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赫林笑著解釋：“原來靖王世子在咱們這裡，下也去打個招呼。”

程茂明眉了，沒有吭聲。

不管共事怎麼不愉快，畢竟沒撕破臉，他總不能說不許你去打招呼。

見程茂明沉著臉加快腳步，趙赫林無所謂笑笑。

聽到腳步聲，程樹立刻站了起來：“程大人忙完了？”

程茂明微微點頭：“讓二位久等了。”

祁爍把茶杯一放，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我和程兄就不叨擾了。”

趙赫林出聲打了招呼。

祁爍目投過去，態度客氣疏離：“趙大人。”

“早知道世子在這裡，我就早些過來了，多有怠慢還世子勿怪。”

“趙大人太客氣了。”

趙赫林維持著客套，不聲問：“不知世子前來有何貴幹？”

聽他這麼問，程茂明出於本能衝祁爍使了個眼。

祁爍卻彷彿沒有察覺，隨口道：“我陪朋友來的。”

趙赫林這才把注意力放在程樹上：“這是——”

程茂明淡淡道：“將軍府的程樹程公子，在皇城當差，趙同知沒見過？”

趙赫林笑笑：“還真沒見過，程公子今日沒當差啊，怎麼有空來錦麟衛喝茶？”

程樹看了程茂明一眼，眼神滿是無奈。

還不是被你們大人來喝茶的。

程茂明並不想趙赫林知道他請程樹來的用意，含糊道：“程公子關心劫持妹妹一事的進展，來問況的。”

“原來是這樣。”趙赫林一副沒有懷疑的模樣。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到了外面。

祁爍與程樹駐足，請程茂明二人留步。

“世子與程公子慢走，改日等事解決了，我請二位喝酒。”程茂明委婉表達謝意。

祁爍安道：“大都督不要急，說不定程樹突然就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名要犯了，到那時要犯的來歷自然柳暗花明。”

程茂明愣了一下，下意識掃了一眼趙赫林。

錦麟衛部出了叛徒，他有些懷疑姓趙的，一點都不想讓對方知道程樹與要犯的關聯，沒想到被靖王世子一口道破了。

“程公子……見過劫持林大姑娘的要犯？”趙赫林吃驚著程樹。

程樹尷尬笑笑，不多言：“只是看著眼。”

“哦。”趙赫林神恢復如常，“那程公子可要好好想想了。”

“告辭。”祁爍拱了拱手。

程樹也拱了拱手，與祁爍一起轉離去。

趙赫林目沉沉，落在並肩離去的兩道影上。

程樹無意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世子你發現沒，這兩個人有些不對付。”

“這也正常，同僚間難免有。”

聽祁爍這麼說，程樹沒再多想，有些苦惱道：“兩個要犯死了，現在都等著我想起來，力也太大了。”

“程兄順其自然就好。”

二人沒走多遠，迎面走來幾人，爲首的是將軍府管事。

見到程樹，管事神一喜：“公子，您沒事吧？”

程樹笑呵呵道：“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天都快黑了，老夫人和太太不放心，打發小的來接您。”

程樹手拍了拍祁爍：“多虧了世子去找我，不然恐怕沒這麼早回去。”

管事長長一揖：“小的替老夫人和太太謝過世子。”

“我與程兄是朋友，謝來謝去就太生分了。”

程樹聽得：“對，朋友間沒必要把‘謝’掛在上。世子若沒什麼事，晚上就在將軍府一起喝酒。”

“好。”祁爍微笑應了。

程樹更覺祁爍投脾氣了。

靖王世子真是個爽快人！

沒多久幾人就到了將軍府，靖王府門人眼睜睜看著自家世子進了將軍府大門，還以爲眼花了。

程樹帶著祁爍回了住，管事則去正院報信。

“哦，樹兒在陪靖王世子喝酒？”

林氏嘆道：“沒想到靖王世子如此熱心腸。母親，我要不過去道聲謝？”

論輩分是長輩，論份卻不及對方，尤其是沾上錦麟衛這種麻煩，親自去道謝也是應該。

“靖王世子與樹兒都是年輕人，一起喝酒更自在，你還是別過去了。反倒是嬋兒和阿好昨日經歷了那些，今日神不大好，你去看看兩個孩子吧。”

“那我去看看。”

金烏墜在西邊，明輕薄的天已轉爲凝重的青，眼看著夜就要落下來。

林嬋居住的皎月居與林好居住的落英居相鄰而建，林氏猶豫了一下，先去了長那裡。

昨日兩個兒一回府就讓大夫看過了，阿好倒是還好，嬋兒因了驚嚇，脈象有些不穩。

林氏過去時，才發現林好也在皎月居。

“娘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林嬋正歪靠著牀頭，見林氏進來坐直了。

林氏把按回去：“好好靠著，現在覺怎麼樣？”

“只是有些累，娘別擔心。”

“大夫可不是這麼說的。”打量著林嬋蒼白的臉，林氏擔心問，“是不是沒睡好？”

“還好。”林嬋上這麼說，其實做了一夜的噩夢，怕母親與妹妹擔心，不敢說出來。

“阿好怎麼樣？”

林好氣看起來就好多了：“娘放心，我好著呢，就是惦著府那邊兩個犯人的審問進展。”

這話登時點燃了林氏的八卦之火。

“是啊，也不知道進展如何，你大哥一早去了一趟，誰知下午錦麟衛登門，又把他去了。”

“又去了？那大哥回來沒？”

林嬋與林好登時張起來。

林氏笑道：“回來了，正和靖王世子在咱們家喝酒呢。”

林好愣了愣：“在咱們家……喝酒？”

“是靖王世子去錦麟衛把你大哥帶回來的，不知道他們兩個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林氏抿笑。

“原來靖王世子和大哥好啊。”林嬋笑看向林好，眼神意味深長。

回來後狀態不好，還沒來得及“審問”妹妹呢。

林好突然起：“我去一趟大哥那裡。”

錦麟衛那邊定然有況。

林氏一怔：“他們喝酒呢，你去幹什麼？”

“娘不是好奇那兩個犯人的況嗎，我去問問大哥和靖王世子，省得大哥說不齊全。”

林氏一聽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