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見是信,還以為是朝廷消息,不由大喜,忙接過一觀。
信上確實寫送糧一事,但落款是慶王。
軍師:“……”
他目落在馮三墨臉上,神淡淡:“慶州哪來的糧?”
程達立刻道:“你先看看這紙有什麼不一樣?”
軍師一愣,這才驚覺指腹細如脂,再低首一瞧,只覺這紙竟生輝,如玉般溫潤潔。
程達期待問:“如何?”
軍師深吸一口氣,“好紙,極品。”
他瞬間上了這張紙,看向馮三墨的目已然變了。
“軍師目力非凡,”馮三墨道,“此紙若賣高價,也不稀奇罷?”
“不稀奇不稀奇!”軍師著紙不舍,“此紙從何而來?”
副將快道:“是慶王世子造紙坊造出來的,就是用這紙換了很多糧,才能給咱們運來!”
他和軍師相,能讓軍師這般激,可見這紙有多好。
程達和副將徹底信了馮三墨的話。
軍師同樣信了七分。
三人商議后,決定調三千兵馬,屆時到烏山迎糧。
馮三墨道:“我立刻傳信殿下。”
三人俱道:“世子心系大盛,是大盛之福啊。”
馮三墨斂下眉目。
信鴿飛慶王府,樓喻觀信后神大震,連忙吩咐下去。
“霍延,李樹,立刻準備糧食,點兵一千。二筆,即刻在城中張告示,重金招聘大夫隨軍!”
眾人迅速領命行事。
慶州城中又熱鬧起來,都在議論慶王府重金求醫隨軍一事。
不大夫都不可避免地心了。
雖說當軍醫有些危險,但富貴險中求嘛。
而且這次去只是剿匪,又不是去跟蠻人打仗,應該沒什麼危險。更何況他們只是大夫,不用上戰場。
“去這一趟,就有一百兩!”
“天哪!這不是賺大發了!”
“一百兩!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出乎樓喻意料,應征的人還多。
他本以為一百兩的吸引力沒這麼大呢。
樓喻對府城大夫的個人素質不太了解,便去請教陳川柏,定下五人。
他將最終名單給霍延,“加上陳玄參共六人,應當夠了。”
畢竟程達派出的兵才是主力。
霍延著名單上的五個名字,心中有些愧疚。
若非他不愿霍瓊隨軍,樓喻便不必出這五百兩。而這五百兩,能換取更多糧食。
年手指輕,垂首低啞道:“多謝。”
樓喻見他如此,不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了。
他拍拍霍延的肩,與之對視,誠懇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讓醫館學徒隨軍,之前那般,不過是試試學徒們的心罷了。”
都是預備役,若是怯懦弱,日后怎能擔當大任?
霍延清楚他故意說這話安自己,心中更甚。
“殿下,霍某此行,定不負所!”
樓喻稍稍有些心虛,總覺得自己在拐騙十五歲的純年。
六月初六,晴空萬里。
樓喻在慶州府城門前,目送霍延、李樹率一千府兵,攜糧前往烏山。
能不能拿到礦山,就看此舉了。
烏山位于吉、慶兩州界,此山脈綿延,風景秀。
只可惜,藏著一窩又一窩的匪賊。
最大的匪窩在黑嶺,比起其他小打小鬧的山匪,他們明顯有組織有紀律,在烏山地界,無人敢捋其虎須。
是日,黑嶺大當家纏綿人懷里,有嘍啰來稟:“大當家,探子來報,說是四十里外有大批隊伍,往吉州方向,護送的都是糧食,一車一車的,可多了!”
大當家推開人,興致問:“真是糧食?全都是?”
“應該沒錯!”
“他們有多人?”大當家抄起大刀,敞著膛直接出去。
嘍啰:“約莫一千人。”
“這麼多?!”大當家不由放下刀,著下遲疑。
若是普通商隊,應該沒有這麼多人,一千人,難不是朝廷兵?
“他們什麼模樣?手上可有武?”
“都穿著一黑,手里拿的都是些木之類的,跟咱們沒法比。”
大當家轉去找好兄弟商量。
他們當慣了山匪,的一切都是從山下搶來的,面對這麼一大批糧食不可能不心。
二當家較冷靜:“若是朝廷兵,咱們不好出手。”
“管他娘的是誰!”三當家一拳砸在桌案上,兇神惡煞,“既然要過咱烏山,命可以不留,錢糧不能不留!”
四當家也道:“大哥,咱又不是沒跟朝廷打過,就朝廷兵那慫樣,十個都打不過咱一個!”
大當家想到那些糧食,早已心難耐,拍板決定:“搶他娘的!”
二當家道:“對方有一千人,保險起見,咱們至帶足一千五,留五百守山。”
“就聽二弟的!”
四人掄起武,召集匪眾,浩浩下山劫糧。
霍延和李樹早有準備,見一群黑的人頭沖下來,毫不見慌。
汪大勇此次隨行,跟在霍延邊,眺目去,指著為首的四人道:“他們就是黑嶺四個頭領。”
霍延張弓搭箭。
他這次用的不是竹制弓箭,而是從府衙武庫里拿出的鐵箭。
下,箭頭泛著冷冽的。
李樹驚訝:“這麼遠,不中吧……”
但見箭矢迅如閃電,穿云裂空,咻然向大當家面門!
大當家不愧刀尖多年,竟敏銳避過,箭尖只在臉上刺出一道痕。
鮮流到角,他嘗到一腥甜。
已經很久都沒人能傷他了。
大當家滿眼兇戾地瞪向霍延,連連冷笑道:“今個兒居然上了茬,真有意思。”
這群人,無甲無旗,看著就不像朝廷正規軍,估計是哪家豢養的私兵吧。
“大當家的,他們欺人太甚,咱也別廢話了,直接上吧!”
話音剛落,不遠忽然傳來震天吶喊,一抹暗紅軍旗隨風獵獵,穿甲胄的軍隊如黑云城,令人心神震!
如此一來,黑嶺山匪居然被兩隊人馬夾在中間!
二當家心臟狂跳,當機立斷:“往前沖!”
比起不知何時冒出的朝廷軍隊,眼前的運糧隊顯然更加弱可欺。
然而他們失策了。
霍延雖是第一次領兵,卻天賦異稟,天然懂得如何據對方陣勢排兵布陣。
山匪莽,又被后軍隊嚇破膽子,陣型早已七零八散。
他借機分割山匪,將他們驅趕小散兵,再趁勢包圍,原本大片的山匪竟漸漸了一塊塊碎片,零星分布,彼此無法依靠聯結。
霍延再指揮眾人逐一擊破。
山匪沖上來時,李樹不有些慌無措。
他見霍延如此鎮定,指揮有度,不由心神大定,佩服無比。
就連前來救援的吉州邊軍,見狀都有些傻眼。
這好像沒他們什麼事兒啊。
不管這麼說,還是上吧!
有吉州邊軍的加,戰況很快明朗。
山匪們真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勢,直接嚇得跪地投降。
霍延等人生擒四個當家。
除了有些府兵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了些輕傷,其余府兵皆完好無損。
霍延手握長弓,渾都在抖,久違的熱在腔沸騰。
他深切認識到,這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舞臺。
第三十九章
黑嶺有匪眾兩千,一千五在山下被俘,剩余五百嘍啰不足為慮。
霍延安排人將傷兵扶下,由陳玄參等人治療。
山匪們被繳了械,均抱頭蹲在地上,府兵與邊軍共同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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