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尤貴妃太厲害，心思夠深，可一個后妃，困在深宮，便是能想出這麼完損的主意，又是怎麼選的人？為什麼選定俞星闌？只因為宜昌侯府是的下屬勢力？不，俞星闌這個人，一定是別人建議給推到面前的，所有上位者的決策，看似英明深遠，實則都離不開下面人作。而這個人之所以把俞星闌推到面前，是因為俞星闌好控制，好哄騙，是他早就悉的，看好的人。

尤貴妃因尤大春之死憎恨霍琰，不想讓他活著，皇家父子三人對霍琰緒微妙，頗有試探之意，這個人都知道，明白事做什麼樣不會讓上位者厭惡，怎樣作可能還會有點功勞，本也討厭霍琰，而這個討厭，并不一定要立時弄死，弄死霍琰不是目的，讓霍琰和邊人屢屢誤會爭吵，最終分手才是。

所有一切的‘為什麼’，把江暮云代，一切就順理章，清清楚楚。

江暮云慣會甜言語騙人，控別人為他奔走，達到他想要的目的；江暮云是太子的人，而太子和尤貴妃有染，一些機之事甚至相通；江暮云討厭霍琰，想讓他放開邊人；江暮云還喜歡男人，沒什麼一心一意的觀念……

他只是，裝的像個人。

顧停雙眼微闔：“我沒猜錯的話，俞星闌現在已經死了吧。”

江暮云：“過去那麼久的事了，還想它做什麼？”

他捧著茶盞的手指修長，溫潤有，眉舒目長，滿面皆是平和，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畫，要多清雅有多清雅，一點都不像那麼骯臟齷齪的人。

顧停指尖緩緩過杯沿：“你同施雅嫻認識？可是私底下調查過？為了對付我和霍琰，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江暮云垂眸看著手中茶盞：“我從未想要對付你。”

這話顧停一個字都不信，冷笑一聲：“從頭到尾整個計劃，也是你獻給尤貴妃的吧？你是不是很自信，覺得這一盤穩贏？而后一步步發展至今的結果，是不是也沒想到？”

江暮云指尖輕了一下，無奈看向顧停：“你一直這樣好，喜歡便義無反顧，認定便不輕疑，決定放下就能干脆轉，再無牽扯，再無留，我……實在舍不得。 ”

所以我是不是還要夸夸你好厲害好棒棒，你為我做的所有付出？

顧停只覺得反胃：“你倒沒讓我失，惡心的讓人想吐。”

江暮云指尖抖的幅度更大，一層層憾從眸底過。

顧停：“不過我倒很好奇，你這樣行事，真的開心？和俞星闌，真的能干柴烈火纏綿悱惻？”

“怎會？”江暮云似乎想起了什麼惡心畫面，“又蠢又笨，無趣的，和他一夜，簡直度日如年。”

顧停又笑了，差點忍不住鼓掌：“你這話就更有趣了，如果沒有樂在其中，那這一局，是你玩了他，還是他玩了你，抑或是尤貴妃把你們都玩兒了？ ”

這話太扎心了，江暮云一臉淡定神都維持不住：“人活一輩子，難免做一些這樣那樣不愿意的事，我如此，別人也如此，大家都一樣，怎麼苦？”

不過也只是片刻，他看著顧停的眼睛，慢慢的，再次笑開，像個從容淡雅的君子：“你說出這種話，讓我覺得像個小孩子，還沒長大，人生在世，誰能不苦？誰能順心順意，永遠做自己喜歡的事？你總要為自己想要的東西付出點代價，這樣或是那樣。”

顧停：“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注定不是你的，哪怕機關算盡也沒用，如果知足常樂，用心經營，手邊所皆是幸福。”

江暮云大笑：“這些話不過是無用之人聊以□□，好東西誰不想要？但凡有點資本，就會往上爬，就會想要更多，人心一樣，皆是貪婪，這世間沒什麼注定不注定的事，得不到，就是你不想爭，不敢拼。”

可連□□一夜都拼得進去，是不是有點太惡心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停沒再試圖講道理，理念不同，想來誰也說不服誰。沒關系，他今天來，也沒想說服江暮云，只是想知道事實是怎麼回事。

“我家對我親事的態度，也是因為你吧。”

前面一件事或許他很費解，一直想不通，這件事就不怎麼意外了。江暮云和顧慶昌一直走得很近，顧慶昌典型的腦子被狗啃了，什麼都想要，又什麼都控制不了，喜歡江暮云不敢表白，不想放棄做為嫡子擁有的一切東西，親是必然之舉，妄想左右逢源，什麼都得到，最后結果當然是什麼都得不到，還會被江暮云騙的團團轉。

江暮云怪會裝模作樣，一張能把死人說活，就算不是通過顧慶昌影響，兩家往這麼多年，他早就是顧家的座上賓，顧厚通馮氏會他影響聽他的意見也不奇怪，誰知道他允了什麼。

江暮云放下茶盞：“霍琰不合適你。”

顧停冷笑一聲：“你又知道了？”

江暮云突然問：“為什麼討厭我？”

顧停：“因為太假，沒一句真話。”

“所以就只是假，沒有其它？”江暮云微微前傾，目灼灼，“你看，我在你面前已經不裝了，所有你不喜歡的，我以后都改，你……會回來麼？”

顧停皺眉后退，想想這兩次見面，對方好像還真的沒裝？

“不再是偽君子，了真小人，仍然無一可取之，至比你往日順眼的多，顯得沒那麼蠢了。”

“那你會回來麼？”江暮云有些急切。

顧停搖了搖頭：“不，我喜歡霍琰。”

江暮云面突然冷凝，嗤笑出聲：“你說我是小人，霍琰就不是小人？你以為他為什麼喜歡你？纏著你不放？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長得好看的遍地都是，他是王爺，隨便勾一勾手就有人愿意伏低做小伺候，是因為你顧停為他守城，大戰不退，是你為他護家，保全家人命，是你為他智斗尤大春，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你為他做了太多太多！他靠近你，喜歡你，才不是什麼，之所至，他只是覺得你有用而已！同樣都是心機，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

顧停輕笑：“就是因為，我只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才能做這麼多啊。”

江暮云怔住，不太明白：“嗯？”

顧停：“一旦和他在一起，我就沒有了表現機會，他不會允許我有任何危險，就算縱容我玩鬧，定也是有后備計劃，可你不同，你的心機，以前是想讓我幫你解決問題，現在是想讓我看到你，重點在你，從來不在我。”

人有多自私，多貪懶，在江暮云上現的淋漓盡致。

江暮云想起過往歲月，眼神一痛：“可你明明是愿意的……”

顧停心頭一跳。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上輩子之所以被江暮云騙得團團轉，沉溺于種種出不來，除了對方太溫，太會說話之外，他其實更想要的是一份羈絆，是一種被需要。

辛苦了太久，孤單了太久，他不想再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想自己有用，能幫助，能保護某個人……他的確是自愿的，付出的同時也甘之如飴，從未后悔，可別人不應該把這一切當理所當然，全無負擔的揮霍，要求，甚至在背地里還笑他傻。不喜歡，你可以拒絕，不該心安理得完，還得了便宜賣乖，說什麼是你自愿的。

他搖了搖頭：“重點不是自不自愿，而是在這個過程中，你眼里看到的是誰。你若看到的是我，會心疼，會難，會學著理解我的，知道我在表達什麼，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若看到的是自己，會釋然，會自覺高貴，會頤指氣使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會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當況一旦改變，你還會覺得自己很委屈。”

“江暮云，你眼里從未看到過我，你看到的，只是你自己。”

可霍琰從來不是。從第一次見面，那個大胡子琢磨的就是他，他為什麼出現，為什麼那種反應，心里在想什麼，計劃著在做什麼事，慢慢的，分析他每一個神作，心里想法，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行為表達下藏著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