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讓茂笑得臉上都快開花了,“來來來再嘗這道菜!”
他熱的招待朋友,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分,顧停也很給面子,每一句點評都十分到位,夸的淋漓盡致又毫不顯刻意……
這他娘的才是賓主盡歡的好氣氛!
張奪差點碎了酒杯,他竟一句話都不上!
他想討好的人討好不上,對方連個眼神都欠奉,他討厭的人卻被他想討好的人討好著,一副理所應當可以再繼續的樣子……今晚沒法過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管你想沒想到應對方法,到了點,事就該開始了。
雪腰姑娘終于打扮停當,裹著一雪輕紗走了出來。正當好的年紀,皮的能掐出水,上了妝更是眉目如畫,氣質不凡。
長得很漂亮,渾上下幾乎沒有任何缺點,一截小腰更是纖細無人能比,自然要恰到好的出來,為了更多展現,還跳了一支最擅長的舞,樂曲最激昂時,幾乎旋轉出虛影,腰間銀鈴與足踝銀鈴呼應,的讓人們窒息。
過訓練的姑娘就是不一樣,這曲舞跳的香汗淋漓,不停息的同時,還時不時看向場外,似乎給每個人都拋了眼,又似乎對誰都沒有停眸。
年讓茂看著很是唏噓,湊到顧停邊:“你看,雪腰姑娘很可憐的,不敢說喜歡我,也不說喜歡姓張的……”
顧停慢條斯理晃著杯中酒:“你這不是都明白?”
讓茂看看四周,了鼻子:“跟你,我就說實話了,一個樓里的姑娘而已,我本沒想要爭,那晚不是氣氛到了麼,就……嗐,反正今天就這樣,能搶到就搶,算兄弟掙了面子,搶不到就算了,也沒什麼。”
顧停問他:“你們準備怎麼比?賭約怎麼定的?”
讓茂:“那夜我們競價,老鴇子不要,說全看雪腰自己的意思,雪腰又不敢說話,我就和姓張的約定送禮,每人送雪腰三樣東西,一樣一樣的送,看臉變化,最喜歡誰,對誰的禮最驚喜,笑容最大,就算贏,三局兩勝,是為最后結果。”
顧停:“所以這幾日你們都是在準備禮?你備好了?”
“嗯,”讓茂嘆氣,“要是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還能幫我把關挑東西……嗐,我之前是想求你幫忙,就為今晚,過來的這一路,越想越覺得沒意思,反倒是認識你這件事本,有意思多了。”
顧停微笑:“我既來了,怎會讓你輸?你放心,隨便玩便是。”
讓茂突然雙眼放:“這可是你說的!”
顧停頜首:“嗯,是我說的。”
讓茂擼起袖子,突然來了勁,覺輸贏不再重要是一回事,一定能贏是另外一回事,看來老天爺有眼,讓小爺有貴人相助,這局要飛啊!
雪腰跳過舞,行過禮,旁邊鑼鼓點一敲,賭約正式開始,雙方第一份禮已經放進盒子,由紅布蓋著,擺到了雪腰案前。
樂聲停,張奪的聲音就十分清楚了,他看著讓茂:“讓小爺若是不用心,怕是比不上我。”
顧停眼梢微瞇,聲音微低:“這狠話放的,似乎有點輕呢。”
讓茂哼了一聲:“他這哪是放狠話,這是從骨頭里瞧不上我呢!”和顧停說完,他面不善的盯著張奪,揚聲,“你才比不上我!渾上下都比不上我!本爺最牛最厲害!”
張奪:……
他說話已經這麼溫了,怎麼對方就是不懂!
“三局兩勝,也未可知。”
張奪的態度,別人聽不懂,顧停卻已有些明悟,這明顯是示弱,是想要和好,再結合之前,怎會不明白?
絕不會讓你得逞!
顧停想了想,覺得騙孩子不好,還是坦誠些,引著對方思考更好,便靠近讓茂:“對方現在態度有所轉換,你有沒有覺得,他其實是在示弱,想要和你好?”
“是嗎?他對我示弱了?”讓茂大驚,“絕對有企圖,什麼好,他這是故意的,想讓我放松警惕,好一舉獲勝!”
顧停:……
“或許,你想錯了。”
“不,顧兄你不知道,這廝壞的很,我絕不會想錯!”
讓茂對張奪的態度更警惕,更提防,瞪過去的眼神更厭惡。
張奪一看就覺得不對,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目投向顧停:是不是你在攪我的局!
顧停本來可以耍些心機把局攪的更,可讓茂這傻孩子讓他有了點惻之心,沒那麼干,誰知局面還是走到了這里,面對張奪的怒氣……
當然是不解釋,讓他更氣才好!
顧停微微一笑,大方頜首,似在說:大家彼此彼此,有本事,你繼續來啊!
張奪氣的牙齒咬的咯咯響。
兩邊氣氛正在對峙的時候,雪腰案上的紅布依次掀開,兩個禮現了出來。
讓茂送的是妝花綃金紗,薄如蟬翼,有流轉,價格極為不菲,張奪送的是整套碧璽頭面,赤金為底,玫瑰紅鑲嵌,巧奪天工,閃閃發亮。
一樣是穿的,一樣是戴的,都是極好極好的東西,滿堂嘩然的同時,雪腰面對每一件禮都很驚喜,笑容都非常大,實在是給不出結果。
“二位公子見諒,兩樣東西都太好看,奴寵若驚,實在是……”遠遠沖著兩位公子,福向禮。
張奪早就打聽到了讓茂會送什麼,對此一點都不驚訝,面上卻做出驚訝的樣子:“想不到讓公子如此大手筆。”
前面已經有了兩了,這回本不用顧停說話,讓茂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姓張的混蛋是在諷刺他沒錢嗎?沒錢還要裝大方?
雖然他家世代窮酸,祖父親爹一個賽一個沒錢,兩袖清風,可他姥姥家有錢不行嗎!他舅舅就愿意給他錢花不行嗎!
他當即諷刺回去:“將軍倒是和我想象的一樣,給得起這個價錢。 ”
這套頭面可不便宜,你一個沒什麼戰功的將軍,哪來這麼多錢,該不會是來路不明吧!
現場氣氛登時繃。
今天是雪腰的場子,當然不會看著客人們鬧起來,這兩位誰都不敢得罪,只反應了一下,立刻起執壺,走了過來。
先是走讓茂面前,甜一笑,為他倒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多謝公子抬,雪腰激不盡,這杯酒,還請公子滿飲。”
率先抬袖,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面酡紅,更添。
讓茂豈會不給人面子,也抬手喝了。
雪腰拜別。
顧停打斷讓茂看過去的眼神,問:“讓公子就沒看出點什麼來?”
讓茂懵懂的搖了搖頭。
顧停微笑:“來謝你,說激,卻沒求你,也無深,真的只是不方便表?”
讓茂了鼻子,笑了:“那大概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不過沒關系,他也不喜歡。
說話間,雪腰走到了張奪面前,同樣的敬酒作,同樣的話,不偏不倚,連笑容都分毫不差,相當一視同仁。
顧停回過頭,看讓茂。
不用他問,讓茂就了下:“所以雪腰也……不喜歡姓張的?”
顧停微微頜首,孺子可教。
讓茂就不明白了:“那為什麼之前哭哭啼啼,見我倆語言都委屈,對我倆誰都很仰慕,想要依附的樣子?”
“不如此表現,哪有今天的賭約大戲?”顧停輕笑,“人活著就有志向,你有,我有,青樓子當然也有,高門大戶繁花似錦,卻并非別人理想歸途,既然暫時不想賣,給自己謀點小心思,抬抬價不也應該?”
讓茂恍然大悟:“我和姓張的被利用了?”
顧停又笑:“你我愿,順勢而為的事,怎麼能算利用?不過個人活法罷了。”
讓茂點點頭,覺顧停在拿話點他,讓他跳出去,站的高一點,多看一看,多想一想,就能發現不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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