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蠻不講理的把人扣在邊，不準拒絕，不準逃離。

顧停看著二人握著的手，心里哼了一聲。

你白天在車里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拒絕接近，開始繃范了麼？不讓看信，藏著不說，你倒是堅持下去啊！

他站定，生生開了霍琰的手，下抬起十分高傲：“我沒事。”

可惜話放出來就是要被打臉的。

他剛剛擲地有聲的撂下這句話，下一刻就有人群涌來，狠狠把他撞進了霍琰懷里。

這個男人的膛很，和他的脾一樣，不知道是何，永遠不會甜甜的哄人。

“都說了，人很多，要小心。”

顧停耳瞬間紅了，掙扎著要掙開：“我能站好……”

卻被霍琰大手進懷里，不由分說攬住：“乖一點。”

顧停沒辦法，只好憤憤瞪了眼遠。

前方好像有個姑娘在玩拋繡球，人群興，怎會不？

就這麼走了一段路，到懷里小東西一直都沒說話，似乎有點不大開心，霍琰無奈的嘆了口氣：“抱歉，是我怕你走丟。”

顧停：……

霍琰在牽就他？學著哄人了？

顧停抬頭，看到了霍琰的眼睛。

他其實覺到了，縱使耍了小心機擁著他，霍琰和他始終保持著距離，明顯很克制，可這雙眼睛里的東西，月華燈火統統遮掩不住，灼灼烈烈，有狂野火焰在燒。

“你……到底怎麼了？”

顧停怎麼都覺得有問題，那封信里到底寫了什麼，讓霍琰心里裝了事，別說對他，連對自己都沒法誠懇面對？

“沒什麼，”霍琰轉了，指向不遠另一個小老鼠花燈，“那個要不要？也很好看。”

顧停搖了搖頭，盯著他不放。

霍琰好像沒看到似的，指向另一盞花燈：“那邊那個？”

顧停瞇了眼。

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麼聊齋？

裝作沒聽到，不解釋，什麼都沒發生，一切就過去了？想的！

不老實的人，就要到懲罰！

顧停問霍琰：“真要給我買東西？”

霍琰頜首：“好。”

行，你有骨氣，就是不說，憋不死你！

顧停遙遙一指遠，聲音倍清脆：“比起花燈，我更想要那個！”

霍琰看過去，瞬間皺了眉。

那是一個賣烤餅的攤子，餅烤出來又香又脆，看起來就人饞的慌，攤主應該是個老手藝，特別得姑娘們的歡迎，好多年輕男子應姐姐妹妹未婚妻的要求在前排隊，可惜餅烤好需要時間，隊伍看起來一直在增長，并沒有減。

“你那吃那個？”

“看起來好像很香。”顧停看到又一個年輕男人付了錢，樂顛顛把餅遞給未婚妻，的跟什麼似的。

霍琰也看到了那個男人，明顯這種東西這時候吃的并不只是味道，而是氣氛。不是不能讓下面人去買，而是誰去買，一定都不如他買的香甜味。

“等著。”

堂堂鎮北王果真去排隊了。

看著他的背影，顧停反而愣住。

未來不定，可能兇險非常，這男人的脾也總帶了點小別扭，可他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這個人始終在邊。

……

另一邊，孟楨吃到酸酸甜甜的糖葫蘆，著小肚子，心滿意足：“哇這個超好吃，停停你試試！咦停停呢？”

口腹之滿足，他終于想起好朋友了。

孟策了把弟弟的頭，怎麼能這麼可呢！

“可能是人太多，剛剛走散了。”

“那——”

“別著急，燈市看起來很大，可轉來轉去就這麼一個圈，說不定一會兒就能到，不到，屬下也幫小王爺找到，嗯？”

“都說了不要再我小王爺……”孟楨臉紅撲撲，出一手指頭，“那咱們再悄悄玩一會兒，一會兒再去找他們！”

孟策：“好。”

孟楨又咬了口糖葫蘆，猛的想起不能只顧自己，趕拉住哥哥的手，把糖葫蘆遞到哥哥邊：“你嘗嘗，超甜噠！”

孟策看看弟弟邊的糖渣，又看看咬了一半的糖葫蘆，上頭的糖渣和弟弟邊的一模一樣。

他沒有立刻咬下去，只眼神越來越深。

見他不，孟楨看了看糖葫蘆，這才反應過來：“哦哦，錯了，這邊我咬過了，你咬這邊！”

孟策卻抓住了他的手腕，很用力，讓他本不了，然后微微俯低頭，將那半顆糖葫蘆咬在里，嚼了，咽下：“的確很甜。”

和你一樣甜。

孟楨很看到對方這樣的眼神：“哥……哥？”

孟策拇指落在弟弟角，替他去那些明糖渣，稍稍有點用力：“慢點吃。”

味道有點重，但也不是那麼疼，孟楨莫名有些臉紅，懵懵懂懂的應了聲：“好。”

一糖葫蘆啃完，這點懵懂臉紅早就沒了，孟楨晃著孟策的手：“哇，這個花燈好可，我要！那里的烤餅看起來很香，我要！那個白糖糕好像很甜，我要！”

總之所有好看的可的看起來讓人想嘗的，不管東西還是吃食，他就兩個字，我要我要我要！

孟策……孟策還能怎麼辦，自己寵出來的弟弟，當然要接著寵下去，看上了什麼，買！全都買！

花燈街熱鬧非凡，人群如織，肩踵，到蹭到再正常不過，可孟楨一路玩的很順暢，別說被踩到到，袖角都沒有被別人到一。他眼睛亮亮的，興的小臉紅撲撲，明明很弱，明明一直最怕冷，上元夜里，卻神的汗都冒出來了。

孟策拿帕子給弟弟汗：“開心麼？”

孟楨用力點頭：“開心！”

孟策不著痕跡的了下弟弟的脈：“累不累？”

孟楨有些苦惱：“好像是有點……”

他抬頭四找，突然看到了一個茶攤，眼睛一亮，白白小手指過去：“我們去那里歇一歇再繼續好不好？”

孟策頜首：“好。”

下一瞬，他抱起孟楨，在人群中快速飛掠。

“啊啊啊哥哥慢一點眼睛好暈——”

孟楨提出抗議，孟策立刻停了。

“啪”一聲，孟楨小臉撞上了孟策下。

“停的太快了呀，”孟楨小手捂著，“我都撞到你了！”

好像的，一點也不疼，可哥哥下是的啊，孟楨眼睛四找，想看看自己撞哪里了。

孟策頭滾，下繃一條直線，第一次十分強的扣住弟弟：“別。”

“咦哥哥邊原來有糖渣麼！哈哈哈哥哥剛才吃糖葫蘆沒吃好，邊都有呢！”孟楨突然發現了盲點，開始不余力的笑話哥哥。

孟策無奈的嘆了口氣。

家里吃飯不規矩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

可現在，他不敢再手弟弟角的糖渣了。

“到了。”他把弟弟放在茶攤邊，問老板要茶。

他現在想的是，自己上的糖渣，晚上要不要洗去？

這對他來說是個問題，對孟楨來說完全不存在，心可的弟弟已經拿出小帕子，認真的給哥哥：“我幫你掉！真是的，這麼不修邊幅，以后怎麼給我找嫂子呀？小姑娘們都會嫌棄的。”

孟策眼神深了深，握住他手腕：“你不嫌棄，就好。”

二人影子重疊，燭下拉的長長，融于一團，看起來特別親。

孟策看著地上的影子，心里滿滿的，酸酸脹脹，沒有什麼比這一刻更滿足。他所有的人生，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刻，把這個人護在懷里，永遠都不分開。

憾的是，他現在可以擁抱他，隨時隨地，肆無忌憚，卻不能在那座金碧輝煌，充滿危險的皇宮里站在他邊，保護他。別人影雙，有人守護，有人支撐，弟弟卻只能一個人，形單影只，沒人知道他等在殿外，看到孤零零的小孩影時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