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音在沒有多看火場一眼,當下便是讓婆子將周語緋背起來打算轉移地方。直到此時,才瞧見周語緋手裡一隻死死的抱著一個盆子,那盆子用薄被子包著,保護得極好。當下微微一怔,隨後心中便是一。再然後,卻是輕聲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怎麼的這樣?那花再重要,如何比得你自己的命?這個時候,都還惦記著這個。都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
上抱怨著,可是心中卻是有些疼了起來。
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顧婉音也是疲得很,就是肚子,也是惴惴得難,像是揣了一個大西瓜似的,沉甸甸的。不由得便是手捧著,不敢再分毫。
丹枝看得分明,忙讓顧婉音去室躺著,又將周語緋安排在屋裡的貴妃榻上躺了。隨後又指揮人將貴妃榻也擡進了室安放。又讓一衆婆子丫頭們跟著碧梅去們幾個的房裡一,梳洗梳洗。好一通忙碌之後,這才重新規整起來。至看著舒服了許多,不再那樣的慌了。
周語緋一直沒有醒來,神卻也不見得安穩,顧婉音心急,一個勁的問大夫可來了。至哪裡有那樣快?還是丹枝細心,看著周語緋衫襤褸形容狼狽,便是提醒道:“世子妃,您看是不是先給三小姐梳洗梳洗,換件服?”
顧婉音這纔回過神來,擰了擰眉心提了提神,嘆了一口氣:“我是急糊塗了。你快去拿裳來給換上,再臉梳梳頭,我歪在這裡你們也不必伺候。倒是派個機靈的,去火場那兒盯著些。”好歹,也要做做樣子,不能人有閒話。
“素琴已經去了。世子妃不必擔心。只要三小姐好就行,其他的事,都不要。”丹枝一面聲勸著。一面手腳麻利的開了櫃子取了裳出來打算給周語緋換裳。荷在一旁幫襯著。二人用屏風將周語緋遮了,這才扶著周語緋坐起來,小心翼翼的去除周語緋上已經破損的裳。
丹枝用手摟著周語緋的脖子,還未將裳下來。便是覺得手上覺有些不對。藉著燈一看,登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倒吸了一口涼氣——周語緋一頭青,肩胛糊了一大半,不僅是青,就是服也是燒得焦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丹枝一顆心都沉下去,回過神來卻顧不得其他的。忙手去周語緋的裳,只是作小心翼翼的,本不敢用力。饒是如此,仍是覺到,肩胛的裳,似乎和皮粘在一了。剛微微一用力,周語緋雖然還在昏迷中,卻也是疼得悶哼一聲。
荷也是看出了不對勁。不敢再作,只拿眼睛看向丹枝。丹枝卻也是嚇得厲害,哪裡知道該怎麼辦?方纔看周語緋只看了前頭。只覺得是完好無損的,誰也沒有注意背後,此時才知道,原來周語緋傷如此嚴重!
丹枝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加上週語緋的悶哼,顧婉音聽在耳裡只覺得是五俱焚,擔心得不行,哪裡還躺得住?一面揚聲問是怎麼回事,一面卻是急忙的自己下地走過去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事,就是頭髮燒焦了一些,世子妃快躺著。這個時候。您可不能不顧子!”丹枝卻是聽見顧婉音下牀的聲音,當下急忙開口阻攔了。也顧不得是不是撒謊了。
“那語緋怎麼……”顧婉音又哪裡是那樣好糊弄的?當下便是蹙眉質問。直覺便是有些不對勁——若真只是頭髮燒焦了,周語緋悶哼什麼?那聲音分明是疼極了纔會發出的聲音。
“語緋小姐的手臂青紫了一塊,興許是逃出來的時候不知道在哪裡撞了,方纔我們不知道,按了一下。”丹枝卻是沉穩應對。聽不出半點撒謊的痕跡。這個時候。顧婉音狀況已經是不好,白日裡便是憂思過重,這會子了這樣的驚嚇,已經是有些撐不住。若是再告訴了實,如何得了?所以,只能先瞞著,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縱然有懲罰,也了就是了。
荷明白丹枝的想法,猶豫片刻,卻是開口言道:“世子妃不必擔心,語緋小姐只是了驚嚇,並不礙事。”
顧婉音最是信任丹枝,也全然沒有想到自己邊兩個丫頭一齊撒謊。而且丹枝從來都是最被依仗,並不曾有過這樣的況。所以,只當周語緋是真的沒事,便是鬆了一口氣,加上上著實也是難,便是重新又躺了回去。只是躺在牀上想了想卻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來,沉聲吩咐:“荷,換了裳之後,你去檀心過來先看看。”這個時候三更半夜的,不管是太醫還是大夫,只怕沒有那樣快過來,而檀心雖然來鎮南王府的目的不純,可是到底也是一個醫。總還是有些本事的。這個時候,讓檀心先看看,總能先安心。
荷低聲應了,看了一眼丹枝。們幾個丫頭從來以丹枝馬首是瞻,這個時候,更是如此。丹枝儼然就是主心骨了。丹枝點了點頭,周語緋若真是驚嚇也就罷了,自然等得,可是如今……這樣的況,如何等得?當下點點頭,狠了狠心,抓起剪子將燒焦的頭髮剪了去,又將服也是如此剪裁一番,只將和皮黏住的地方留下,剪開之後總算是將服了下來,勉強將服換上了。
又怕顧婉音看出什麼端倪,當下丹枝也不敢留著屏風,將屏風撤去,又藉著打水的藉口和荷一起退出去。出了屋子便是低聲音吩咐:“你告訴檀心,若是敢說一句話,我就回了世子爺,將打死。”
荷點點頭,飛快的去了。丹枝定了定神,這才讓小丫頭打了一盆水來端進去,小心翼翼的替周語緋臉和手。
顧婉音歪在牀上一直也是不放心,的盯著看著,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了。見了這幅樣子,丹枝更是擔心,卻也不好多勸了,心知肚明勸了也沒有用,唯有祈禱太醫快來,周瑞靖快回來。
檀心不多時便是過來了,先規規矩矩的給顧婉音請了安,這纔去給周語緋請安。丹枝一直盯著檀心,唯恐檀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被丹枝這樣目灼灼的看著,檀心自是不好,當下只覺得坐立不安。當下又想起方纔荷說的那些話,心中更是惴惴起來。雖然心知肚明周語緋只怕是出了什麼狀況,卻也不敢真個的說什麼。更何況,們醫到底不是太醫,只能看些小病癥,而且多是婦科生產這方面的,哪裡就有那麼厲害,看得出周語緋到底怎麼了?
沒有看傷勢,到底是不知道什麼。所以最後檀心診了半日,也是說不出個名堂來,當下只是用驚嚇過度搪塞過去,也不敢開方子,只說休息休息就好了。
顧婉音聽了這話,自然是又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留下來服侍三小姐吧。我們這邊也正是缺人。”言語裡,卻是完全將檀心當丫頭使喚了。不僅如此,想了想又是添上一句:“好好照顧三小姐,我和世子爺都記得你的好。”可是言外之意,若是伺候不好……
檀心看著顧婉音凌厲的目,微微一低下頭去溫順無比:“世子妃放心。”越是在鎮南王府呆得久了,便是越是覺得此次前來,本就是錯的。早知如此,本不該答應太后。畢竟,若是在宮中,此時說不定還能混出個名堂。而在鎮南王府,哪裡還有什麼指?
知道周語緋沒事,顧婉音自然便是有了心思關心其他的事,當下看向丹枝:“火滅了不曾?”
丹枝也是不知道,便是道:“我去問問。世子妃也別擔心。”橫豎最多也就是燒了那院子,火勢卻是蔓延不開的。東西損失了不要,要的是人。只是想著周語緋後背的傷,心中卻是一——那樣嚴重的傷,只怕是要留下疤痕了。有了疤痕若是往嚴重的說,那就是容貌有損。若真被計較起來,可不是小事。雖然憑著周家的權勢,晉王不敢退婚,就怕將來晉王看了疤痕,心生厭惡。
丹枝憂心忡忡的站在院子裡,朝著天上看去——此時雖然仍是看到周語緋院子那邊天亮一些,可是到底不是方纔那般火沖天的形了。多讓人放心了一些。看來就算是沒有撲滅,也是控制住了。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便是又擡腳往屋裡走去,檀心在旁邊伺候,自然是不放心。
只是剛擡腳,便是聽見外頭守門婆子請安的聲音,心中頓時一喜——周瑞靖回來了!
當下丹枝再顧不得許多,忙轉往外頭迎去。周瑞靖此時回來,正是時候!周語緋那樣的況不敢報給顧婉音,周瑞靖這一回來,自然是正好主持大局,顧婉音也能歇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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