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停知道還是為了殿上的事，笑瞇瞇認錯：“是是是，我們錯了，葉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好不好？”

葉芃貞：……

顧停看著：“其實就是覺得，孩子都是要被人寵的麼，你很厲害，能獨擋一面，能護很多人，可我們在呢，就是舍不得你被人欺負。”

是財神，鼎鼎大名，任何時候都很堅強，可人怎麼可能永遠堅強，沒人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悄悄為什麼事傷心，躲起來難過呢？

別人對他好，他就要對別人好，哪怕能做到的很。

葉芃貞心里一暖，笑了：“這麼甜，說，是不是想我那的好東西了？”

顧停：“才沒……”

一句話還沒說完，葉芃貞就繃起臉：“剛夸了你會說話，轉眼就不會甜了，你再好好想一想怎麼說，什麼才沒有？”

顧停：……

好吧。

“有有有，我最喜歡你那里的好東西了，哪天準瞅著你不在家的功夫，把你家庫房搬空！”

這位姐姐是不花錢不開心呢。

葉芃貞就笑了：“的你，快點回去休息，我那兒的東西，準備準備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看著顧停笑臉，眉梢眼角的模樣，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放松。

其實也明白，陌生人突然的接近，哪怕帶了禮，也會讓人到不安，可顧停并沒有拒絕，他不是貪財的人，接的好意，只是愿意扮演一個能讓放松釋懷的人。

溫的人，和該被歲月溫以待。

“你要好好的……撒歡的幸福下去。”

看著二人背影遠離，葉芃貞眼眶有些潤，有時候看著別人幸福，自己好像也能獲得這種幸福，霍琰和顧停，就是最好的模樣。

夜，慢慢降臨。

出了宮墻，坐上自己的馬車，葉芃貞長長嘆了口氣，終于能完全放松。開車簾，看著頭頂月，四無聲，突然覺得這一刻好，活的舒服。

就是這條路的月不太讓人滿意，樹太多，遮的月亮都看不到。

敲敲車壁，溫聲道：“換條路走。”

紅綢認得這附近的路：“換了，路就有點繞了，回去會晚很多。”

葉芃貞趴在車窗看月：“沒關系，晚一點就晚一點。”

往后歲月那麼長，睡覺的時間多了去了，不這一時半刻，現在沒有睡意，夜卻是正當好，此時不賞更待何時？

紅綢出去吩咐了一聲，下個路口，馬車就調轉了方向，繞到了一條略遠的，們從未走過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遠遠的，葉芃貞就看到了一個人，背影陌生又悉，只一眼，就能讓眼眶酸。

“停車！”

紅綢沒注意到：“現在停？”

“噓——”葉芃貞捂住的，一雙眼睛在月下燦燦發，直直盯著遠那個人，“去，車夫停車，悄悄的，停在路邊。”

車停下，拎著角跳下車，悄無聲息的溜著街邊，穿過巷道，截在那個人前，終于看到了他的臉。

魂牽夢繞，銘刻在靈魂，永遠都忘不掉的臉。

第100章 我恨死你了 大人這話，是心疼我麼？

狹窄巷道, 猝不及防，二人打了個照面。

看清楚對方的臉，葉芃貞咬著, 神激, 男人則是二話不說, 轉頭就跑。

葉芃貞瞇眼：“我看你敢跑！”

對方還真敢！不但跑, 還用上了輕功, 腳尖一點地點, 飛躍起就跳上了墻頭。

葉芃貞知自己追不上，匆忙之間下繡鞋就朝男人背影扔去——

“你再跑, 我就死在這里給你看！”

不但這麼說了，還這麼干了，袖中匕首抖出，拉開刀鞘就抵上了自己的頸子, 沖之下把握不好力道, 鋒利刀刃挨到皙白皮，瞬間迸出一條線, 腥味立時彌漫。

夜沉寂，萬靜默，匕首鞘的聲音尤其刺耳，融著鐵銹味的更加刺鼻。

男人沒了。

也不敢再。

手中繡鞋致小巧, 繡著舒展的花瓣, 跟他的手掌差不多大, 帶著那人上獨有的馨香和溫，是夏日梔子盛開的味道。

是很久很久沒有聞到, 一聞到就再難自持的味道。

明明腳這麼小，味道那麼, 為什麼脾氣總是這麼大？

男人聲音微啞：“你把刀放下，我不跑了。”

葉芃貞搖著頭，聲音和指尖一樣抖：“你不跑了……我就放下。”

等待了太久，期盼了太久，害怕，害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害怕眼前只是幻想，只要一，就泡影般消失。

男人嘆了口氣。

他跳下墻頭，一步一步，走到了葉芃貞面前，手拿下手中匕首，放回刀鞘，在自己腰間，低頭蹲下，拉住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再握住腳踝，從懷中拿出素帕給干凈腳，將那枚小巧繡鞋給穿上。

男人作很輕，沒一點強，葉芃貞卻像的布娃娃，一點力都使不上，他要刀，就給了，他讓按他的肩借力，就按了，他給腳穿鞋，就乖乖踩著他的膝蓋，讓他給穿鞋……

乖的不行，哪里像又狠又潑，敢在皇宮扇人耳的財神？

男人幫提上鞋跟，整理好擺：“姑娘家子弱，不得寒，鞋子要好好穿，為什麼一直都不記得？”

葉芃貞看著他，視線不知不覺模糊了：“為什麼……你不知道麼？”

男人作一頓。

葉芃貞淚眼婆娑：“你答應過我，要給我穿一輩子鞋，我沒忘，你為什麼忘了？”

月華皎皎，清冷又銳亮，仿佛能照遍大地所有角落，所有人的心思都藏不住。

男人起，退了一步：“夫人這話，我聽不懂。”

葉芃貞欺近：“聽不懂，為什麼責我不記得？”

男人再退：“在下失言，還請夫人見諒。”

“好……很好，”葉芃貞狠狠了把眼淚，視男人，目灼灼，“你我夫人，當是知道我那無無義的死鬼夫君是誰了？庭、曄！”

男人，也就是庭曄，仍然眼梢微垂，面無表。

葉芃貞眼眶通紅：“為什麼搶我的匕首，為什麼給我穿鞋，為什麼說那樣的話，庭大人敢不敢解釋！”

庭曄閉了閉眼：“夫人見諒，我剛剛認錯人了。”

葉芃貞瞇眼：“哦？大人將我認了誰？說來給我聽聽？”

庭曄：“不方便。夜靜空巷，夫人請自重。”

“我若不自重呢？”葉芃貞哈了一聲，“世人皆知，我葉芃貞拋頭面，不知恥，談生意周邊坐者皆是男子，從不知名節是個什麼東西！”

庭曄皺眉：“別這麼說自己。”

葉芃貞眼神更加銳亮：“大人這話，是心疼我麼？”

眉目英秀，目灼灼，紅近在咫尺，氣息似有似無縈繞，一時竟讓人分不清，是頭頂月更皎，還是眸底水波更人。

庭曄翕翕，說不出半個不字。

葉芃貞瞇眼：“怎麼辦，我可是又要‘誤會’了呢！”

庭曄隨手甩了個小瓶子過來：“夫人還是先理一下傷口的好。”

人脖頸修長，白皙似雪，怎麼看那道線都礙眼的很。

“傷？”葉芃貞了幾乎已經止住的小小劃傷，冷笑，“我你是知道的，從小就命不好，長大了更倒霉，步步走在刀尖，刀山火海都是一個人趟過來的，多次傷口捂的都爛掉了，還要梳妝打扮好，抬頭笑著走到人前，大人連這點都看不下去——膽子呢？毫不愧疚，把人扔下轉就走時的膽子呢！”

子喝聲中，庭曄指節攥拳，發出咔吧咔吧輕響，劍眉微斂，星目藏憂，木頭樁子似的在原地，想說話說不出來，想跑又不敢跑，哪里還有半分平日的囂張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