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琰快瘋了。
顧停將人死死按住,還得回頭沖庭曄微笑:“還是得謝你,回頭我好好請你吃幾頓飯,煲幾回湯,好不好?”
庭曄笑的見牙不見眼:“當然!停停干什麼都是好的!”
“閉、!”
顧停一個沒盯,霍琰已經暴跳而起,手里轉著匕首就沖庭曄沖過去了。
庭曄反應堪稱神速,霍琰那麼快的刀,那麼大的沖勁,他竟然腳步一晃就躲了過去,不見他腳步怎麼的,總之就是又快又碎,讓人眼花繚,瞬間轉出一圈,能迷的人找不著北。
別人找不著,霍琰未必找不著,再次又快又狠的殺了過去。
庭曄同樣步法繚,知道打不過,并沒有拼,而是花蝴蝶似的,轉的整個屋子都跟著眩暈。
一邊從容自在的跑路,一邊還能用眼角余看向顧停,見他擔心,庭曄還溫聲安:“你這男人小心眼,瞎吃醋,要啥啥沒有,吃個醋沒夠,不過你喜歡,我也勉強不討厭,放心,我不打他,就幫你教一教。”
霍琰出離憤怒:“本王的事,不著你說!”
繼而出手更加凌厲,更加瘋狂。
顧停:……
孟策謹慎后退,把弟弟藏好,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孟楨輕輕拽了拽他袖子,小小聲:“哥哥是不是也看出來啦?停停和庭曄有點像……咦,名字也有點像,停停停停,庭曄姓庭,都可以停停……”
孟策心有些小小懷疑,畢竟有些東西很明顯,可沒有證據,他不敢斷言,估計庭曄也是。很多事都是當事者迷,他在一邊冷眼看著,只覺庭曄對顧停有些過分關注,很有眼緣,和之前那個葉夫人一樣,很多行為和態度都是下意識的,應該心里暫時沒有什麼想法,如果真的有什麼證據,就不會單只如此了。
只是這種事,他一個外人不方便參與,想著還是稍后私底下,小小提醒霍琰一下。
顧停完全不理解為什麼事會是這個走向,也沒法冷靜思考,眼看著霍琰匕首要傷到人了,趕過去攔:“別——王爺住手!”
霍琰見小東西撲過來,擔心傷到他,手勁已經打出收不回來,只能用力改變方向,匕首一,直直到了一邊窗上,手柄還在抖。
既然是打架,就一定有來有回,庭曄雖然一直在避,玩的是守勢,可見到時機還是會出手的,見霍琰一擊有,掌風就過來了,下一瞬才發現顧停就在前面,甚至形一斜,直直擋在了鎮北王面前,趕收勢——
霍琰的刀在了窗子上,庭曄是強勢收力,差點傷到了自己。
二人對視,誰都沒有怪顧停,反而對對方諸多挑剔不滿:你行不行,拉可的小東西下水擋槍?
互相看不順眼的同時,也明白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真傷到了停停,往哪后悔去?
二人瞇眼,給了對方一個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
今日且放過你,有種以后約!
庭曄比霍琰會說話多了:“沒事停停,我們就是切磋一下,沒想著傷誰,對吧,王爺?”
他面從容,神淡定,大尾狼似的,優雅又親切。
霍琰心里無比憋屈,卻也沒辦法否定,為了小東西不擔心,只能頜首,淡淡嗯了一聲。
這一局,是他輸了!
顧停:……
他又不是眼瞎,當然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但霍琰一向驕傲,很這麼吃虧,要不是為了他,不至于這麼難。他想了想,桌子底下,輕輕握住了霍琰的手。
霍琰登時臉就變了。
顧停湊過來,小小聲:“王爺還好麼?不要生氣呀……”
小東西笑得又甜又,像含了糖一樣,連眼神都是的,鎮北王看的出來,這才不是一句簡單的安的話,這還是撒,是許諾,他在說我是你一個人的,干什麼和別人吃醋?他在說王爺大度點,咱們不跟別人一般見識,還在說以后我給你煲湯好不好?你想要多就有多!
尤其掌心小手的,又綿又,粘著他不放,那種留,纏綿,是小東西一直吝于表現出來的東西。
霍琰心十分用,一時竟覺得,偶爾表現的像被欺負了也不錯。
他了握著顧停手的力度:“嗯,我沒事。”
顧停更心疼了,小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掌心。
霍琰深吸一口氣,到此為止,不能再多了!
小東西怎麼這麼會人!
桌子底下便宜占個沒夠,表面上,霍琰看向庭曄的神也無比傲然,挑釁。
庭曄呵了一聲,給了個‘真稚’的嫌棄眼神,轉向顧停,神立刻變得溫:“剛剛說到哪兒了?咱們繼續。”
顧停:“說到戶部倉房其實沒錢,皇上私庫也沒錢。”
霍琰:“那夜到底有沒有發生意外,戶部到底丟沒丟東西,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當然,不早跟你說了我聰明麼?”庭曄輕哼,“縱那日我不在,后來也知道了,倉房丟了一些書冊紀要,還有一張大夏輿圖,皇上如果真的再找,必然是這幾樣東西。”
書冊紀要?大夏輿圖?怎麼想似乎都不是事關江山安穩的事……
顧停有些不明白:“若只如此,為何找的那麼著急?”
庭曄哼了一聲:“就是找的太著急,才讓人覺詭異,誰知道呢?”
顧停突然想起宮宴那日和霍琰在宮里聽到的話。有人在找東西,看起來好像是尤貴妃的人,又像是有人借著尤貴妃的手在找找,找的……好像就是書冊一類的東西。
他猛的看向霍琰。
霍琰了他的手,示意自己也想到了。
不知道兩邊有沒有關系,若有,這事就有點神了。
孟楨歪著頭:“那總共丟了兩樣東西,一樣是書冊,一樣是輿圖,皇上想要找回來的是哪個?”
到底哪個才是最關鍵的?
孟策瞇眼:“不確定是哪樣,都找出來不就行了?”
和之前著石頭過河不一樣,現在有了新方向,有些事就更通,拼一把,許就能看到曙。
霍琰對此很認同,點了點頭,又說話了,不再問庭曄為什麼知道這麼多,而是問他:“為什麼請了那麼長時間的假?還見人就跑,你到底在躲誰?”
不想一向優雅會氣人的庭曄聽到這個問題頓時炸:“關你什麼事?”
霍琰角微勾:“本來你怎麼回答本王都不在意,現在麼,本王倒真好奇了。”
不說他好奇,顧停也很好奇,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過來。
庭曄了鼻子,看別:“私事,與你們無關。”
顧停覺這個人更奇怪了,一個長得很帥的中年男人,時而優雅得,時而皮的想讓人打一頓,時而又穩重有擔當,到現在鬧起別扭竟然也不讓人討厭,完全不見中年人的獷油膩,長這樣,也是奇跡。
庭曄的資料,在想要找這個人時他就關注過,霍琰拿到的卷宗很詳細了,此人正經進士出,才學完全拿得出手,走的也是正經的升路子,翰林院去過,外放過,轉回進了六部,每回考級都是中評,不算太出,也絕不會靠下,人際關系也很不錯,算是長袖善舞,誰說起來都認識,場人頭,可要說親近的朋友,一個都沒有。
說他不想升吧,一路都在這麼走,每一步還都穩,說他想升吧,好像也沒有多努力,為此不顧一切的樣子,今日一見,覺這人更奇怪了,像藏著很多東西,有很多不能與外人道,誰都不能理解他,不能寬他,他只能在深夜慢慢自己消解。
顧停對這個人很好奇,最最好奇的是,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他不是傻子,覺得出來對方的關切與親近,和霍琰不同,和孟楨孟策都不一樣,庭曄的關切和他的目一樣,清澈干凈,不帶有任何目的,帶著些距離,飄渺不清楚,倒是和葉芃貞有點像,像是在移,像過他看到了別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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