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瑢音突然問出這話來，著實的讓老夫人覺得爲難——自然，私心裡多還是偏向同意的。畢竟兒看母親，著實沒什麼不對。而且，莉夫人是的之，自然能偏袒幾分。只是顧婉音那態度……若是因爲這個，得罪了顧婉音，那可是得不償失。

縱然現在顧瑢音對顧家也極爲有用，可是說到底，還是不如顧婉音。顧瑢音的用，在於以後秦王得勢，進而提攜了周瑞明之後。可是顧婉音帶給周家的好，卻是現在。兩者相較，顧瑢音帶來的好，到底遙遠虛幻。而顧婉音的，則是實打實的。

只要是稍微有些腦子的，自然都知道該怎麼選。

老夫人做不出選擇，只得看向張氏，開口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要張氏也說個同意，那麼顧婉音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麼。就算心中不舒坦，到底也不好深究什麼。

顧婉音自然是知曉老夫人的心思，甚至，比誰都瞭解老夫人的脾。算準了，老夫人肯定會同意。不過也不著急開口表態，只是氣定神閒的，裝作本不知道老夫人心思的樣子，低頭小口的啜飲手中的茶水。

張氏聞言卻是蹙眉，看了一眼顧婉音之後，卻是搖頭道：“這個我卻是也不知曉了。我畢竟是才嫁過來，對當時況也不瞭解，老夫人您論斷了便好。”

很顯然，張氏選擇了站在顧婉音這邊，以顧婉音的意思爲重。張氏並不糊塗，知道什麼對自己而言纔是最重要的。且不提顧婉音如今對顧家的幫助和影響，只說將來依仗的是顧琮瑞和顧琮琦兄弟二人，便是足夠的讓張氏保持沉默。

顧婉音微微一笑，對張氏的選擇也是在意料之中。

老夫人這下，卻是更加的兩難。雖然心中對張氏多有些責怪，可是到底也不好說什麼。本也就拿不住張氏。而且現在這樣的況，誰都應該知曉怎麼選擇。

顧瑢音見了老夫人和張氏這樣的態度，卻已經是忍不住握了拳頭。心中一片冰涼憤慨。從們的態度裡，不難看出，顧瑢音，還是比不上顧婉音！這樣的認知，讓顧瑢音挫敗，但是更爲惱怒——憑什麼看母親。都要取得顧婉音的同意？顧婉音算是什麼東西？

顧瑢音卻是忽然擡頭一笑，看向顧婉音：“不知大嫂覺得我該不該去看看我娘？”就不信了，顧婉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敢說出一個不字！如今可不是那個顧家無人在意的庶出小姐。而是周家的二！若是顧婉音還要名聲，那……

顧婉音聞聲訝然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顧瑢音，微微一笑，脣紅齒白眸藏流，那笑容說不出的燦爛明：“二這話卻是奇怪了。你看不看你娘，又與我有什麼關係？”溫婉的笑容，略帶了訝然的語氣，十足十的溫賢惠。

然而這話落在顧瑢音的耳裡。卻是帶了十足的的譏諷和嘲笑。好似本就不該問出那句話——因爲一問出，便是落了下乘，表明在看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如顧婉音。這件事需要顧婉音的表態。

顧瑢音只覺得難堪無比。好不容易下去的怒氣，再一次的升騰起來。

“那我一會吃過午飯，就去看看我娘。”顧瑢音到底還是將火氣下去，深吸一口氣緩緩言道。這個時候。本就不是逞強的時候。

老夫人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再開口。在看來，這樣是再好不過。從頭到尾，算是什麼意見也沒有表達，顧婉音也不會怪。只是老夫人卻是不知曉，有時候這樣的態度，卻是最傷人的。說不定兩邊一起得罪了。不像是張氏，就算是得罪了顧瑢音。可是卻牢牢的把握住了顧婉音。至佔了一頭。

顧婉音聽了顧瑢音這話，微微一笑，沒有開口。顧瑢音去看看也好，作爲子，若是連這點孝心都沒有了，那就是真真的沒有良心了。莉夫人爲了顧瑢音。可是也付出了不的心。只是，不知道見了莉夫人那副樣子，顧瑢音會如何？

就算顧瑢音再有本事，也絕對救不了莉夫人。這一點，顧婉音倒是十分自信。顧瑢音在周家尚且不能如何，更別說想將手進顧家了。顧瑢音只能保全自，卻救不了莉夫人。

下午顧瑢音去見莉夫人的時候，張氏卻是陪著顧婉音喝茶。張氏似乎有些不明白：“要我說，既然是關起來了，就不該再讓人見。那樣的罪人，何必可憐？別帶壞了二纔是。”

顧婉音搖搖頭，氣定神閒：“既然想見，就讓見見也好。省的日日掛念，反而更容易做出什麼事來。”

張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笑道：“咱們不說這個了。倒是有件事我想和世子妃說說。”

“哦？什麼事兒？”顧婉音放下茶盅，笑盈盈的看向張氏。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張氏這樣的態度，自然更應該對張氏好纔是。說實話，張氏的確是個聰明人，喜歡這樣的聰明人。

張氏掩了口，低聲音道：“榮嬪從宮裡送出來的節禮，是妃級的。甚至，還讓人帶了話回來。”

顧婉音微微一怔。張氏這話的意思，?自然是明白——不外乎就是說，榮嬪重新得了寵的。要知道，節禮雖然是妃嬪們送的，可是卻是務府準備的，什麼樣的級別，送什麼樣的東西，都是有規定的。而且，若是帶話出來，更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而如今榮嬪既然可以這樣做，那隻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榮嬪，重新得了聖寵。否則，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想起那日榮嬪在聖上生辰時候上前送禮的時候，聖上的神，顧婉音倒是覺得，或許也不是什麼非常奇怪的事兒。榮嬪畢竟跟了聖上這麼些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怎麼，也是有些的。縱然再不至於多深，可若是榮嬪乖乖聽話，聖上卻是願意讓榮嬪過得更好些的。

只是，這個節骨眼上……瑢音是支持秦王的，不知道聖上知不知曉？若是知道，那現在榮嬪的復寵，就有些古怪了。

張氏見顧婉音沉不言，便是笑著開口繼續言道：“榮嬪說，讓老夫人得空了，帶著我，還有大太太和三太太進宮去瞧瞧。”對於這個，張是多是有些不願的。從宮裡出來之後，就再不願意進宮去。一來見了往日曾一工作的姐妹們尷尬，二來宮裡那樣地方，著實讓人覺得害怕。

“哦？”顧婉音擡了擡眼睛，自然是將張氏那不願都看在了眼底。只是對這個卻是沒有多說，只笑了笑：“看來榮嬪的確是重新得寵了。”

張氏沉默不言，微微嘆了一口，忽然開口道：“齊氏就快要臨盆了，若是再生個兒子，只怕……最近你父親常去屋裡。”

顧婉音皺了皺眉，同時更有些訝然：難道張氏就沒有阻攔？

張氏自然是能夠猜出顧婉音的心思，當下微微搖頭：“我將兩個丫頭開了臉放在屋裡，可是還是……我想，或許不僅僅是因爲寵，更是有別的什麼緣故。只是我卻是不知曉那是什麼緣故。所以，纔跟世子妃你說說，看看——”看看顧婉音有沒有什麼法子。

“母親也該多留心留心纔是。”顧婉音輕聲開口，有些提醒的意思：“我縱然再有本事，也是嫁出來的兒，父親宅的事，到底是不好管。還有就是，齊姨娘很聰明，手段也多，母親該多多防範。千萬別出了什麼紕。”

“是。”顧婉音這樣說了，便是標明瞭這事兒不會管，張氏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輕應一聲。張氏倒不是擔心自己失寵，而是怕齊氏趁機鬧出什麼事兒來。顧昌霏那人糊塗，若是被挑唆之下，做出什麼糊塗事兒，那就不僅是坑害了他自己，更是要連累整個顧家的。

張氏最擔心的，便是這個。所以這纔不得想要求助顧婉音。

想起顧昌霏，張氏倒是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來，低聲音言道：“最近你父親手裡，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多了出了一大筆的銀子。那日我瞧見，有一張五千兩的銀票。但是絕不是我們府上的銀錢。我查過，那錢也不是店鋪裡的。”顧昌霏要本事沒本事，在朝廷也是閒職，每日甚至連衙門都懶得去，誰也不會給他賄賂銀子。

所以，這樣大一筆銀子的來歷，便是值得人深思了。張氏覺得最近府中十分蹊蹺，心中十分不安。

聽了這話，別說張氏覺得不安，就是顧婉音也是覺得不安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顧昌霏那樣的德行，平日裡誰也不願意跟他打道。可是現在看來，卻是——

“這件事我回頭去查查，母親也盯些。”一時半會的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如此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