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轉屋,皇帝揮了揮手,朝恩將門關上。
三皇子從屏風后出來,神有些不安:“二哥和祝將軍都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恐怕知道兒臣在這里。”
“就他們那子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皇帝示意他坐下,“環境不同,造就的人就不同,他們肆意慣了,不耐煩去想那些與他們沒什麼干系的事,你生長于宮中,則會多思多想不留人把柄,求一個事事周全,讓你放開了和他們一樣,你做不到,讓他們日日和你一般小心謹慎,他們也做不到。”
“他們是不耐煩去做,以二哥的心智想怎樣都可以做到。”
皇帝看向皇三子:“你倒是看得明白。”
“若是宮中那幾個兄弟,兒子自認樣樣不比他們差,可和二哥比,兒子自認不如,有些差距只是抬抬腳的事,有些差距隔著一個鴻,再怎麼努力也越不了。”
“和祝長樂一起久了別的不說,坦承是沾上一些了。”皇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三皇子無聲的輕輕吐出一口氣,父皇來了這兩天,他非常懷念之前那幾月,便是辛苦也覺得輕松。
“接著之前的往下說。”
“是。”三皇子順著之前繼續道:“吳真來了之后祝將軍留下他,決定奪回岳圩打何慶博的臉……”
出了大門,祝長樂附到秋離耳邊低聲道:“皇上屋里有人。”
“老三。”秋離牽著的手背到后下了臺階,這段時日以來最放松的一刻,這時候他自然也不樂意說別人,轉頭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沒了,輕如燕。”祝長樂蹦蹦跳跳的走在他邊,同樣將那點小事扔到耳后,“我們去哪里啊?好像快要用膳了,文竹姑姑們都在大展手。”
“還要一會。”秋離正正說,看著前邊出現的人他笑了,松開長樂的手掰著肩膀讓往前看。
祝長樂抬頭看去頓時愣住了,從馬車上下來的那是:“三姐!”
隨著這一聲喊,祝長樂運起輕功法飛了過去,抱著剛站定的祝長敏直跳:“啊啊啊啊啊啊,三姐三姐三姐!咱們家就差你了啊啊啊!”
祝長敏拍著的背笑著紅了眼眶,本以為這輩子都再難相見,沒想到能離京來這千里之外……等等?!
“咱們家就差我了?”祝長敏捧著幺妹的頭一臉不敢置信:“你是說,你是說?”
“對呀,爹娘都來了!”祝長樂笑瞇瞇的肯定三姐心里的猜測,看三姐一臉狂喜一把抱住了,笑得開懷極了:“祖母,爹娘,大哥二哥,連小安都在,就差你啦。”
祝長敏沒想到有這麼大個驚喜在等著,這一路都在擔心,何慶博連都,又怎會放過爹娘,是了,長樂會記著,又怎會忘了爹娘!
“娘親。”小小的聲音從后傳來,祝長敏忙了淚應了一聲。
祝長樂放開三姐朝馬車中走出來的一大一小揮了揮手:“姐夫。”
吳鶴心下慨萬千,打趣道:“我是不是得喚聲祝將軍?”
“那都是外人喊的。”祝長樂看向兩人后那輛馬車,果然,是吳真,走過去拱手一禮:“吳伯伯,又見面了。”
吳真瘦了些,神還好,他指著這城道:“祝將軍又立大功了。”
“對,我把西蒙軍搶走的全給搶回來了。”祝長樂一點也不藏著揶著,快樂的表了功,看已經有人往這里看了便道:“走走,讓我爹爹高興高興。”
幾人也不上馬車,慢慢看著走著,尤其是祝長敏,這輩子都沒離開過京城,又有幺妹粘在邊嘰嘰喳喳的說,親人就在邊的心安讓眼里都是,甚至覺得這日子比在京城還讓覺得有滋味。
“爹爹,爹爹,娘,你們快來看誰來啦!”進了院子祝長樂迫不及待的大喊。
章氏正好出來,看到祝長敏手里的東西都掉了:“敏兒!”
祝茂年父子幾個從屋里奔出來,連剛換好裳的老太太都由人扶著走到了門口,每個人都在笑,哪怕流著淚也在笑,這不止是久別重逢,還是死里逃生。
祝茂年和吳真用力握住對方的手,心激之下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
不大的院子剛好裝下這些人,眷在一起哭笑,男人在一起慨,滿院子都飄浮著喜悅,祝長樂走到秋離邊悄悄抓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一直游離在外的秋離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也了這局中人。
“沒想到你把他們一大家子都弄出來了,我還以為就三姐。”
“吳老夫人不好,經不起這一路的折騰,我讓人把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
“對,老夫人一直就不好,秋離你考慮太周全了。”祝長樂搖了搖秋離的手臂撒。
秋離自是用,哪怕祝家兄弟倆的眼神齊齊看過來他也只當不見,繼續道:“本想將譚老一并帶出來,他不愿意,說沒人疑他,他留在京城說不定以后能起到作用,我留了人在那里,若他有危險立刻會帶他走。”
“我聽趙叔說譚老病過一場大的,如今不太好了,走不了幾步路,應該是怕拖累別人。”
“放心,如果確定何慶博疑他了,玲瓏閣的人不會管他意愿。”
祝長樂笑了,所以說喜歡江湖上的人行事嘛,干脆!
哭過,笑過,磕了頭,去拜會過皇帝,團圓宴也就準備好了。
這次是真正的團圓,老的小的一個不缺,還附帶了婿吳鶴一家,以及準婿一家,連始終默默的跟在祝長后的藍萍都在席。
“‘萬萬沒想到’這話用在這里最合適。”祝茂年以一家之主的份舉起杯看著分席而坐的兩桌人,連皇上都穿著常服像個普通人一般坐在他邊,“皇上請滿飲此杯,下一次家宴就該在京城了。”
皇帝舉杯和他了后一飲而盡,祝茂年跟著喝,然后是其他人。
這一頓以祝家為樞紐的特殊家宴必將記歷史,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地方特殊,人特殊,氛圍特殊,關系特殊,并且之后再也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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