麼時候覺得我不礙眼了就隨時來見我,我就在那里等你。”
溫蓉真就轉走了,如說的那般半點不糾纏,邊走邊抬起手臂的模樣分明是在拭淚。
胡斐并不挽留,看了中軍行轅的大門一眼朝護翼隊的地盤走去。
門,鄔玲瓏和祝長樂各執一個酒壺靠墻坐著,時不時喝一口,明正大的聽起了墻角,那樣子看起來就差個下酒菜了。
“這麼聽起來我這便宜師伯是早就知道溫仙姑耍手段了。”
“這種事若非有心人推波助瀾不會傳得那麼快,更不用說一夜之間人盡皆知了。”鄔玲瓏嘖嘖兩聲:“癡啊!”
祝長樂哼哼兩聲,沖著的份不好說話,但是又想表達意見,于是用哼哼表示對這話有意見。
鄔玲瓏大笑,拎著酒壺和了一下道:“你師父若真在意,再來十個溫蓉都不是對手,所以你那句話說得對,你師父從來沒認為是溫蓉害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兩人都不夠格。”
這話祝長樂聽,主和了,喝下一口。
鄔玲瓏慨:“要熱鬧起來了。”
“恩。”
“秋離還多久可以回?”
祝長樂算了算:“最順利也還得五天左右。”
“寸了。”
“是啊,寸了。”祝長樂抬頭看向明的天空,“還不下雨,這里的百姓要怎麼種地,息隴這時候秧都好了。”
“這邊雨水本就不多,百姓日子不好過。”
“我其實有多想過。”
“你是想多了。”
“后來就想明白了,天底下地面上破爛事一大堆,不著我去想,反正我個子不是最高的。”
“這回想對了。”
兩人了酒壺喝下一大口,打啞謎似的一番話沒頭沒尾,只兩人聽了個明白。
飲下最后一口酒,祝長樂手腳并用的站起來,拍了拍屁哀聲嘆氣:“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好想回家了。”
鄔玲瓏看向,也喜在自己面前這般自在:“回息隴?”
“當然是息隴,京城我一點都不想,反正家人都在我邊,他們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相比起來我對息隴更有歸屬。”祝長樂拍了拍口,“想得心都痛了,唉,伯母,我忙去了。”
鄔玲瓏揮了揮手,看著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將自己酒壺里最后那口酒飲盡。祝長樂那哪里是想息隴了,分明是想師父了。不過息隴確實是個好地方,待這破事兒了了也得去看看,說起來還是鐘凝眉歸在那里后那地兒才名聲越來越大,去那里潛的人也越來越多。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鄔玲瓏忽然發現最近頭疼的時候好像了許多,難道說是之前太閑了,所以閑出來這麼個病?將在玲瓏閣時的生活和最近的生活做了個比較,鄔玲瓏無需多想就躺平了:還是頭疼著吧,閑著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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