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秋離就見到了章氏,瞧著抹淚的樣子他腳步頓了頓,走了過去。
“伯母。”
章氏快速用帕子了臉轉過來,眼睛紅著,鼻子也紅著,勉強笑了笑,道:“我在這里等長樂。”
“您怎麼……”
眼淚又了下來,章氏忙轉開頭去,低聲道:“我在屋里還要裝作一點也不疼的樣子來哄我開心,倒不如不在,還不用忍著疼。”
秋離能想像出來長樂哄娘親開心的模樣,一直都是那樣,手上蹭掉一塊皮恨不得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看大家心疼就開心了,可真吃著大苦頭了卻會一聲不吭。就像現在,箭傷不可能不疼,傷了腑不可能不疼,中毒也不可能毫無癥狀,但是就是還能嘻嘻哈哈的逗人開心。
“秋,秋公子……”
“秋離,您我秋離就好。”
章氏也是大家族出來的,當然聽得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點點頭,似是下定巨大的決心一般道:“你多陪著些,名聲那些我祝家如今也不那麼在意,以前那般在意又有誰放過我們一家子了?倒不如把那些都丟遠些,但是你不能因此就把看輕了,你要是覺得這樣不好,這婚約我們可以再談。長樂那子不得拘束,我也,我也舍不得被那些禮教著,我的孩子我了解,什麼都好,就算對那些禮節不屑一顧也從來都好好的遵守,但是你不要拿宅那些規矩來,吃的苦已經足夠了。”
章氏淚流滿面,用帕子捂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秋離安靜的聽完,神沒有毫變化,語氣也如常:“玲瓏閣對長樂沒有規矩,其他人無需理會,想怎樣就可以怎樣,您如果不放心,我可以將這話寫進婚書里。”
章氏哭得更厲害了。
“您想過得開心,我想和我在一起過得開心。”秋離躬一禮,示意仆婦過來將人扶走。
只隔著兩間房距離的屋,祝長樂抬起頭不敢眨眼,怕眼淚流下來,哭過和沒哭過是不一樣的。
姑擰了帕子過來覆到臉上,片刻后才拿下來輕輕給了一遍臉。
祝長樂抱住的腰輕輕蹭了蹭,其實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吃苦了,相反,覺得自己一定是天底下得到最多喜的人。
門被人輕輕敲了敲,秋離的聲音傳來:“換好了嗎?”
“好了。”
姑抱著換下來的裳過去打開門,將人請進來后自己先行離開,連祝家都愿意將規矩拋開,當然更不在意。
傷在肩膀和后背,怕服勒著會拉扯到,姑沒有給小姐束腰帶,裳看起來頗為寬松,這樣的著按理該是會讓人看起來潤的,可襯著掌小臉,那空的裳讓看起來更瘦了。
秋離在面前蹲下,握著的手問:“除了傷口和傷的疼痛,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祝長樂扁扁,低低的道:“頭很暈,很疼,想吐。”
“還有呢?”
祝長樂本不想說,可在秋離面前又特別不想瞞著,只是聲音更低了:“上沒有傷的地方也很疼,好像有人拿著針在里面扎我。”
秋離想到了中毒不會好,可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把手攏在掌心他抬頭告知:“箭上有毒。”
“我猜到了。”祝長樂嘟囔:“傷的疼法不是這樣的。”
“智清大師說不能運轉力,毒會擴散,要先等他把解藥配出來。”
祝長樂有些意外,“毒這麼厲害,他的解毒丹都解不了?”
“他已經給你吃過解毒丹了,沒能全解。”
“連老和尚的解毒丹都解不了,這毒厲害!”
秋離的臉,“都讓你吃足苦頭了,還這般贊賞?”
“一般的毒也讓我吃不著苦頭。”祝長樂瞇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小貓兒一樣讓心底越發。
“過去嗎?”
“想過去,可是……”
“恩?”
祝長樂低頭把玩秋離的手指聲道:“我當時說了那麼過份的話,肯定傷他們心了。”
秋離笑:“你以前做錯事都怎麼哄他們的?挑一招好使的哄一哄就好了。”
“不一樣的。”祝長樂搖搖頭,雖然是有目的的那麼做,可自己最清楚,說的那些話就是當時的心里想說的,那時候就是想問爹爹,你有多子可以往里填,其實最知道怎樣的話能扎傷爹爹。
“我帶你離開這里。”
不可能的事還拿出來說,祝長樂哼他一聲,借著他扶自己的力道站起來,只是這麼了一下,頭就更暈了。
秋離避開的傷攬著起往外走,“他送到兵部的圖紙最后為傷你的利,他很自責。”
“帳還能這麼算?我還拿重型弓作文章奪回崗鎮呢!”祝長樂想起來爹爹哪里不好了,太軸,并且還把這個壞病傳給了他們四兄妹。
“好些了嗎?”看進來,祝茂年忙問。
祝長樂看老和尚不在,打算說的話就變了:“爹爹,老和尚是大夫不是神仙呀,他離藥到病除還差著點。”
被堵了話頭的祝茂年瞪一眼,奇怪的是心里堵著的地方反倒通了些許,見秋離和粘得和一個人似的也只當沒見。
這時朱校尉出現在門口:“將軍,馮將軍求見。”
祝長樂坐下,忍過一波想吐的惡心道:“別通傳了,耽誤事,有誰要見我的就讓他進來。”
“是。”
馮藍進來先朝老太太行了一禮,祝將軍家人來此的事已經傳開,他盔甲著,就只向長者見禮。
老太太傾回禮。
“將軍,西蒙軍已經盡數從城中趕離,由護翼隊繼續驅逐,如今西城門關閉,甕城由前軍在部署防務,其他幾城門防務則與左右兩邊。”
馮藍突然單膝跪地,抬起頭來語聲哽咽,幾落淚:“將軍,大皖再無一寸國土在外!”
祝長樂手虛扶:“傳令下去,本將給西廉軍所有人記功!”
“是。”
素來穩重的馮藍都如此興,可以想見其他人如今是什麼狀態,祝長樂笑道:“看看西蒙軍留下了多糧食,今天給大家吃頓飽的,不要忘了傷的兄弟,今天吃不了的也給他們記著,回頭補上。”
“是。”
“等下。”祝長樂手輕輕放在肩膀上:“我對他們不大放心,西蒙軍留下的東西先不,請老和尚去看過,沒問題再。”
馮藍不解,但并不多問,一口應下。
秋離看向馮藍:“將軍傷需要休養,不重要的事你們自己理了,重要的找我或者大公子。”
馮藍看將軍煞白的臉一眼,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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