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是平北王妃這麼幾句,卻是著實打臉又揭短了。
看著平北王妃面上的神,顧婉音只覺得一陣噁心,面上卻是紋不:“是嗎?這話也不知是誰說的,真真沒有教養。可惡至極。”輕描淡寫的神,卻是恰到好的出鄙夷和譏誚來。眼睛更是直直和平北王妃對視。
平北王妃面上閃過一惱怒,大約是有些惱怒了。是了,外頭話雖然說得不好聽,可是畢竟還晦,這些個難聽的字眼,分明就是平北王妃自己加進去的。只是顧婉音罵的卻不是,也不好發作。末了只冷哼一聲道:“真真假假,世子妃心中自然清楚。空來風,未必無因。”
顧婉音面上卻是越發的淡然鎮定,只微微一笑,別有深意道:“是嗎?平北王妃對別人的家事倒是十分了解。不如,平北王妃您替齊姨娘查一查,到底是不是當年平北王府走丟的孩子?”說完這句話,目微微一掃,笑容更盛幾分,聲音卻是低下去,帶了一疑繼續道:“平北王妃您說奇怪不奇怪?按說王府戒備森嚴,就算出門邊必然也是跟著人的,怎麼的就是走丟了呢?這件事其實該好好查一查,說不定,有什麼幕呢?”
平北王妃雖然站在春日的暖下,卻是隻覺得一寒氣從腳底升了上來。面上漸漸的出了幾分驚慌之來。雖然不明顯,可是又怎麼瞞得過一直都看著的顧婉音?不過話又說回來,任誰被一下子中心中心虛之,還是冷不丁的,估計誰也不能坦然之。
其實這件事真說起來也不算是稀奇。後院爭寵,各種手段都是有的。只是平北王妃這件事做得太糙,太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而且,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王府千金,就這麼流落在了外頭。大人爭寵也就罷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顧婉音就那麼笑著看著平北王妃面變換,心中多覺得齊氏有些倒黴。若不是遇到平北王妃,齊氏大約今日斷然不是這個景了。而羅氏,或許就也不會死了。只是。齊氏再怎麼悲慘,也彌補不了犯下的錯誤。債償,亙古不變。
平北王妃終於是回過神來,慌忙言道;“沒有據的事,怎麼好說?當年也是疏忽了。該罰的人都罰了,事已經過去了。還有什麼幕?世子妃真會說笑。只是,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說。”
“哦?”顧婉音微微一挑眉,卻是不置可否。隨後又問道:“只是不知道最後到底找到人沒有?是死是活,總該有個代纔是。”此話聽著像是疑問,可是實際上,卻是沒有毫疑問的樣子。眸子裡的目,更是有些別的意思。
平北王妃像是突然開了竅,一口咬定:“自然是尋到了,只是那孩子沒福氣。沒等我們去救,就去了。”
顧婉音點點頭:“這麼說,外頭的謠言都是假的了。”
“自然是假的。”平北王妃斷然言道。然後看一眼顧婉音:“這件事,但願那位齊姨娘別有什麼心思纔好,否則到時候鬧起來,面子上可不好看。”雖然是威脅的話,可是到底聽著底氣有些不足,更像是商量的意味。平北王妃再傻,也知道今兒顧婉音特意提起這件事,可不是爲了一時快意。
顧婉音微微一笑。“自然,我會轉告母親約束好齊姨娘的。”沒有和平北王府爲難的打算。自然不會做那樣的蠢事,將這件事公諸於衆。而且。那樣一來,不是便宜了齊氏又是什麼?那個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鎮南王府自然只能迫於無奈認了這個兒。可不想有這樣的結果。
正經事說完,跟平北王妃自然是沒有什麼可再說的,自然也就是分道揚鑣了。
長公主卻是正好派了人過來尋。顧婉音跟著過去。便是看見段貴妃和長公主坐在一,旁邊陪著的是護國公夫人。三人見了顧婉音過來,都是出笑意來,待到行了禮,護國公夫人更是迎上來,手扶著坐下,笑道:“你子重,可不能勞累了。否則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可是沒法子代的。到時候周瑞靖讓我賠,我可賠不起。”
顧婉音笑了笑,既不過分拘謹,卻也不算隨意,“哪裡就能勞累了?倒是被這樣護著,我都寵若驚了。”
長公主微微笑起來,面上的皺紋卻是更深了幾分:“人懷孕的時候,自然是要慣的。這個時候寵也是理所應當。周瑞靖如今朝廷裡忙著,家裡難免顧不上,你也別怨他纔是。我也知道,你是個懂事能幹的,否則他也不能安心在外頭辦事。”
聽到長公主這樣說,顧婉音心中自然也是高興的,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謙虛道:“公主殿下謬讚了。”
“哪裡就謬讚了?我看恰當得很。”這次卻是段貴妃笑盈盈的開了口,目慈和疼:“就是語緋,也對你尊崇有加,可見你的確是個好的。就是老王妃有些年老糊塗了。竟是看不出你的好來。”話雖然是輕聲說的,聽著像是有些嘆的意思,可是聽在顧婉音的耳朵裡,卻是未免有些心驚了。
段貴妃無緣無故說起這個,只怕不是說說而已。而且,心中明白,段貴妃看著和氣溫,可是心思比誰都厲害。就拿賜婚這件事來說,要說做了那麼多事,可是毫沒有給晉王面子給段貴妃面子,換是尋常人,只怕早就不滿意了。可是段貴妃呢?不管是聽著看著,和往日並無二致,甚至更加的親和起來。固然是顧忌周瑞靖不好撕破臉,可是段貴妃畢竟是貴妃。不必下桿子結不是?就是給了臉瞧,或是說幾句敲打敲打,也不能如何。同樣的,周瑞靖也有周瑞靖的顧慮不是?
段貴妃這樣的態度,就像是什麼都不知曉一般。那件事,好似從來沒有發生過。風過無痕。
既然段貴妃如此態度,顧婉音自然也樂得配合,當下有些的推辭:“貴妃娘娘這樣誇我,我可是不好意思了。”至於老太太那兒,卻是隻當是沒聽見,隻字不提。有些話,段貴妃能說,長公主能說,旁人都能說,可卻不能說。
“聽說你們最近鬧著要分家?”段貴妃又問,一語切中關鍵:“聽說老王妃死活要跟著二房?”
這件事都傳開了,也沒什麼好瞞的,當下顧婉音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老夫人說我懷著孕,不想讓我心。而且,兒子都還在,沒有靠孫子的理。”其實誰不知道,老夫人那是對不滿意,所以才這樣折騰。目的就是爲了給難看。
長公主卻是點了點頭,毫不見異狀:“這樣也未嘗不可。你和周瑞靖都是明眼的,也都是有主意的。被老王妃著,難免過得不舒心。只是如此一來,名聲上卻是有損了。日後你們對老王妃孝敬些,千萬不能讓人挑出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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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音有些錯愕的看向長公主,斷然沒想到長公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些話,或許親近的人私底下說一說也什麼奇怪的。可是長公主……或者說,這是長公主在向表明一個態度?一個幫著這頭的態度?
忽然便是明悟過來,淡淡一笑,卻是沒有言語。面上卻是配合的出了恰如其分的淡淡委屈來。
在這件事上,自然也是委屈的。在老夫人手底下百般求全,最終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多讓人有些心寒就是了。而只出神態,並不說什麼,也是不願意有什麼把柄落在旁人手中。再則,作爲孫媳婦,不管怎麼樣,總是不好說老太太不對的。
可以委屈,卻不能怨懟。心中很是明白。也儘量的做到如此。
“這件事聖上也是有所耳聞,也覺得老王妃多有些委屈了你們。不過,既然鎮南王都沒有意見,旁人也不好說什麼。”長公主又言道,掃了顧婉音一眼,頓了許久纔是又緩緩言道,語氣有些沉痛:“說起來,到底是我們皇室對不住你們。若不是鎮南王常年鎮守邊關,老王妃也不會如才偏重二房。若是鎮南王妃在,也有人替你分擔一二。不至於如今旁人都是抓著你說道。”
顧婉音聽著,心中卻是恍然道:想來,說了半晌的話,其實爲的就是這一句吧?聽著這話像是嘆,可是實際上,卻是實打實的試探。長公主,或者說本就是聖上,怕因爲這件事,和周瑞靖心中生了怨氣。將來做了什麼不該做的決定。
不得不說,聖上的確是疑心重了。
不敢遲疑,面上便是自然而然的出惶恐之來,站起便朝著長公主跪下去,聲音都有些微微的起來:“公主殿下這話,折煞我和世子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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