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在前邊的彭司策馬過來，臉極其難看，之前西蒙軍對城中百姓的善待讓他們都忽略了有大皖百姓在對方手里這個事實。

祝長樂看著對面城墻上被推搡著上來的百姓，是啊，怎麼能忘了這麼重要的一點。

馮藍也快馬揮鞭的過來了。“將軍，怎麼辦。”

“攻城計劃不變。”祝長樂冷聲道：“湯元來見我。”

“是。”

湯元來得很快，他直接問：“怎麼做？”

祝長樂指著大哥一定讓帶上的投石機，之前只想輕車簡行，覺得以這兩城的防守用不上這東西，大哥卻一定讓帶上，甚至不惜讓人昨晚就帶著這東西先行，不給拖慢速度的借口。

現在不想去想這只是巧合，還是大哥料到了這東西用得上。

“找些手好，尤其輕功夫好的兄弟用投石機拋進城里去，離著城門近的第一時間去開城門，多去幾個人，那里有人防守，其他人上城墻保百姓命。”祝長樂看向湯元，“如果是你上，有把握嗎？”

湯元衡量了下，點頭：“讓朱定帶著弓手配合，問題不大。”

“我會帶著所有人給他們力，但是最開始拋進去的力得你們自己扛住，在那之前我不能，他們會用百姓擋。”

湯元看著城墻神興，“給我一刻鐘。”

“把呆瓜他們算上。”

湯元和呆瓜擊了下掌，“走，一塊兒過去。”

祝長樂左右一打量，“彭將軍，你帶前軍繞到西城門去，速度要快，他們肯定要逃，多抓些活的。”

“是。”

“馮將軍，趙將軍，你們在左右兩邊配合。”

兩人應喏，分頭前去部署。

時間一息息過去，祝長樂眉頭微皺，“去催一下，再快點。”

很快前方就打來信號，護翼隊挑選出來的二十人全上了投石機，祝長樂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立刻下令將他們拋了過去。

與此同時，護翼隊仗著手好拿著十字弓配合擾對方行事，朱定帶著弓箭手從旁協助，祝長樂揮手，沖鋒的鼓點響了起來。

對方有片刻的混，反應過來立刻將大皖百姓擋在面前，此時的攻擊本就是虛的，中招的百姓不多，對方也不傻，明白了西廉軍的打算后用刀抵在了百姓的脖子上。

可有這個時間的緩沖對于護翼隊來說夠了，城門傳來靜，祝長樂執劍在手：“潘壘，帶兵進城。”

將中軍給副將指揮，祝長樂帶著護翼隊悉數飛上了城墻，長劍所到之鮮飛濺，蔡濱姑等人護在周邊，手底下同樣沒閑著，將命到威脅的百姓救了下來。

城門大開，西廉軍氣勢洶洶的沖進城，祝長樂抬頭看著城樓上飄揚的旗幟，飛上去一劍砍了，靈活的一個扭躲開一只箭，其他的被姑揮鞭擊落。

蔡濱則將箭矢當暗用，一箭一人，例無虛發。

西廉軍進城了。

祝長樂低頭看著節節敗退的西蒙軍隊，他們本就沒有戰意，被這般速度破了城士氣更低落了，以潰敗之勢退往西城門。

轉再看城墻上，這里的戰爭已經飛快結束了，百姓死傷不可避免，他們神害怕，惶然，怔忡，祝長樂想，他們大概和自己一樣沒想到忽然之間了人質，畢竟之前西蒙軍是用的懷政策，百姓并不反他們。

這里都是如此，那新口城……

“所有人，立刻跟我走。”

祝長樂飛落向小尾背上，抓著韁繩打馬往前奔，追上前邊膠著的兩軍勒住馬，“左右兩軍跟我走，潘壘，把這些人全部拿下，投降的留活口，反抗的一律殺了！”

“末將領命。”

祝長樂踢了踢小尾的馬腹，同時長劍一揮，回頭看著倒了一地的西蒙軍祝長樂忽然想起來，好久沒有好好使過劍法了。

戰場上你來我往，汐劍法不止能放倒敵人，連自己人也會一并放倒，沒有用武之地。

“駕！”

心下焦急，祝長樂一路快馬加鞭，遠遠看著新口城中青煙四起，而城墻上空無一人時心下更沉。

離得近了，聽著城傳來的尖聲，祝長樂棄馬飛躍上城墻，眼前的場景讓以為看到了人間地獄。

火四起的城中尸首遍地，哀嚎聲，縱火者正在撤退，手無寸鐵的百姓拼命往前跑，追殺者大笑著仿佛在看著螻蟻。

祝長樂挽弓箭，箭矢的破空之聲攜著怒氣中兇手的眼睛，余威將已經死的人盯死在地面。

正奔跑的人抬頭看來，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祝長樂再次挽弓，一邊在屋頂之上奔走一邊將那些作惡之人連連殺，護翼隊其他人同樣氣怒攻心，帶了弓箭的箭，沒有帶的用暗，用石頭，這時候殺人不是最重要的，救人才是。

“分開。”

祝長樂怒極，一箭一命。

以為知道什麼生靈涂炭，以為知道什麼殘忍，以為明白了什麼戰爭。

可那只是以為。

那些所知道的只是戰爭的一部分，眼下這些同樣也是。

想不到這些，信心滿滿的覺得以西廉軍如今的實力這兩城輕易就能拿下來，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這兩城，直面燕回鎮的對手。

被那幾場勝仗沖昏了頭。

如果能想到這些……

祝長樂著空了的箭囊停下腳步，如果能想到這些，也只能做到讓喬河的百姓不被西蒙軍趕上城墻，喬河一有靜新口必然會知道，屠城的事一樣不可避免。

所以大哥不提醒，因為無用，只要大皖的百姓在他們手里，只要他們想把城奪回來，這樣的事就會發生。

這是戰爭。

這才是戰爭。

沒人，不文明，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打勝仗，屠城，堅壁清野都是歷史上用過的手段，現在，也仍在用。

把弓背上，祝長樂出長劍，影一閃追了上去，既然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此事的發生，那就要殺個夠本！

汐劍法在這里，終于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