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祝長樂才突然想起來:“他們好像并沒有因為師父不在了就改變對我的態度。”
“因為你已經不需要鐘師父的庇護也可鎮住他人。”秋離背著人慢慢上階,聲音也是慢悠悠的:“既不需鐘師父,也和我沒有關系,你憑自己一己之力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看。”
祝長樂想了想,笑了:“驕傲,嘿嘿。”
秋離跟著揚起角:“值得驕傲。”
趴在背上看著往后撤的長廊,祝長樂嘆了口氣:“要干正事了。”
“早點完事早點解。”
“也對,在這一片都呆了快一年了,膩了。”
秋離抬頭看向在屋頂上沖著他揮手的娘親,騰不出手來回應他索當沒看到,一句一句接著長樂的話背著人往里走去。
鄔玲瓏笑著躺了回去,別人家的兒子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家這個嘛,沒媳婦的時候也忘娘,就不挑媳婦的錯了。
這是中軍行轅最安逸的一晚。
次日一早,祝長樂穿盔甲,腰佩長劍出現在大家面前,那樣的英姿颯爽,真正的巾幗不讓須眉。
皇帝掌大笑:“生當如祝長樂!”
祝長樂單膝跪地:“臣升帳討逆賊事,不知皇上可允。”
“允!”
“是。”祝長樂起回待:“傳令,升帳。”
朱校尉領命離開,皇上到來后他行事越發小心,聽用的親兵更是仔細審查,有任何不妥的跡象都會調離,務必不給將軍招惹一星半點的麻煩。
這是攻下燕回鎮后的第一次主將升帳,也是祝將軍傷后的第一次,再加上無人敢讓皇上久候,五軍主副將領來得極快。
主帳,三皇子領祝茂年、吳真居左,祝長樂和秋離居右,祝長領趙堅和屈直在后一步,彭司等武將則在下首靠右的位置,武將多于文臣,典型的戰時配備。
“皇上駕到!”
眾人起跪倒相迎,當然,秋離除外,他站著行了江湖禮節,對他來說這已經極為客氣了。
皇袍著,是皇上最悉的裝扮,面前也是最得他信任的人,一進屋他就笑:“萬歲那句就免了吧,百歲都是奢,眾卿平。”
眾人眼角余都看向祝長樂,祝長樂真就站了起來:“皇上您怎麼說臣就怎麼做,聽您的就不抗旨。”
皇帝大笑,看著還未起的其他人道:“從祝將軍的話可以理解為,朕都說了平了你們還不起就是抗旨。”
這個時間祝長樂已經轉把大哥扶了起來,笑瞇瞇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對這跪拜禮有多麼的深惡痛絕,大哥這腳哪里經得起這般折騰。
“行了,都坐吧,長你別逞強,待大好了再來講究這些禮節不遲。”
祝長說什麼,祝長樂快他一步代他謝恩:“臣謝皇上恤,智清大師說大哥的往好了說也還得喝上三五年藥,您如果不免他的禮他肯定會逞強的。”
眼的眼神將那點期盼表達得明明白白,一眼就看的直白讓皇上覺得……舒服,對,就是舒服,對比朝中那些大太極小太極大推手小推手的過招,這覺好太多了,好到他非常愿意滿足這點期盼。
“朕準了,長乃經緯之才,朕也盼著你能趕好,為我大皖的強盛出謀劃策。”
祝長攔住比他還開心的幺妹親自謝恩:“長謝皇上恩典。”
祝長樂歡喜的跟了一句:“長樂也謝皇上恩典。”
兄妹友的場面讓中軍帳中的氛圍松弛下來,祝茂年著胡子老懷大,繃了角才沒讓自己笑出來,提醒幺道:“說正事。”
“是。”祝長樂咧一笑說出眼下的況:“如今前府軍已不可信,何慶博想調南襲軍和北羌軍討伐我這叛軍,從現下收到的報來看兩軍還沒有靜,雖然臣并不畏懼他們,但是如果能讓兩軍按兵不,我們行事也要方便許多。”
皇帝抬頭:“朕已發出勤王令,端看他們是選擇接何慶博這個太尉的調令還是我這個君王的王令。”
此時的勤王令已經不合適了,南襲軍和北羌軍一旦接到勤王令必要做出決擇,以免將來皇上回朝落罪,除非他們選擇何慶博跟著造反。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必須做出選擇。
祝長樂看向秋離。
“長樂你不必顧忌,如果朕的決定會束住你的手腳亦可直言,此一役最終結果會如何牽系在你和西廉軍上,你覺得如何做合適盡可放開來說,朕可承諾,無論最后結果如何絕不會怪罪于你。”
皇帝說得真誠至極,讓祝長樂下意識的就信了,祝長心下一急就要攔,秋離搶了先。
“你的勤王令一出他們已經不可按兵不,必須做出選擇,兩軍和我們都沒有,沒把握他們最后會投向誰,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讓他們按兵不,讓他們不必擔心因沒來勤王而落罪。”
“朕派去的人應該快到了。”皇帝眉心微皺,“有沒有辦法補救?”
“有一個辦法。”
所有人都看向說話的祝長。
祝長朝皇上拱手:“請皇上再下一道皇令,玲瓏閣得到消息,相山國和吉阜國有異,令他們按兵不以防備兩國趁機侵邊,同時放出西廉軍攻打葛麻城的消息,給他們臺階,讓他們可以不必接何慶博的調令,借此避開皇上您和何慶博之間的博弈。”
“對!”祝長樂用力一擊掌:“我們攻打葛麻城的時候他們如果接何慶博的調令,那不就是和西蒙國外夾擊一起打我了嗎?他們完全可以借此拒絕何慶博,理由還明正大,并且兩不得罪,這麼好的臺階他們不可能不接!”
是個好辦法!皇上便是再不甘心也得承認,此時只要安住那兩軍,讓他們原地不對己方而言就是好事,前府軍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經歷大戰的西廉軍的對手。
“準了。”皇帝看向出主意的祝長:“真攻葛麻城,還是只當借口?”
祝長笑:“皇上駕親征攻打西蒙國,揚我大皖國威,皇上必將記史冊。”
沒有哪個為皇者可以拒絕這個,只是:“若沒有攻下,這個揚威未免太虛。”
祝長不急不徐:“若能攻下自然最好,若不能,何慶博造反時您的決定是攻打敵國,避免戰,不是更襯得何慶博如跳梁小丑了嗎?”
皇上站了起來,眼神熠熠,此時越加明白了一點:祝長此人,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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