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閣的人沒能找到蔡濱，秋離倒沒覺得意外，武功到了蔡濱那個程度，他不想被人找到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找著。

“去護翼隊問過了嗎？”

“問過了，都說這幾日沒見過蔡老。”話音頓了頓，曹杰又道：“胡斐也不見了。”

秋離看向他。

“和蔡老一樣，兩人都是破城當天就不見蹤影。”

本不甚在意的秋離這下也有點頭疼了，要說蔡老去了哪里應是沒人留得住，可這一見面就打上了的兩人同時不見，可能就多了一種。

“派人去周邊找找有沒有過手的痕跡，范圍可以擴大一些。”

“是。”

兩人說話都極輕，防著被祝長樂聽去，可玲瓏閣有人過來是知道的，見到秋離就問：“是不是知道蔡爺爺去向了？”

“來回稟何慶博的事。”秋離面不改的道：“蔡老武功高強有人敵，若他不主告知，他的去向沒那麼快查明。”

祝長樂一想也有道理，懶洋洋的問：“何慶博又干什麼好事了？穿上皇袍明正大的反了？”

“他調前府軍進京，并下令南襲軍和北羌軍往燕回鎮移。”

祝長樂臉一變就想坐起來，秋離眼疾手快的按住肩膀：“還是不，這是個誰都無法輕易做的決定，放心，暫時都還沒。”

作過大的后果就是天旋地轉和惡心，祝長樂閉上眼睛忍過去，惡心如今已經能忍住了，主要是也沒什麼東西可吐，每天就靠幾個饅頭吊著命。

“所以我不想將外邊那些事告訴你。”

秋離拿帕子輕輕抹去額頭上的汗，若非要瞞住蔡老去向不明，這事他仍不會說，“玲瓏閣已將西廉軍奪回燕回鎮，收復大皖所有城池的事傳開，放心，他們不敢輕易。”

“如今西廉軍的作戰經驗遠非他們可比，我還有護翼隊在手，有他們沒有的擁有實戰經驗的水軍，我不怕他們來，我是不想和自己人打。”祝長樂咬牙：“何慶博這王八蛋！”

“他不了。”

祝長樂看向秋離。

秋離笑：“有長樂在，他不了。”

“還以為你有什麼高招呢！”祝長樂哼聲道，不過被哄了仍是高興的，連難好像都了些。

晚上，萬籟俱靜。

兩道影一前一后進城直奔中軍行轅，前邊那人在外邊等了等，另一人先行進去，很快他帶了個人出來扶著前者進去。

智清的房間里仍亮著燈，他胡子凌，裳更是數天都沒換了，青黃白綠縱橫錯，屋里散著藥材，各種味道混在一起，算不上好聞。

聽到敲門聲，正修改藥方的智清眉頭一皺，不耐的走過去打開門，一臉嫌棄的側讓人進來：“夜半三更鬼敲門，就沒好事。”

“你再不看看他就真要見鬼了。”

智清看了眼上扎著幾只斷箭和數傷口的蔡濱，“我更好奇你們倆怎麼走一起了。”

胡斐把人放下，“都是武林同道，總不能見死不救。”

“你大可不救。”傷這般蔡濱眉頭都沒皺一下，“那丫頭怎麼樣了？毒解了嗎？”

“還差一點。”

蔡濱眉頭一豎：“還沒解？智清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比你強。”智清按在他傷口上稍一用力，流了出來，他沾了一點聞了聞，沒毒。

胡斐在一邊看笑了，這老和尚記仇，就蔡濱這一哪里還用按，都快流了。

拿小刀將箭頭挖出來瞧了瞧扔一邊，智清看向他手臂模糊的那一塊，“這是怎麼弄的？”

“被飛鉤鉤到了。”胡斐替那老家伙道，“要勾實了他就待在那了。”

智清往上倒了一瓶藥，看他疼得五都擰起來滿意不已，會疼就對了。

“去葛麻城了？換回來這麼一傷，沒干掉支良你可虧大了。”

蔡濱臉更難看了。

“哈哈哈，虧了啊？”

蔡濱閉上眼睛只當眼前沒這人。

智清神清氣爽，下手都輕了點，閑閑的和胡斐說起話來：“他去為那丫頭報仇，你去干什麼？看在鐘凝眉的面上給徒兒出氣？”

胡斐轉往外走去，看看別人的熱鬧沒問題，看自己的就不必了，他總不能說是看到蔡濱往那邊去了就跟了上去，當時什麼都沒想。

智清也不留他，還把玲瓏閣那人打發了。

兩人以前其實算不得有什麼，要說有，也是因著都和長樂關系非同一般，早早就從里聽過對方的名字。

“只敵營，你怎麼想的。”

蔡濱不搭話。

智清也就不問了，“認識了小長樂后我這醫突飛猛進，回元丹練出來了，這都多年沒解開的毒我也要了。”

“什麼毒？”

“蛛。”

竟然是蛛！蔡濱眉頭皺得更，蛛之所以蛛，是因為一旦中了這毒就如同被蛛網住了，無不疼。

“還有傷在，所以熬得更辛苦。”智清嘆了口氣，“偏偏還懂事，也就在秋小子面前能放松一點，在其他人面前都得忍著，今日還出門了一趟給人瞧瞧還活著。”

沉默片刻，蔡濱看著不遠的藥鼎問：“還要多久？”

“差不多了，就這兩天吧。”智清給他綁上布，“這幾天你在我這里呆著，別去跟前。”

“知道。”

一個不想讓他去讓長樂見到難，一個不想為自己擔心，兩人這方面仍為默契。

秋離一早知道這事就過來了。

“長樂在問您的去向，我瞞著了。”

“不必告訴，我養幾天就恢復了。”蔡濱催促他離開：“你回去照顧。”

秋離本也不打算久呆，他走到智清邊問：“有什麼藥可以讓止止疼好好睡上一覺嗎？已經連著幾日沒有好好睡過了。”

“要能用我早用了。”智清搖搖頭：“蛛這毒很霸道，用旁的藥我擔心會讓毒變得更復雜難解，你要狠得下心就把打暈了，看能不能讓睡上一會。”

秋離無語的看著這老和尚：“有更好的主意嗎？”

“沒有。”智清揮揮手：“走吧，別在這耽誤我時間，明天，明天我一定弄出來。”

總算得了個準信，秋離轉就走，耽誤的每一點時間都是要疼在長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