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靜寂,眾人的耳朵聽著皇上的靜,眼神卻是落在祝長上。早聽聞祝大公子大才,真正見識到了才知道有多大才。
若如此做,皇上被救出京,京城落何太尉之手這事也顯得不那麼難看了,待扳回局面后再春秋筆法一番,此事即可大書特書,且有東西可書,保住的不止是皇上的臉面,還有整個皇室的尊嚴。
“好,好,好,就按長說的做。”皇帝連著三個好表出他的千般滿意,坐下穩了穩心神,看著下首一眾臣子道:“希諸位都能和長一樣,有什麼于大局有利的皆可明言,不必心懷顧忌,朕雖遠稱不上明君,卻也自認聽得進去諫言。”
眾人自然只能應喏。
皇帝喝了口茶,興褪去一些后想起一事來,他看向秋離:“京城可還有你的人留下?”
“有。”
“京城的況仍在你掌控當中?”
秋離搖頭:“知曉京城的大致向,掌控不了,投向何慶博的武林中人每日巡視,排防極嚴,我的人不敢輕舉妄以免暴。”
皇帝有些失,若是京城的局勢仍在掌控當中他會更安心。
“只要我們不于絕對劣勢,在京城未必就做不了什麼。”秋離看向未來大舅子:“程老將軍應會相助。”
“對,程昱!”皇帝立刻想起來離京時得了他相助,他也將視線轉向祝長:“他可有和你做什麼易,或者說承諾了你什麼?”
“是臣承諾了他。”祝長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過去:“臣之前答應他,只要關鍵時刻他愿意出手相助,他之所求臣定會全力助他達。”
“你知他所求為何?”按過朝恩送來的信打開,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靜候天明。
“固守邊疆的將領常年和家人分離兩地,一年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兒基本不在跟前長大,他們心里必然有愧,可在其位謀其事,既是他們應盡之責就也沒什麼可說的。”
一眾武將垂下視線,這說的是老將軍,但又何嘗不是他們。
祝長繼續道:“能讓老將軍彈不得的除了家人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事,何慶博行事太過小道下作,老將軍如何能忍,前后種種也讓老將軍疑了他突然病重是不是有,心里有,有氣,有恨,要說他合作也就不難了。”
皇帝耳朵聽著他這番分析,眼睛卻一直落在力紙背的那四個字上,靜候天明,他不知道有多人曾經靜候天明,現在又還有多人在等。
大皖的頹勢從皇祖父那一代就顯現了,父皇想止住,未能如愿,他想止住,差點落個死皇城的結局,現在也只能避在這邊陲之地,心里并非不慪,并非不恨,只是被牽制這許多年,他已經能忍了。
“只要我們不于絕對劣勢,老將軍就會在京城接應我們。”皇帝抬起頭來:“是如此嗎?”
祝長拱手:“若無意外,應是如此。”
皇帝點點頭,慢慢將信按折印重新折好,朝恩手去接,皇帝卻將之收進了自己的袖袋里。
朝恩悄悄掀眉看了皇上一眼,退到一邊。
祝長心里多轉了幾轉,也未多說,朝長樂遞了個眼。
祝長樂倉促間接了話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合適,朝秋離看去。
秋離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從你們離開京城的次日玲瓏閣就放出消息,何慶博謀逆,在外勾結西蒙國,以割讓西邊十五城為代價配合他行事,于,火燒皇城,置皇上和皇子宮妃于死地,萬幸天佑大皖,皇上由貴妃娘娘帶江湖高手救出得以無恙。”
稍作停頓,秋離又道:“之后皇上坐鎮燕回鎮,駕親征,領西廉軍攻打西蒙國的消息會傳遍天下。”
祝長樂看了秋離一眼又一眼,這話一套一套的,秋離很會嘛!
秋離轉頭看來,迎著的視線揚了揚眉。
祝長樂嘿嘿一笑,那驕傲的模樣逗得秋離眉目舒展。
皇帝眼神在兩人上掃了個來回,輕咳一聲,道:“宮中形如何你可知曉?”
“何慶博的人封鎖西邊的路,消息送出來得慢,就現在收到的消息來看,對何慶博有威脅的應該是留不下了。”
皇帝瞬間沉了臉,沉默片刻,問:“確定嗎?”
“還在等后續消息,不要抱太大希。”將剩下的半盞茶放下,秋離完全不他臉影響,依舊平平淡淡:“何慶博準備這麼多年,這是最好的一網打盡的機會,只有他們都沒了他才好行事。”
始終沉默的一眾文武員聽得膽心驚,便是三皇子此時的臉也絕不好看,是沒人和他爭了,可為皇子這樣死得太憋屈了。
皇上閉了閉眼,王敗寇,如此而已。
這時外邊有人通傳:“皇上,玲瓏閣下屬求見秋公子,說是急事。”
皇帝立刻睜開眼睛:“進來。”
快步進來的是錢心,他匆匆向皇上行了一禮就走到閣主邊附耳說了一通。
秋離眉頭微皺,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錢心來得快去得更快,秋離雖然神不變,只從他皺眉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包括皇上的心都提了起來。
“剛收到消息,何慶博言貴妃為報當年之仇潛皇宮縱火,皇上和皇子宮妃無一逃,后貴妃前往西廉軍被祝長樂庇護。祝長樂擁兵自重,挾三皇子以令諸候,為繼江山正統,何慶博擁立六歲的皇室子霍道喧為帝,他為輔政大臣,新君上位第一件事就是發勤王令,剿殺祝長樂。”
一番話簡潔明了,容卻一句比一句更讓人震撼,宮中的皇子全薨,并且短短時間已挑好新君并繼位,這邊還在商討勤王令發得不該,那邊就以天子之尊又下了勤王令,一個轉眼之間他們面前的皇上就已經太上皇了?!
“挾天子以令諸候的到底是誰!”皇帝用力一拍桌幾,表猙獰,“敢攪進這渾水中,我那個好弟弟可真不錯!”
霍道喧,是皇上親弟映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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