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仁慈,但是大多數人卻是都不贊同的。不過顧婉音瞧得分明,其中周瑞靖沒有在其中。似乎不管是妹妹被冊封爲皇后也好,還是旁的什麼也好。都是不能提起周瑞靖半點的興趣。他在那兒,倒像是事不關己。
面對羣臣的反對,新皇長嘆一聲,這才朗聲道:“朕知皇兄他犯下十惡不赦的錯,可是他到底是父皇的嫡親兒子,父王在世時,教導我們最多的便是兄友弟恭,和和氣氣。囑咐我們切不可兄弟反目。如今父皇纔去不久,朕如何能對皇兄下那樣的狠心還請各位大臣諒解則個。此事朕意已決,諸位大臣不必再言。”
顯然,對於此事新皇是鐵了心的了。
直到出了宮門,顧婉音這才靠在周瑞靖上笑道:“以後咱們也算是皇親國戚了。世子爺可有什麼打算?”
周瑞靖沉片刻,卻是忽然一笑:“先將大門修好纔是正經。那園子也是不樣子了。”經過了那一夜的折騰,大門已經破損,園子也是被糟蹋了。整個兒一個面目全非。只是這段時間他們都忙著,實在是沒有功夫去理會這些,所以就一直沒將這件事認真商量過——還有就是,顧婉音覺得,國喪期間這麼大興土木的,也是讓人看著不好。
此時聽周瑞靖這樣說,顧婉音卻是遲疑:“這會子國喪期間。而且,要修房子的也多,咱們也不急在一時。不然還是等等?”
周瑞靖卻是搖頭:“等到那邊的人都回來了,怕是不夠住。況且,我也不想離他們太近了。”
顧婉音詫異的看了周瑞靖一眼,低聲笑起來:“世子爺也該晦些。這話讓人聽見可不好。就是王爺聽見了,那怕也是不痛快的。”其實也不想和那麼多人住在一。人多,是非就多。而又是小輩。如何好管鎮南王的姬妾和庶出子的?雖然有王妃在,可是有些時候,王妃作爲正妻也未必就好開口。否則讓人說是小氣不容人。
不過卻也不可能像是當初老太太那會分家——周瑞靖那些庶出的弟妹們,年紀都不大,都不到頂門立戶的時候。如何能分家?再說了鎮南王和王妃都還在,又如何能分家?
想起以後那些庶出的小叔子小姑子們的婚事都要來心,顧婉音便是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不過隨後想起了顧琮瑞的事。當下又笑起來:“我哥哥如今也是品級不低了,先前看中的親事一直沒能上門去提說,如今倒是可以先去問問,若是對方也願意,那等國喪一過。就可以擇日親了。哥哥年紀可也不小了。”
周瑞靖並不答話,只是笑著聽顧婉音一直嘀嘀咕咕的說這些瑣碎的事。心裡卻是覺得十分安寧滿足——這樣纔有過日子的溫馨和充實呢,他就喜歡聽顧婉音在他跟前說這些個事兒。
等到顧婉音說累了回過神來,周瑞靖面對嗔怒的目和聲質問,只是笑笑,隨後不聲的將話題轉移開去:“那個齊氏,咱們就讓認主歸宗吧。今兒聖上雖然沒說對秦王同黨如何理,可是我估著,平北王可是逃不過的。就是不是滿門抄斬。可是家眷淪爲奴,或是發配邊關是不得的。”
平北王一直便是支持秦王的,那日宮和叛變,平北王一脈,可是出了不的力氣。新皇自然不可能放過平北王。秦王是先皇的嫡子,新皇可以網開一面。可是到底秦王下半輩子就是被囚的命運。更別說是非親非故的平北王了。
平北王一脈的下場和結局,可想而知。
顧婉音瞇起眼睛沉片刻,便是點了點頭:“如此也好,省的我手了。”本是想……不過現在想來,卻是沒有那個必要了。齊氏認祖歸宗之後,只怕到的屈辱和折磨,不會。說來齊氏也是倒黴——平北王一脈風的時候,並沒有到半點,可是如今平北王一脈敗落了,卻是要跟著遭殃……
這或許就是天意,就是所謂的報應。
說起齊氏,顧婉音倒是想起了顧昌霏來,想起牢裡顧昌霏那副樣子,到底有些心,便是低聲道;“你替我父親遞個養老摺子吧。他如今子不大如前,在家裡養著最好不過。”
“嗯,這次說起來他也是立了功,說不得聖上會有賞賜。不過你父親那子,的確不適宜在場上。橫豎你哥哥現在能撐起門戶了,也不怕顧家沒落。”周瑞靖倒是說得極爲直白。不過他也的確是覺得,夫妻兩人之間犯不著像是對外人那樣彎彎繞繞的,相反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那纔是真正的一家人。
否則,連對自己的家人都不能說自己心理話,那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趣兒?
“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祖母最疼哥哥,如今哥哥回來了,也福。只是我哥哥對場上這些也不懂得,不得你要提點一些了。”顧婉音笑著跟周瑞靖言道,一點兒也不客氣。
周瑞靖倒是樂意:“自然如此。”頓了頓又說起另外一件事來:“二老爺被關在牢裡之後,瘋了。”
顧婉音瞪大眼睛,心裡全是錯愕:“瘋了?怎麼就瘋了?”難道是二老爺不住秦王敗落的刺激,所以才如此?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陶氏帶著兩個孩子一併赴了黃泉,二老爺不住打擊也是有的。畢竟,爲了陶氏二老爺可謂是衆叛親離了。
“陶氏其實是罪臣之後,當初父親剋扣軍糧,被我祖父查出來了。心裡,怕是對咱們周家是恨之骨的。”周瑞靖將知道的事一一說著,神多有些唏噓。
顧婉音卻是覺得有些恍然——可不是麼?當初老太太見了陶氏之後,那副神,怕是早就知道了吧?只是後頭陶氏一直做出賢良淑德的樣子,這才讓人漸漸放鬆了警惕。而之後,陶氏說服了二老爺,導致了分家這些事,又氣死了老太太,果真是帶著恨意的——否則如何能夠一直將要把周家弄得家破人亡爲目的?
陶氏是來報仇的。只是……“怕陶氏一人也是不行的吧?”
“陶氏投靠了秦王。”周瑞靖緩緩言道,聲音沉沉。二老爺和陶氏最開始相識,就是有預謀的,是謀。秦王竟是幾年之前就在佈置這一切了,真真是……心思深沉。
顧婉音默然的點了點頭,心裡總算是將事都串聯起來。當初陶氏了二老爺的外室,想必就是想要用這個威脅二老爺,威脅周家的。不過卻是被和周瑞靖搶先一步將事公諸於衆,所以秦王這個算盤落空。而後陶氏進府,先是挑撥二老爺和二太太離心,又讓二老爺鬧著分家,最後又挑唆著二老爺和大房爭鬥……
陶氏就好比是秦王手中的刀,秦王將陶氏送周家,真真是狠辣。
不過好在都過去了,顧婉音吐出一口氣來:“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我可先說好,你是不許納妾的。將咱們家的孩子,最好也不納妾——這人多了,是非就多了,也容易讓外人趁虛而。要我說,簡簡單單過日子比什麼不強?”
周瑞靖聽著顧婉音這些叨叨,面上笑容越來越盛,最後滿心只化作一個字:“好。”同時手更是攬住的腰,笑著和商量:“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兒子還是兒?咱們是不是先想想小名?”
一時間夫妻二人都來了興致,靠在一說了半晌,到了家也是一路說笑著回了屋子。見了夕照,一家子高高興興的用了午飯,又一齊睡午覺,俱是覺得心中溫馨無比。
又過兩日,等到顧琮瑞得了空,便是讓張氏和顧琮瑞一同過來了,問了顧琮瑞的意思,見他對上明珠也是中意,便是笑著讓張氏去上家裡探探上家的意思——顧婉音覺得上家肯定是同意的,如今上丞相已經退下來,而顧琮瑞又年輕有爲,周家這頭也會幫襯,將來前途真可謂是不可限量。
果不其然上家倒是也爽快,兩家換了庚帖訂了親,便是將這件事定了下來,只等著國喪過後便是舉行婚禮。
顧婉音自然是說不出的高興,不過更讓人高興的是,兩月之後,王妃帶著王爺回來了,雖然仍是沒有徹底好轉,不過至人醒過來,雖然暫時腰以下不能,可是卻是讓人高興——但凡見過鎮南王那樣躺在牀上活死人一般樣子的,再見了如今鎮南王能說能笑的樣子,都會覺得高興。
就在一家子高興的時候,周瑞靖卻是被宣召宮,傳旨的人含含糊糊的,是和邊關有關的事。當下顧婉音有些擔憂起來——邊關的仗可是還沒打完的,莫不是聖上有意要派周瑞靖去領兵?如今鎮南王這樣子自然是無法上戰場,那麼聖上了周瑞靖這邊的心思,也是正常。
縱然周瑞靖走之前安了一番,王妃也是儘量的安,可是顧婉音卻是始終是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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