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除外。
“知道啦,知道明天是小周同學年的日子啦,會給你準備好蛋糕跟蠟燭。”
周迭輕笑,兩只手放在跟前,比劃了個大小:“這個尺寸就夠了,后天就高考呢,不要慶祝。”
江云邊看著他:“你不想慶祝?”
“高考之后家里有安排。”周迭一手支著下,另一只手輕輕過他的指尖,“到時候再請他們過去吧。”
“真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先謝謝迭哥!”高梓寧笑嘻嘻地回頭,然后從自己的書包里拿出禮,“我考前容易失眠,這幾天晚上我媽都在盯著我睡覺的時間,生日祝福就明天早上再說了,但禮可以先給。”
高梓寧開了個好頭,之后江云邊就仿佛在看什麼大型賄賂現場,周迭開始接連不斷地收禮。
始作俑者高梓寧還在旁邊煽風點火:“喲,我們小江的禮呢?不是吧不是吧不會有人沒準備禮吧?”
江云邊真的想大子他。
許湛把這位積極缺德份子拎走了,走之前還笑嘻嘻地對周迭跟江云邊說:“好歹三年跟一年的同學了,來吧,兩位學神你們站起來。”
江云邊頂著滿頭問號被許湛推到了黑板中間,然后跟周迭并排站著。
“好,別。”
許湛確認兩個人是在正中間了,然后退下講臺,虔誠且畢恭畢敬地雙手合十放過頭頂,俯拜了拜。
“學神保佑我,學神保佑我。”
他拜了,剛剛那堆送禮的又開始排隊。
江云邊一時之間覺得自己不是三中的學生,是哪個廟里的土地公。
終于應付完這群迷信的高考生,江云邊回到座位上,許湛還賤兮兮地給他看照片。
“你看,我以后要把你倆設我的手機屏保,保佑我順風順水,萬事無憂。”
“沒那種功能!”江云邊拎起書包,朝同桌抬了抬下,“走了,吃飯去。”
大考之前不宜吃東西,江云邊跟周迭還是在常吃的那家小飯館坐下了。
江云邊在翻菜單的時候就發現對面的人一個勁地盯著他看,他蹙了蹙眉,放下手機:“你對我英俊帥氣的臉龐有什麼意見嗎?”
周迭搖了搖頭,又用那種含著深意的眼看著他。
沒有明說,但在想什麼都不用猜。
“給你準備了!許湛剛剛幫我去取了快遞,在宿舍。”江云邊有點不太好意思,了鼻尖,“反正,就……別抱太大期待。”
說著跟周迭一樣的話。
他們都是對自己送出的禮沒有太大信心的那一類型。
周迭的指尖輕輕落到江云邊的右手跟前,想用食指搭上去,卻被江云邊迅速開。
“誒。”江云邊那點狡猾的笑意都藏不住,“十七歲小孩兒,別對你哥哥手腳啊。”
被他躲開了,周迭也不惱,回手:“嗯,都聽哥哥的。”
這幅溫順乖巧把江云邊Alpha的脾氣得極為舒爽,吃完飯之后兩個人回宿舍。
開門之前,江云邊那點張后知后覺,他的手著鑰匙沒有轉。
“首先聲明啊,禮送出去了不予退換,你再不喜歡也得給我強歡笑。”
周迭站在側,漸暗的夜落在他的瞳孔里,映出別樣溫的。
“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江云邊推開門,許湛的辦事效率還是不用擔心。
吉他被放在周迭的桌子上,上面亮著暖橘的小臺燈,很有氛圍。
周迭有些意外,裹卷笑意看向江云邊:“吉他?”
江云邊這時候倒有點拘謹,清了清嗓子:“我,我當年剛上樂隊的時候,本來想當的位置是吉他手,后來跟我媽說了就陪我挑了好多把。”
紀莣帶江云邊去的都是想當高級的吉他店,那時候江云邊年紀不小眼倒很高,一點不喜歡的都不會要。
最后才挑了一把板材、音跟質量都還不錯的面單吉他。
那一把吉他陪江云邊就了他最瘋狂的初中三年,帶來了“十字星”。
所以他又去買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送給周迭了。
周迭的指尖輕輕落到吉他的玫瑰木片上,輕輕握著琴頸把吉他拿了起來。
周迭認出來了這把吉他就是江云邊以前視頻里的那一支,心口像是有滴水珠墜落,漣漪漾開大片。
他以為江云邊會送吃的,首飾,或者是也替他挑一枚耳釘作為回禮。
但從來沒想過是這把吉他。
江云邊不知道周迭從很早以前開始就喜歡十字星,卻愿意在十八歲的夜晚把自己的過去給周迭。
以一個他所認為的最自然的方式。
周迭試聽了空弦音,臉上的笑意止不住:“云邊,我很喜歡,謝謝。”
江云邊倒開始很不好意思,抬手抓了一把后腦勺的頭發,半天才支支吾吾出一句:“你喜歡就好。”
“我想聽你……現在能為我唱一次《It’s You》嗎?”
“現在?”江云邊有點意外,吉他的聲音還是不小的。
“就一段。”周迭拿出了手機,把歌詞調給他。
江云邊拿他有點沒辦法,但又很想看周迭彈吉他的樣子,應了下來。
江云邊第一次聽這首歌的時候就很喜歡,只覺得原唱沙啞的嗓音浸在一片傷心里,聽著很有午夜買醉失魂落魄的味道。
但到現在他才意識到有一句歌詞是:[Im so scared to fall in love but if its you then I will try.]①
周迭垂著眼睫,溫地撥琴弦,但江云邊還是看到了。
他也在悄悄唱這一句。
怎麼會有人那麼。
江云邊忽然想起來自己跟周迭是唱過這首歌的,但那時候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喜歡著。
江云邊第一次覺得,從這首歌里聽出來的不是糾纏之后的心碎離別,而是一場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暗。
心口疼。
周迭聽到他的聲音止住了,抬頭的時候看到的確實江云邊略微難地捂著前。
“怎麼了?”
江云邊火速把手放回去,表也清干凈:“沒事,突然困了。”
著急把話題岔開又沒有思路,江云邊只能給自己挖坑往被窩里跳。
還有個小蛋糕藏著呢,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拿給周迭好。
江云邊著服去了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宿舍里的高梓寧、許湛還有楊佑跟何如。
“搞什麼?”江云邊把浴巾掛好,“馬上就高考了,你們在這聚眾想干什麼。”
高梓寧雙手合十:“哥,不是小的刻意打擾你,是我們實在心虛。”
高考近在眼前,高梓寧突然發現自己做不到像班長學委那樣從容期待,每每閉上眼腦子里想起來的都是自己拉的考試、釣魚的課堂、還有玩得巨High無比的籃球場。
三年的每一天都像日歷一樣從眼前撕走,而剩下的最后一句話是:“我TM要完蛋”。
江云邊被他氣笑了:“所以你現在還不趕去繼續看書刷題!”
“我在看啊!”高梓寧面不改地拿出試卷,“我現在就是一邊看錯題,一邊呆在你們宿舍。”
“我們宿舍墻上有考題?”
“你們宿舍有學神之氣,你懂嗎?”楊佑也接了一句,隨后開雙手畫了個圓,“我覺,這個宿舍,風水跟其他宿舍不一樣。”
何如閉著眼深呼吸:“對,有一種讓人心靜的佛普照。”
許湛:“我就不一樣了,我是過來魚的。”
江云邊看著他們神各異的表,忽然也覺得他們力是大的。
“只能待到熄燈前啊。”江云邊拍了拍周迭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樣,“學神,他們就給你了。”
周迭:“……”
高梓寧的專注力只有十五分鐘,從十六分鐘的第一秒開始他的視線就開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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