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琰沒說話,只是輕輕吻他,解開了他的手,很溫很溫。
……
親的事一直在籌備,京城那邊葉芃貞大包大攬,顧停也就沒問,其實于他個人而言,顧家本不是問題,他做自己想做的事,走自己想做的路就對了,鎮北王府這邊,肯定是太王妃主理牽頭。
大孫子的婚事,太王妃很看重,各樣準備按最隆重的來,給足了顧停尊重,可這樣的話,繁文縟節太多,婚期就不能太靠前,挑選吉日,怎麼也得三四個月后,太王妃各種考慮各種衡量,選在了八月初六。
“……到時候天氣不太冷,也不會熱,婚服穿在上正好,正是收季節,百姓們高興,士兵們放假,北邊也沒心思打架,咱們可以好好熱鬧一回!停停覺得怎麼樣?”
顧停有點走神:“嗯,都好,您安排的肯定對。”
太王妃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孩子們總是有點小的,不愿說,就不問:“傻孩子,這是你的人生大事,總要你自己喜歡才行啊,我們做長輩的,倒是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你,可難免一些東西送不到你心底,有些還是得自己過眼挑,才最滿意。”
“嗯,多謝太王妃。”顧停真心激。
太王妃看著他,笑的特別滿足:“過幾個月就要喊祖母啦,真不考慮提前試試?”
顧停瞬間臊了:“那個……我出去挑東西了!”
鎮北王要親,娶的是心尖寵顧公子,消息傳出來,整個九原都炸了,百姓們個個掌嘆息,我早知道有今天!
但凡路上看到顧停,都會道聲喜,并且試圖提供幫助——
“我男人認識一個打床的老手藝,特別好!公子要不要去看看,人家說了,給公子干活,不收錢!”
“我娘家幾輩漆工,最會漆屋子了,公子若找不著人,隨時過來!”
“我婆婆喜餅是城里做的最好的,往年不知道多人排隊,只是這幾年年紀大了,沒再出過手,老人家聽說您要親,非要幫您做幾擔,回頭就送到府上!”
接到祝福,顧停當然很開心,但看到霍琰,就忍不住擔心。
霍琰不但盯他盯的更,更吃醋,還有了草木皆兵的苗頭,不管他怎麼安都沒有用。
就比如今日,他只不過和霍玠多說了會話,和小孩玩了把游戲,笑的開心了些,霍琰竟然要拎起弟弟說要去校場練!
雖然霍玠從小就熬筋骨,練武,長歷程和霍琰一樣,雖然小孩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拒絕的意思,可小孩才剛剛結束今天的訓練,正張累著呢,估計已經到了的臨界點,哪經得起加練,尤其是霍琰這樣的魔鬼練!
顧停就攔了,可他越攔,霍琰越軸,對峙爭吵到最后,他被霍琰鎖在了床上。
是真的鎖,細細的鐵鏈,泛著金屬冷,可它再細,也是掙不開拽不掉的鏈子!
霍琰臉上沒有笑,就算平時他也早不笑了,看過來的目執拗又痛苦:“是不是……只有把你鎖起來,你才會只看我,心里只想我?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會乖乖的聽話,不跑,遠離危險?”
是不是只有這樣,我才能擁有全部的你?
顧停覺霍琰的樣子很陌生:“你到底是怎麼了?”
霍琰垂眼:“你總在問這句話,這是不是你為自己想好的理由?你早想走了,早想離開……這次又是什麼計劃?馬車,假扮人,還是老人?想去哪里?江南還是京城?江南有葉芃貞,京城有……江暮云。”
“顧停,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外頭有多人想對你不利!”
“我看你才是瘋了!”顧停氣的雙手用力一晃,眼睛微瞇,“我心里怎麼想,你會不清楚?我邊是誰,你難道看不到?我要不喜歡你,為什麼強自己天天跟你睡一張床,找別人不好麼?我要想跑,會放任自己天天被你盯著,什麼準備都不做麼!”
他作太大,鐵鏈飛上來到了自己胳膊,落下紅紅印子。
霍琰趕把鐵鏈捋平,捧著他小臂,氣的眼睛發紅,又是輕又是輕吻,十分自責。
他這樣,顧停看著也很難:“你這又是何苦?幫我解開吧。”
“不,”霍琰紅著眼拒絕,“解開你就要跑了,外面……很危險,我不能讓你離開.”
顧停氣的打他,這下不是他胳膊,隨著他的作,鐵鏈到了霍琰的臉,激起一片紅痕。
霍琰這一點都不生氣,還笑了:“打吧,多用力都行,只要你開心,只要你愿意在這里陪我……殺了我都行。”
顧停心道完了,霍琰真的不對勁,怕是真有前幾天了!
這種況必須得找大夫了,可他現在本出不去,怎麼找大夫?
正在猶豫煩惱的時候,‘砰’的一聲,房間門被踹開,太王妃帶著林教頭并四個親衛進來,指著霍琰,橫眉立目:“把他給我拖出去!家法伺候!我鎮北王府沒有這樣的混賬王爺,也容不下這種欺負人的事!”
第119章 家法伺候 孩子,苦了你了。
太王妃早就注意到顧停不對勁, 他是個赤誠的好孩子,近來并沒有什麼煩心事,又將親, 每天都該高高興興才是, 總是走神, 心間有牽掛, 還能因為誰?只能是霍琰。
了解自己的孫子, 是真喜歡顧停, 顧停這孩子也好,值得別人對他掏心掏肺, 說出大天去,孫子也不會起害顧停的心,可世間有很多憾的事,最初都是因為。
擔心顧停, 怕他吃虧, 不錯眼的盯著,結果真被給發現了!
太王妃非常生氣, 兩口子間的私事,各種小趣,不是不懂,可孫子這狀態明顯不對!立刻吩咐關上大門, 打發開所有小廝下人, 霍琰的院子更是直接封了, 眷丫鬟一個都不準靠近,只帶著林教頭和心腹親衛, 踹開門直接就手——
“還敢還手?給我按住他!別不敢下手,傷了我負責!”
霍琰很厲害, 武功心智無一不缺,過往歲月里,不管怎樣的艱難戰局,不管怎樣的絕境,他都能絕逢生,戰勝歸來,可見其堅韌。
他的武功從小有林教頭指點,這些年每回回府也都會切磋,彼此路數很悉,親衛們也是鎮北軍中好手,每一個都過手,單挑,沒一個人能贏他,所有人一起打他一個,拼出命的話,也不是不行……
可為什麼要拼命?
這是他自己的家,這些人是他的教頭和親衛,他真的要和這些人拼命?
太王妃親手給顧停解開了鏈子。
此前兩次守城,鎮北王府面對那麼大的危機,沒有哭,這麼多這麼多年,撐著王府一路走過來,多苦多難,沒有哭,這一刻,看著細細的鐵鏈子,卻掉了淚,仿佛那是本承不了的重量。
‘嘩啦啦——’
鏈子掉在地上,太王妃指尖抖的了顧停的頭:“孩子,苦了你了。”
顧停拉好袖子,住小臂上的紅痕,微笑:“我沒事,您別擔心,王爺就是跟我開個玩笑。”
太王妃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溢出:“你這孩子,不用替他說好話。我這都是要進棺材的人了,什麼事沒見過,什麼事不知道?琰哥兒沒失心瘋,怕也快了,他就是故意的!”
顧停輕輕嘆氣,握住太王妃的手:“您別這樣,他只是病了……咱們給他請個大夫好不好?”
仿佛從這個作里得到了藉,太王妃反握住他的手:“大夫肯定要請,有病了就得治,咱們家沒有‘諱疾忌醫’那一套!”
還視線凌厲的盯向霍琰:“有錯也得罰,有膽子做壞事,就得有膽子家法!”
霍琰作已經越來越慢,看到白發蒼蒼的祖母眼中含淚,看到顧停明明了委屈卻沒有生氣,反倒溫言安祖母……
突然眼圈就紅了。
他到很愧,也并不認同自己的行為,很快,他就束了手,不等林教頭和親衛們押著,自己就走出了房門,到院子里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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