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樂睡得極不安穩,并且也沒能睡多久就被強烈的嘔吐醒,一個翻趴到床沿干嘔不止,待停下來也只吐出來一些酸水。
肚子里實在是沒東西可吐了。
秋離想將摟到自己上靠著舒服些,祝長樂輕輕抬了抬手掌阻攔,聲音也無力:“疼。”
上無不疼,讓甚至都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了。
秋離蹲著拿帕子輕輕給了,低聲問:“還想吐嗎?”
天旋地轉的覺讓祝長樂不想,閉著眼睛趴在那里有氣無力的道:“想。”
從來都活力十足的人就這麼懨懨的躺著,不能,不能抱,連挨著都會讓更疼,甚至連問話都顯得多余,因為回話對來說也是負擔。
在今日之前,秋離自認世間沒有可以難住他的事,可現在他有了,眼下他不知如何是好。
腳步聲響起,秋離回頭看了一眼,是文竹提著食盒進來了。
“清水面和饅頭都備著了。”文竹上前來看著這樣的小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小姐,您要吃點東西才行,不然會撐不住的。”
“會吐。”
“吐也要吃,吐完了再繼續吃,得讓你肚子里裝點東西。”
秋離起擺踢掉鞋子上床去了里側,他俯離長樂近些溫聲道:“我輕輕的抱你,靠著我吃點東西。”
祝長樂沒有說話,秋離知道是同意了,先自己調整好坐姿,怕自己上不夠會讓更疼,他把角落里那床小褥子鋪到自己上,可他一褥子就往下掉,他干脆用咬住幾個位置,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避開的傷口輕輕攬起。
“唔……”祝長樂眉頭皺,從不是忍不了疼的人,相反,上扎著箭都能談笑風聲,可這會只是這麼一的都能讓疼痛難忍,可見有多疼。
秋離作更輕,更慢,將放到上時更是一點點卸力,想盡量讓疼一些。
文竹也在一旁幫著拉住下面的褥子,讓被子平平整整的不會有哪個地方團起來讓小姐不舒服,就這麼簡單的作讓兩人呼吸都放輕了。
整個背部靠到秋離上的那一下讓祝長樂疼得又哼了一聲,好在挨實了后疼痛均勻了反倒能忍了。
睜開眼睛就對上了秋離心疼的視線,眼神漉漉的撒:“以后可以別讓我這麼疼了嘛。”
“不會了。”秋離斬釘截鐵的話取悅了長樂,咧著笑,一如往常般快活。
秋離低頭親在額頭,怕痛,不敢用一點點力,只是停頓了許久。
文竹轉頭抹淚,為兩人的份,也為小姐的罪。
面已經有點坨了,文竹攪了攪,并不打算去換一份,小姐恐怕咀嚼都費力,坨了正好。
“您吃幾口面。”端著面坐到床沿,文竹夾了幾卷了卷送到小姐邊,長樂張開吃了,稍微嚼了嚼就吞了下去。
“這面我老了吃正好。”
“待您老了文竹姑姑再給你做。”
祝長樂笑,張開繼續吃。
只吃了幾口就不張了,眉頭皺著,明顯是在忍耐。
文竹忙放了面碗,拿了盆放到床上,剛放好祝長樂就側過來吐了。
吃進去多,就吐出來了多,歇下來時祝長樂神明顯的更萎靡了。
“這怎麼辦啊!”文竹拿水給小姐漱了口,著急的看向未來姑爺,吃了就吐,可又不能不吃,小姐肚子里早吐空了。
秋離低頭把長樂額頭上漉漉的頭發捋到兩側,“撕一小半饅頭來。”
文竹忙拿來。
秋離接過來撕下一小塊喂到長樂里,“慢慢吃,多嚼一嚼再吞下去。”
祝長樂聽話的慢慢嚼,小半個饅頭吃了好一會才吃進去,想吐的覺揮之不去,死死忍著,找了個話題來分揮自己的注意力。
“我爹娘他們呢?”
“伯父出去走還未回,祖母和伯母想留在這里守著你,我想著們多日里舟車勞頓,勸著先去梳洗收拾了。”
文竹在一邊接話:“我過來之前剛將飯菜送去。”
“們看我這樣要難過的,別讓們守著。”祝長樂始終閉著眼睛,這樣暈眩才不那麼強:“怎麼就那麼巧呢,當征西大將軍這麼久我就今天最狼狽了,還偏巧被他們看了去,我威風八面的時候他們就沒看到,我都還沒顯擺我的盔甲呢!”
想到顯擺盔甲的樣子秋離笑了笑,“等解了毒就去顯擺。”
“那當然,我得讓祖母,讓爹爹,讓我娘看看我多威風。”祝長樂哼了一聲,“還有二哥那個書呆子,看他還敢不敢訓我,他要敢訓我,我就讓大哥訓他!”
一時說得太開心,頭更暈了,祝長樂哼哼唧唧的往秋離懷里靠了靠:“我想睡一會,你別告訴我家人我難。”
“好,睡吧,我陪著你。”秋離小心的了枕在頸下的手讓更舒服些,吃的饅頭沒有吐出來是現在最值得高興的事。
文竹起:“我們幾個就在外邊,秋公子有事隨時我們。”
秋離微微點頭,他生怕長樂疼,作都是輕輕的。
屋外,章氏扶著老太太站在那里無聲的哭得人都快背過氣去。老太太拍了拍的手,步履蹣跚的轉過沿原路離開,得全孫的一片孝心。
可祝長樂的難還只是開始,接下來的日子的癥狀一日比一日更嚴重,暈眩的加重讓的嘔吐也越來越強烈,頭越來越疼,上也越來越疼,醒著時會忍著不吭聲,半睡半昏迷時才能聽到細碎的哼哼聲。
到后來秋離都不敢抱了,每天要麼在床邊陪著,要麼在床上陪著,外邊的事完全不再理會,長樂越來越瘦弱,他的臉頰也顯見的凹陷下去,祝家人勸他休息,他也只是沉默著搖頭。
隨著時間過去,祝將軍的久不面讓西廉軍漸漸不安起來,都知道將軍傷了需要休養,可箭還在上時都沒事一樣的人怎麼會養傷時連面都不了?
每天明里暗里去各位將領那里打聽的人與日俱增,彭司幾人都是一口咬定祝將軍是在陪家人,可到得第七日時已經安不住,這明明只要祝將軍一面就能說明的事并不難,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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