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垂眉低眼的道:“爺,請上車。”
“我是真的有事……”南時掙扎著道。
池幽在車冷冷的說:“難道還要我親自請南先生上車,南先生才肯賞這個臉面?”
南時屁都不敢放一個,麻溜的上車,然后速認慫:“師兄,我錯了。”
“錯在哪了?”池幽手中把玩著一柄玉扇,頭也不抬的道:“我也沒想到,南先生出門一趟,倒是子都改了……腦子清楚了?”
“清楚了。”南時沒忍住了頭,其實剛剛吧,還是有點被化厲影響到了——他平時也不這樣啊!
每個人的心深都有一片幽暗,有些人為幽暗所吞噬,有些人則能夠克制這些幽暗,依然保持自己能夠符合他與大部分人都接并且認同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①。
而化厲,則是將這些幽暗面無限的放大,來侵蝕你的心。
南時仔細品了一下,其實他倒是不覺得自己化厲有什麼錯,畢竟他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嘛,但凡有一點辦法,他才不化厲鬼呢,當厲鬼天生就有原罪,啥都沒干下去還得服役好幾百年洗刷怨氣呢!
“我……”南時只好往前扯:“我不該隨意跟著人出門,還來了人界,防人之心不可無,導致自己險境,不得不化厲——這總是不好的。”
“呵。”池幽皮笑不笑的說:“原來南先生還知道?我還以為南先生會先張口要我夸獎你幾句。”
“南時不敢,請師兄責罰。”南時心想:真的,人太了就是不好,要不是看見池幽一臉不爽,他八開口第一句就是師兄我厲害吧,我單槍匹馬把一只老大的妖怪和一個老癟三給干死了!
“回去再說。”池幽說罷,將手中的玉扇扔進了南時懷里:“自己收著,清心靜氣,不可妄殺念。”
南時一臉懵的接了:“哦……謝師兄。”
此后就是許久無話,南時靠在車壁上困倦得打了個呵欠,鬧騰了一晚上,他是真的困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覺到仿佛有人拉了他的手在仔細的翻看。
池幽握著南時冰冷的手,將修為注南時,為他鎮邪氣。良久,他看向窗外的天空,語氣幽然,眉宇間帶著一抹譏諷之:“想亡我招搖山之心不死……”
“那又如何?南時還是活下來了。”
巧合過多,就是謀。
無論是天注定,還是人為。
***
樓時晴和謝覓心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
“……這……這群厲鬼哪來的啊?!啊?!”謝覓心抱住了自己的頭,一副抓狂的樣子:“搞什麼啊?!哪蹦出來這麼多老鬼,這年頭老鬼不值錢是不是?”
“我不管,我要換區!H市待不下去了!我明天就轉去S市!”
樓時晴則是抓時間,將剛剛拍攝下來的畫面保存下來。
“別鬧,這些都要上記錄,讓開!”
“你跟我一起去S市嘛!”
“我只服從上級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來晚了
①:來自羅翔老師的很多期節目,都有提過人的幽暗面。
***
“爺如何了?”
“爺不沒學會怎麼逆天改命,還轉職了厲鬼,現在一槍一個小朋友!”
第36章
馬車一個磕絆, 將南時給震醒了。
南時有點茫然的看著池幽,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師兄。”
他手指微,繼而發現自己的手彈不得, 便又看向了自己被池幽握著的手:“……?”
池幽此刻正在閉目養神,瞧著修長纖的手將南時的手地包裹在掌中:“就這麼放著。”
“哦。”南時乖巧的應了一聲, 池幽并不與他搭話, 南時納悶的瞅了一眼池幽,又去開車簾, 果然, 他們是在鬼道上飛馳。
兩側殘影如簾, 晃得南時眼暈,也沒什麼風景可言,南時看了一會兒就放下竹簾, 想要再睡,偏偏又睡不著了,只好出手機來玩。
沒想到剛打開手機的鎖屏, 就被池幽低斥了一聲:“安分點。”
南時又只好關掉了手機,學著池幽一樣閉目養神。
別說, 這一閉眼睛, 倒也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他覺到有一清涼之氣從兩手相接的地方傳了過來, 倒也舒服。
南時又打了個呵欠,就著這一子舒服的勁兒又睡了過去。
半晌之后,池幽睜開了雙眼,見南時睡得沉沉的, 也不去他,放開了南時的手。
正當此時, 南時突然嘟噥著反手抓住了池幽的手腕,五指陷了他的指中,池幽微微皺眉,想要走自己的手,沒想到南時抱得死,這一拉一扯之間,他人也跟著倒了下來,居然就將池幽的手死死地抱在了懷里,頭枕在池幽的膝頭,使勁往他上蹭了蹭,一副‘啊我舒服了’的表呢喃道:“……師兄你別。”
池幽凝視了半天南時的睡臉,慢慢閉上了眼睛——隨他去了。
兔崽子。
***
南時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悉的天花板了。
南時打了個呵欠靠坐了起來,他上穿著他的慣常穿的汗衫大衩,他坐在床上大腦放空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傾影半勸半扶的把他弄去跑了個澡。
——傾影好像是很久沒近服侍過了,差點沒把他淹死在浴桶里。
至于為什麼不用淋浴,因為南時他死活不好意思了讓小姐姐幫忙洗澡,四舍五就被迷迷糊糊的送進了浴桶。
傾影恰好這會兒敲了門,南時應了聲,傾影便進了門來,有些拘謹:“爺,可要奴婢替您更?”
“不用啦,我自己穿就行了。”南時下床把服換了,傾影則是在一旁放他放熱水,打算服侍他洗臉刷牙。
南時有些不習慣,再三要求自己來之后,傾影才誠惶誠恐的退到了一旁。
南時瞅了一眼:“傾影,我是不習慣有人近服侍的,不是你服侍的不好,小姐姐,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想當初,他剛搬池幽的宅子,晴嵐被分了過來了他的侍,南時勉強答應了下來,但是也力求最好別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里。
結果晴嵐隔天就變得眼可見的虛弱起來,仔細一問——豁,這丫頭因為覺得自己沒把南時服侍好,自己跑去領罰了。
池幽下極為嚴格,賞罰分明,要賞,就不會輕輕的賞,要罰,自然也不會輕輕的罰。
反正是把南時唬得一愣一愣的,忍著恐懼和晴嵐嘮了半天才算是解釋清楚了誤會。
不要服侍是不習慣,不是對有意見。
“對了,今天怎麼你來了?晴嵐呢?”南時灌了半杯熱水,問道。
傾影低眉斂目的道:“奴婢修為略高于晴嵐,山主令奴婢從此便服侍爺,晴嵐則是調去了外院歷練。”
南時先是應了一聲,待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才覺得哪里不對:“你說實話。”
傾影干脆利落的答道:“晴嵐誤了差事,害得爺險境,正在等待山主發落。”
南時這哪坐得住,豁的一下站了起來,往池幽的院子過去了——他智障的時候,他自己都不忍心看!他自己非要作死,雖說確實晴嵐有失誤的地方,但是那哪能怪得了晴嵐?
等出了房間,南時才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個覺。
大概就是人類對于自己的家鄉有天然的知,踏上悉的土地,四肢舒坦不說,對著霧霾天都能覺得空氣清新到他媽的原地起飛!
“哎?”南時發出了一個疑的音節,卻沒有糾結這一點,飛快的跑到了池幽的院子,果不其然,一進院門,就見晴嵐跪在主屋外,藍斑駁,發凌,的背后沁出了一片目驚心的痕,顯然是已經挨過一頓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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