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二皇子聞言,紛紛站起,“外祖父,您好好休息,外孫不打擾您的休息了。”
“嗯。”國公抓住夫人的手,用老邁沙啞的聲音道,“走,老婆子,我們睡午覺去。”
班婳看著兩個老人牽在一起的手,忍不住笑了笑。
四人退出正院,二皇子瞥了眼班婳與容瑕:“時間不早,本殿下該回宮了。”
“二皇子殿下請慢走。”容瑕上前一步,把班婳攔在后,對二皇子行了一個禮。二皇子看了他后的班婳一眼,冷哼兩聲轉便頭也不回的走開。
太子對兩人溫和笑道:“二弟他格直爽,你們不要把他此舉放在心上。”
“沒關系,我都習慣他這個德行了。”班婳挑眉,“我回眷那邊,家母還在等我。”
“我陪你過去,”容瑕道,“你來這里的次數,我對國公府比較悉。”
太子笑著對兩人抬了抬手:“你們且去吧,我去找舅父說會兒話。”
班婳與容瑕向太子行禮過后,便往眷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以前常來這里?”班婳發現容瑕對國公府是真的很悉,而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容瑕點頭:“老太太與我外祖母在年輕的時候十分要好。我父母兄長過世以后,老太太擔心我一個人過活得不好,便常接我到他們府上玩耍,所以我跟國公府的孫輩們私下都以兄弟相稱。”
難怪陛下如此信任容瑕。一個失去父母兄長的孤兒,還養在自己岳父的眼皮子底下,人品如何,心如何,陛下恐怕再了解不過。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提起那些傷心事。”班婳面有些訕訕,早知道這些事會牽扯到容瑕痛苦的過往,怎麼也不會提出來的。
“無礙,早都已經過去的事,提出來也沒有關系,”容瑕笑了笑,“更何況,國公府上下待我極好,并沒有什麼可難過的。”
班婳角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地方快到了,”容瑕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班婳,“婳婳。”
“嗯?”班婳無意識地抬頭,發現容瑕一雙漂亮的眼中滿是自己,看得有些晃神。
“待出了孝,嫁給我可好?”
班婳怔然,立在原地竟不知說什麼好。
見這般猶豫的模樣,容瑕溫的笑了,手在眉間一點:“你進去吧,穿過這道門就是眷們所在的院子,我去不太合適。”
班婳愣愣地轉頭就走,走了幾步后回頭,見容瑕還站在原地,笑容如春風般看著自己,腳步停了下來。
容瑕見停了下來,以為還有什麼話要說,于是走到了面前:“怎麼了?”
“沒事,”班婳踮起腳在他眉心點了點,笑著道,“還你的。”說完,轉跑進了門。
容瑕了自己的眉心,忍不住笑了。
“二皇子殿下,”他轉過頭,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人,“您不是回宮了?”
“本殿下想要去哪,不用向你匯報,”二皇子靠在一棵樹下,面無表地看著容瑕,“真讓人想不到,翩翩如玉,待子淡如水的容公子,也有如此的一面。”
容瑕笑了:“窈窕淑君子好逑,下心悅于福樂郡主,待自然與其他子不同。”
“是嗎,”二皇子雙手環,“只可惜京城里那些對你癡一片的才們,們的才華在你眼中,竟是不值一張子的皮囊。”
“皇子殿下有此悟,讓下倍震驚,”容瑕似笑非笑地回道,“福樂郡主確實有天下很多子不及的容貌,下有幸心悅于一個麗鮮活的子,又有什麼可惜的?”
蔣知道容瑕是在嘲笑他喜歡,他冷哼道:“說來說去,你也不過是一個垂涎的偽君子罷了。”
容瑕慢條斯理道:“二皇子殿下此話有誤,下只是喜歡福樂郡主,而恰好也是世間難得的人而已。”
“詭辯,”蔣不喜歡讀書人的一個原因就他們那張,把白的說黑,把黑的說白,偏偏還能讓世人毫不懷疑他們說的話,“容大人這麼好的口才,也會用在陛下與太子面前嗎?”
“陛下是君,太子是儲君,下從不在他們面前說謊,”容瑕拱手拜了一拜,“當然,下在二皇子面前,也并無半句虛言。”
“行了,你不必在我眼前裝模作樣,”蔣比了一個割脖子的作,“狐貍尾,早晚有出來的一天。”
容瑕淡淡一笑,對蔣拱了拱手。
蔣見他這般淡然的模樣,轉便走。心中對容瑕卻更加忌憚,這樣一個沉得住氣的男人,絕對不會是別人眼中翩翩君子那麼簡單。他不明白,容瑕究竟用什麼樣的手段,哄得天下讀書人對他推崇備至,連父親與太子都對他贊不絕口。
這是一個極有野心的男人,若他登基為帝,絕不會留下此人。
早就有人注意到班婳與國公孫一起離開,現在見回來,大家上雖然沒有問,心里卻已經想了無數個可能。尤其是二皇子妃謝宛諭,與班婳從小到大關系都不算好,雖然出了石飛仙的事,讓對班婳惡降低了一些,但是想到班婳要乖乖地向行禮,就有種出了口惡氣的覺。
本來用完宴席之后,就想刁難班婳一番,哪知道班婳卻被國公府的人走,只能把心里這口氣生生又咽了下去。但是想到自己以前常常被班婳堵得啞口無言的模樣,謝宛諭就始終意難平。
何以解憂,唯有找班婳把那口氣出了。
“福樂郡主,”謝宛諭抿了一口茶,“有些日子不見,你似乎比往日清減了些。”
“可能是最近吃了,”班婳笑得一臉無辜,“讓皇子妃擔心了,是我之過。”
謝宛諭冷笑道:“是啊,自從進宮以后,我一直都不太放心你。”
這話聽著,像是兩人有過似的。然而在場不人都知道,們兩個確實有,但都是吵架的,而是次次還是二皇子妃落下風。
二皇子妃現在明顯是來為以前找場子了,只可惜福樂郡主的心理素質實在太強大,面對二皇子妃的挑釁無于衷,大有把裝傻進行到底的架勢。
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妃拿班婳本沒有辦法,因為班婳上頭還有陛下與皇后撐腰,二皇子妃雖然品級高于班婳,但是做了皇家兒媳,還要去討好帝后。
只要班婳不接二皇子妃的招,二皇子妃就不能找理由發作。
由此可見,品級并不能說明一切,最重要的還是帝后更寵誰。謝宛諭嫁進宮以后,與二皇子不算好,娘家兩個兄長罷免的被罷免,殘疾的殘疾,就算想要強勢起來,別人也不會畏懼。
想要欺到班婳,唯有一條路可走。
那就是二皇子登基,了大業的皇后,到了那個時候,班婳在面前,才只能任由圓扁。
旁人明白這個道理,謝宛諭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見班婳本不懼以后,便不再自取其辱,轉頭與其他貴說話,在們的吹捧中,找到了自己的心里平衡。
從頭到尾氏都沒有一句,在看來,這種小孩子吵架式的場面,本用不著開口。日后婳婳嫁到安伯府以后,總要遇到一些不長眼的人,不能事事都幫婳婳做完。
國公的壽宴辦得很熱鬧,結束得也很完,兩個外孫親自來賀壽,朝中沖臣也紛紛賞臉,就連陛下也特意派了使者來送賀禮,算是給足了國公的面。
近年唯一能比得上這場壽宴的,也只有大長公主在世時的壽宴了。然而大長公主死了國公卻還活著,而且他還有一個做皇后的兒,做太子的外孫。
國公府的含金量,比現在的靜亭公府更高。
然而班家人離去的時候,國公府的主人們卻親自送到了門口。眾人這才明白,皇后娘家的態度,就是皇后的態度。
班家仍舊圣寵不倒啊。
國公壽宴結束的當天夜里,忽然天降驚雷,宮中有喧嘩聲傳出。
陛下重病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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