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太醫的藥膏效果甚好，很快就一點都不疼了。

閑來無事，他給皇兄寫了封信問候況，同時私下理了下南鄀的事務。

這日值房，下衙的朝臣笑著朝謝才卿告別。

狀元郎現在是陛下跟前的大紅人，幾乎跟著陛下出，風頭儼然要蓋過指揮使謝遮，朝臣個個都把握得準方向，對他格外親切熱絡起來。

謝才卿得寵而不自矜，對他們不偏不倚、一視同仁，連得罪過他的都不計較，實在令人信服。

謝才卿含笑和他們打完招呼，將手里一摞文稿理得整整齊齊，放到劉韞桌上。

今晚是劉韞和他在值房值班，要熬一夜，防止陛下夜間有什麼旨意要傳達，或者有什麼事要找人商議。

劉韞道：“唉，陛下天天躲著老夫，一見老夫人就沒影了，老夫都大半個月沒見著他了，也虧他現在寵你，老夫有什麼話，也好托你傳達給陛下。”

“學生應該的。”謝才卿溫和說。

劉韞嘆了口氣：“老夫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著他啊。”

“陛下平時無事要找樂子，才微臣陪著，遇著事了，定是要第一間找您的。”

劉韞胡子，大笑。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劉韞看著謝才卿，心下喜歡得不得了，提點道：“你越是得寵越要謙虛，切忌目中無人，失了人心，在陛下面前也要進退得宜，態度端正，謹言慎行，切莫逾矩，丟了文雅清貴讀書人的面。”

謝才卿恭敬聽著教誨。

他用完晚膳又看了些文稿，不知不覺就已經快夜半了。

這時辰，陛下多半要睡下了。

劉韞年邁，雖是神足，到底扛不住熬一整宿，謝才卿之前勸他在隔壁房睡下了。

值房靜悄悄的，謝才卿輕手輕腳地走到一邊，倒了杯溫熱的茶，喝了口提提神，數著回去的日子，嘆了口氣。

照彌羅的醫，也要至一個月才能知曉懷沒懷上。

太漫長太難熬了。

他剛要找本書看看歇會兒，一偏頭，看見了門邊邁進來的人，瞪了下眼睛。

蕭昀一襲黑常服，提著燈籠進來，上的金繡線在夜里浮著，貴不可言。

因為劉韞睡下了，謝才卿怕外頭燭火太亮吵著他，熄了大半，只留了自己桌前的那一盞，值房里也昏暗得很。

蕭昀在搖曳昏暗的燭火下一眼就瞧見了一素袍的謝才卿。

謝才卿佯驚：“陛下……”

蕭昀食指豎在畔，示意他莫要出聲，放下燈籠，朝謝才卿走過去。

狀元郎見此，下意識后退了兩步，別過臉，繃又局促，像是對他害怕得。

男子眨眼立在他跟前，又高大又俊。

狀元郎轉頭，穩住心神，低聲道：“陛下是來找老師的吧，他睡下了，微臣去——”

蕭昀一把把他拽回來，低聲說：“那老頭子干嘛，朕來找你的，睡著正好，朕剛一路還在想怎麼忽悠他從他手里搶人呢。”

“陛下……”謝才卿神慌張，他似乎是開始有些認命接了，并未像從前那樣抗拒，只是仍局促害怕得厲害。

蕭昀溫說：“乖，跟朕回去。”

謝才卿聲線發：“陛下……”

蕭昀轉念一想：“你說劉韞睡下了？”

謝才卿看著他：“……嗯。”

蕭昀一笑，忽然將謝才卿攔腰抱起，謝才卿瞪大眼睛：“陛下……”

蕭昀著人耳側輕輕道：“乖，別，朕一個人過來的，舍不得你再走那麼遠跟朕回去，你住哪間？”

謝才卿霎時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饒是在演，巨大的也頃刻涌上了臉頰，他下抵在蕭昀肩膀上，急道：“陛下……別在這兒……劉韞在，回去……回去微臣……唔。”

蕭昀吻上了他的，洶涌的氣息灌，謝才卿霎時腰眼一。

“嗯……”

他被蕭昀穩穩抱著，黑燈瞎火，一高一低，瞧著像一對的璧人。

過了一會兒，蕭昀停了停，把謝才卿放開，空出一只手了他的赤紅的臉，笑說：“怎麼回事，朕上回教了你那麼久，還不會換氣。”

謝才卿深著氣，上是熾熱的氣息，呼進去的空氣是涼的，一冷一熱，心口起伏越發大。

“朕今兒可得再教教。”

謝才卿別過臉。

“哪間？”蕭昀低聲問。

謝才卿知道他不說蕭昀又要胡來了，忍下憤絕，咬牙道：“……那邊。”

第57章

蕭昀抱著人大步流星過去，一進房，就聞到了一淡淡的幽香。

屋里整整齊齊的，也和諧雅致，還有不別出心裁的小飾，細漂亮得很，姑娘家閨房未必有這麼干凈明亮，更何況這還只是個值房房，狀元府上還不知道是什麼樣。

嗅著謝才卿上的氣息，蕭昀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這舉著實有點親昵奇怪，辨認他記憶他方便以后好尋著味兒找似的，謝才卿惱推他。

蕭昀輕關上門，越往床榻走，謝才卿的味道越濃，蕭昀結微滾，心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聞著味道，就已經頭腦發昏了，難怪字頭上一把刀。

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了想要更多，好像總也沒個頭，連干別的都心神不寧的，總想著謝才卿這會兒在干嘛。

謝才卿要是個腰飾就好了，安安心心掛在他腰上，他就能專心干別的了。

“寶貝兒好香。”蕭昀笑說。

謝才卿瞪大眼看著他。

他喊什麼？

“這麼看朕作甚？以前沒人這麼喊你？”

謝才卿摟著他的脖子，一聲不吭地搖搖頭。

他小時候很想皇兄親昵地他，不過皇兄向來謹嚴傳統，對他頗為嚴格，將這些都劃為不莊輕佻之語，明明為他碎了心，這麼些年從未直白表過一句。

他小時候不懂事，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一直拼命努力討好著，長大后才慢慢知道，只是皇兄格如此。

謝才卿別過臉：“……陛下莫要喊了。”

蕭昀了他的臉：“寶貝兒。”

謝才卿心下惱，淡淡道：“……陛下要如何便如何，莫要戲弄才卿了。”

“這怎麼戲弄呢？朕喜歡你，朕得告訴你啊，朕不說朕難啊。”

“卿這麼漂亮，這麼聰明，朕提燈籠都找不著，實在喜歡得。”

謝才卿大驚，長這麼大就沒人敢當他的面放肆地說這種話，他心罵了聲輕佻。

他……真的是提燈籠都找不著的嗎？

才不是。

蕭昀識人無數，已經能清謝才卿的每個小表小反應是什麼意思了，低笑說：“朕實話實說你也生氣？心里罵朕？誰不喜歡人家夸自己啊，再說朕哪一句言過其實了？朕的狀元郎就是漂亮啊，但凡不瞎——”

“陛下！”

謝才卿臉紅了個徹底。

蕭昀一點都不像他皇兄厚重。

說好聽的是為了哄他和他做那種事的。

上一次自己有多失態……

一點都不好看，是個人都喜歡不起來，就是在哄他。

也不是第一次哄騙他了。

謝才卿將頭埋在了蕭昀頸側，祈禱今晚能快些過去。

蕭昀見他聽話，安靜依賴得很，心下一，笑說：“朕現在可算是理解祁王了，果然甥舅一家啊。”

謝才卿：“……”

“笑了？”

狀元郎埋著頭不搭理他，眼見床榻近在眼前，子微微抖。

蕭昀了他的頭發：“別怕，這次不疼，朕會讓你舒服的。”

上一次他仔細觀察謝才卿神，也就前面一會兒疼，后面是絕對舒服的，這次他有了經驗，也索知道謝才卿的地方在哪兒了，絕不會再有半點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