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靖陡然沉了臉，目也是逐漸凌厲。只是卻是好半晌沒有說一句話。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手握住他的，低聲勸：“世子爺也先別忙著生氣，這件事咱們總要好好商議商議，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推搪過去纔好。”眼下縱然周瑞靖再氣惱又有何用？尚且不知道段貴妃意如何，一切不過都是猜測罷了。

“的確是有大臣提起了要給晉王選妃的事。”周瑞靖微微瞇著眼睛，眸子裡一片冰冷，本就顯得過於凌冽的面容，此時更是讓人看了一眼便是覺得不敢再看第二眼。那樣的氣勢，和往日截然不同。讓人覺，雷霆之怒，不過如是。

顧婉音蹙了蹙眉頭，沉片刻才又擡起頭來，看向周瑞靖問道：“提起這件事的大臣，想必是支持晉王的吧？”或許，本就是段貴妃在背後故弄玄虛，想要將事變的合理自然。這樣想著，眸子裡的芒也是幽冷了幾分。若是段貴妃真如此算計了，只怕和周瑞靖本就無法對抗。段貴妃的手段，雖然未曾親眼見識，可是卻也明白，段貴妃能在宮裡一步步從卑微的公主伴讀到今日，必然手段不俗。更何況，段貴妃如今如此得聖心。

只要聖上一句話，和周瑞靖再如何回絕都是無用。除非抗旨——可是周家怎麼辦？總不能棄之不顧。

越想越是覺得懊惱，顧婉音眉間不由自主的便是又皺了幾分。

然而周瑞靖卻是搖頭：“倒也不是，是個老臣，爲人也清流。只是有些迂腐。”倒不像是段貴妃的授意。可是他卻相信，絕不會是巧合。

“那聖上的反應如何？”聽了這話顧婉音也是有些不著頭緒了，便是又如此問道。說起來，其實最重要的是聖上的態度。只要聖上不中意，那便是如何也沒有用。不過若是聖上中意……最擔心的是，聖上和段貴妃是一個意思。

“聖上沒說什麼。只說事他自有主張。”周瑞靖搖頭，也是憂心忡忡。他對聖上十分了解，正因爲了解，他纔會更清楚，聖上絕對不會給晉王再指一個平凡的王妃。秦王如今讓聖上失，聖上已經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晉王上。他這些日子冷眼瞧著，看得十分分明。可是能配得上晉王份的子，之又。這段時間他風頭太勁。只怕是連累了周語緋……

顧婉音只看了一眼周瑞靖的神，便是明白他心中所想。當下有些擔憂，便是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我想，是不是快些給語緋定一門親？”一旦定了親。就是聖上也不好再說什麼，總不能下旨強拆了他人的姻緣，讓周語緋非要嫁給晉王吧？

只是，若是著急著定親，必然其他方面多有些匆忙不如意。也算是有得有失。

周瑞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個法子，沉片刻後便是反問：“可有合適的人選了？”若是有合適的人選，這個法子也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哪裡有那樣容易了？家世合適的，未必人就合適。再說。若真要匆忙訂婚，只怕對方會覺得不快，也是個麻煩事兒。”不僅要考慮人品家世，還有未來婆婆的脾也是要打探清楚纔好。

周語緋那樣的子，著實是太容易被人拿了。或者就算是子強一些又如何？晚輩總不能真個的和長輩對著幹。否則傳出去了，會讓人如何看？到時候周語緋只怕也是過得不夠滿。

以往還不覺得，可是如今真個替周語緋開始考慮的時候。卻是深有會，只覺得都不夠如意，再好的人，都能挑出許多病來，真真兒是一件頭等麻煩的事。

“也不能將希全部都放在這件事上。”周瑞靖倒是冷靜，凝神仔細思索片刻後如此言道：“總還要想想其他的法子纔好。再怎麼說，也不能隨意的將婚事定下來，否則將來語緋過得不如意。仍是痛苦。再說了，太過隨便，只怕我母親和老夫人那頭，也是過不去。”總而言之，就是不能只看著眼前，還要想著日後纔好。畢竟。這事兒辦好了，顧婉音自然是被激。可若是辦得不好——將來顧婉音也不知道要怎麼被埋怨。

一頭是親妹妹，一頭是妻子，周瑞靖自然是希兩全其，不願意任何一個了半點委屈。

顧婉音點點頭，輕嘆了一聲：“我也是這個意思。若是真爲了度過眼前的難關就隨便定個人，倒還不如嫁給晉王呢。至咱們周家風一日，晉王就要對語緋好一日。換其他人家，倒是不會被咱們家轄制，到時候語緋了委屈，我們也是心疼後悔。”

人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自然是馬虎不得半點的。

周瑞靖亦是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顧婉音愁眉不展的樣子，心中多有些心疼，握了的手放了聲音勸到：“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橫豎總會有法子。再說，遇到爲難的事還有我呢。你也不必一個人扛著。”

顧婉音點點頭，心中雖然甜，可是更多的卻還是對周語緋的擔心。這樣的事，怎麼就讓周語緋攤上了。晉王先前那個未婚妻也是，早不去晚不去，偏這個時候去了。若是再等幾個月，周語緋的婚事說不得已經定下來了。此時這樣，倒是讓人不上不下，吊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著急上火又難無比。

尤其是想起那日周語緋慘白了一張小臉應下了段貴妃邀請的景，顧婉音只覺得心中一陣陣的疼。對於周語緋，是真的心疼的。

只是這些話卻是不能對周瑞靖說，說了也是於事無補，除了讓周瑞靖更擔心更懊惱之外。所以當下顧婉音也就將事藏在了心底，並且詳細說出。

周瑞靖想了一陣子，才又開口言道：“我在朝堂上再想想法子。”周家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時候，這個時候晉王娶了周語緋，支持其他皇子的人，自然是萬分不願意。到時候他恰到好的在其中挑撥一下，不就是水到渠？要知道聖上雖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羣臣的意見，卻是不能不顧。

還有晉王那頭，或許也能好好說道說道。將事和平解決了。畢竟，段貴妃的意思，也不一定就是晉王的意思。橫豎，晉王娶周語緋，也不過是因爲周家的緣故。若是周家願意主效忠呢？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是不能放下現在的態度。

他之所以步步算計，分外拼命，還不是爲了周家爲了自己的親人？只要周語緋將來過得好，他自然也是不會後悔。

顧婉音多猜到了周瑞靖的意思，當下只微微一想便是淡淡一笑，擡頭看著周瑞靖，一雙琉璃似的眸子裡，全是支持和堅定：“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世子爺，世子爺想做什麼只管去做就是。不必擔憂其他的。還有什麼比語緋的幸福更重要的？”

或許旁人聽了這話，只覺得是虛僞，可是卻是真的如此作想，並不帶半點的虛假。

周瑞靖聽了這話，心中一，不由自主的便是將顧婉音擁進懷中，低嘆了一聲：“有妻若此，我別無他求。婉音，謝謝你。”

“謝我什麼？”顧婉音抿脣一笑，說不出的溫恬淡：“你我夫妻，何須如此見外？倒是生分了。”

周瑞靖也是出幾分笑意來，卻是沒有再接話下去。

顧婉音心中盤算了一陣子，忽然心中微微一，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當下擡頭看向周瑞靖，有些遲疑的開了口：“世子爺覺得，若是秦王知曉了我們要和晉王聯姻的事，會是如何的反應？”周家現在手握重兵，是人人都想要拉攏的對象。秦王先前也是過這樣的心思不是麼？只是秦王想要的人周語緋，卻是被秦王妃一攪合，換了周語妍。

是不知道秦王心中到底懊惱不懊惱，可是秦王既然那樣做過，相信自然也是明白和周家結親的好。若是他知曉了晉王即將娶周語緋……覺得，秦王肯定坐不住！不管是私心也好，算計也好，橫豎秦王不會袖手旁觀就是了！若換曾是，那必然是不管如何都要破壞這件事纔好！至，絕不會讓晉王的如意算盤打功！

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看著顧婉音帶了期盼和興的眸子，周瑞靖也是覺得這個法子十分可行，當下笑著點點頭肯定言道：“或可一試。”橫豎這趟水已經是渾濁不堪，他再將水攪渾幾分又有什麼妨礙？防才也著實是被這件事擾了思緒，否則也是該想到如此的法子纔是！

這個法子，只怕比其他的法子都更爲見效！不過……“你且心心，若是有合適的人，咱們也可以先定下來。其他方面我也會注意。”周家眼看著一日日耀眼，未免有些人惦記，想著旁門左道，到時候周語緋只會越來越讓人垂涎。

所以，早早定下來，未嘗不是好事。至，能省卻許多麻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