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凝眉腦袋，不說話。

靠到師父前，祝長樂哽咽著道：“那時候我就想，要早知道師父要承這樣的痛還不如早些沒了，雖然，雖然我肯定會哭得很慘，可是這樣師父就能些痛了。”

“不會。”鐘凝眉聲音有些飄渺：“我會撐到最后一刻，不會早些沒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祝長樂重又攀住師父的脖子，這樣還是覺得不夠，挪了挪，把自己挪到了師父上掛著，蹭了蹭聲撒：“師父，我好想你呀！”

“師父知道。”鐘凝眉任怎麼作都不攔著，手一直托著的背，一如過去許多年給徒兒的支撐。

祝長樂哭得更厲害了，不怕有什麼東西得不到，可害怕擁有的會突然失去。

“在我邊那麼多年都沒這麼哭過。”鐘凝眉另一只手拍了拍的肩，“想哭就哭吧，將來也是如此，喜怒哀樂都無需抑，肆意一些無妨，練功不可懈怠，那才是你安立命的東西，你想要有多肆意就要有多強大，想要護住人首先要能護住自己。”

祝長樂連連點頭，噎噎的應：“我記住了。”

“我不擔心你。”鐘凝眉笑：“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師父很放心，有你陪著那些年，師父過得很開心。”

祝長樂立刻拽了師父的裳，抬起頭來道：“師父，我干大事了，打了大勝仗。”

“師父看到了，很厲害。”

“我練‘生萬象’了，可是這一式太吃力了，用一次我就空了。”

“第九式劍招對應的是第九層功法，你功法還在第八層，待你進第九層就會好一些了。”

“好一些是會怎樣？”

鐘凝眉笑：“能供你用兩回‘生萬象’。”

祝長樂苦了臉：“那這招也太肋了。”

“汐劍法最強的一式被你說肋了。”鐘凝眉彈了眉心一下，“待你真正練就知道這一式有多厲害了，你現在才突破，還遠不到說會的時候，要想自如使用，需得第九層心法練至大圓滿。”

“那不是還得好久！”

“不著急，水道渠。”

祝長樂連忙又說了個別的話題：“秋離，秋離對我可好了，他娘很喜歡我，還說我像兒。”

“你呢？喜歡嗎？”

“我喜歡師父。”祝長樂抱著蹭了蹭：“最喜歡。”

鐘凝眉滿意的笑了：“看似乖僻不好相，但是不欺人，不辱人，是個明白人，得了的喜歡會很護著你。”

“對，在君上面前都護著我。”

祝長樂不敢讓話題斷了，又說起別的：“我爹娘都到我邊來了。”

“恩。”

“二哥說小安會姑姑了，我都還沒有聽到。”

“恩。”

“姑，姑們都在我邊，們都很好。”

“恩。”

祝長樂更用力的拽住師父的裳：“我會收拾何慶博的，他把重型弓的圖紙給了西蒙國，害我傷。”

“恩。”

“我，我打完仗就回息隴去，我在那里和秋離親，將來，將來我就住在息隴，我就住家里，您常回來看看我好不好。”

鐘凝眉這次沒有答應，祝長樂不敢抬頭，眼淚叭噠叭噠的往下掉，“您，您不能來也沒關系，我會給您留著位置的。”

看著眼淚過師父的掉在地上，祝長樂‘嗚’的哭出了聲：“師父，師父您是不是要走了啊？”

“恩，師父要走了。”鐘凝眉的聲音似是從遠傳來：“長樂，你要長樂，師父愿你一輩子長樂。”

“師父，師父，嗚……”

“長樂，長樂！”

祝長樂眼也不睜的轉蜷埋進秋離懷里，哭得肩膀聳。

秋離抱著，不用多問也知道是夢見師父了。

好一會后才悶悶的道：“。”

秋離松了口氣，忙揚聲道：“姑。”

就在門外候著的姑立刻推門進來：“是小姐醒了嗎？”

“對，了，快拿吃的來。”

“好，好，我這就去。”姑邊應話邊往外跑，進來得快，走得更快，小姐說了，最近就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話。

祝長樂仍是蜷著不。

秋離這幾天都養習慣了，抱著的作都是輕輕的，怕疼，這時首先想問的也是這個：“疼痛是不是緩解一些了？”

“不疼了。”祝長樂抱著秋離往上爬，摟住他脖子靠著不了。

秋離心得不樣子，將被子拉上一些蓋到上，神溫：“智清大師說解毒會需要兩三天，哪會那麼快就不痛了。”

祝長樂低聲爭辯：“比起之前來是不痛了。”

“那是因為你之前太痛了。”秋離把被子了，“在我面前不用忍著。”

“沒忍。”祝長樂終于抬起頭來，“如果說以前的疼是十分，現在的疼就是五分，一半了，可我還記得之前的疼，就覺得現在不那麼疼了。”

秋離給捋了捋頭發，點點頭道：“毒完全拔除之前不可以運功療傷。”

祝長樂懨懨的又趴了回去：“夢到回息隴了，師父在家呢！”

“想回息隴了？”

“想了。”祝長樂嗚咽著道：“師父還在暗河睡著，我要送回去，那時候師父就說我沒有突破第九式之前不許告訴別人不在了，現在我突破了，我可以說了。”

“就算沒有突破你也可以說了。”

秋離思緒回到了鐘師父去世那日，一個把自己的余威也利用上，只為護佑徒兒久一些，一個六神無主的拉著他親，只為讓師父安心的走，師徒兩人，同樣的為對方著想，也同樣的深意重。

“等戰事結束我想回息隴送師父回去。”

“好。”

“以后我想長住息隴。”

“好。”

祝長樂抬頭：“我們，我們不回玲瓏閣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玲瓏閣已經不需要我守著了。”秋離笑：“至于我娘，從小我和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多，倒是跟著師祖的時候多些，而且那時在哪里都還說不好。”

祝長樂眨眨眼，小小聲的問：“會回皇宮嗎？”

“不會。”

好奇沖淡了傷，祝長樂眼珠子直轉，不太信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