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臨近短假，慕的日子卻沒法放松。

他的另一場競賽在一月中旬，國家賽也在一個月之后，進度很趕，都得去不同城市。

就這麼點時間，神得全心投到競賽訓練里，年夜也在學習。

江知火不參加競賽，力沒他那麼大，但也每天都陪慕學習，高考也得刷題，一張桌子兩人各占一半。

學神也偶爾會走神。

他總能想起前段時間，也是在這張桌子上，差點沒被江知火的智障搞崩潰，結果現在兩人居然能心平氣和的對著刷題。

這世界變化太快。

自己也沒察覺的，慕勾了勾角。

江知火也不只做自己的。

刷累了，會去看看慕的競賽卷換腦子。偶爾他會和慕有不同意見，兩人在解法上討論，一人列一堆式子，互相說服不了對方。

這就是數學的魅力，不管過程怎樣，結果都只有一個，對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趣的求解過程本。

不過這場景誰見了誰都得驚掉下。

誰能信一個考三百三的能把“冪次升高”“恒等變換加一減一”“廣義積分斂散”掛邊，還在嘗試說服學神。

書桌上不僅攤著試卷，還架著一臺平板，正在播放水果臺年演唱會，聲音開得很小，學神不會被這點聲音分散注意力。

江知火和慕還在討論某一題的解法。

這題設了一個由2019個點構的集合，記線段集合為E，求出常數n，滿足題目給出的一堆二元子集條件。

這題兩人各有看法，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半天，一步步往下走，慢慢推結果，寫到某布時江知火忽然放下筆說：“等會！！”

他彎從包里拿出一盒小煙花。

剛剛沉在題里，慕這才注意到，年演唱會正在倒計時。

鏡頭在空中旋了一圈，場館里坐了四五千人，那麼多人一起和大屏幕倒計時，屏幕上數字做出火焰噴特效——

10！

9！

8！

7！

江知火又拿出打火機。

3！

2！

1！

視線亮起一道，小小的煙花在手里滋滋綻放。

時鐘跳到零點，新的一年。

“哥新年快樂！”江知火把手里的小煙花與盒子一起遞給慕，“放不了煙花，來點儀式。這是圣誕禮，本來想找個理由吵一架再送你，現在好像沒理由吵架了，直接給你了啊。”

“別的不說了，就希哥新的一年開開心心。”

零點是道分割線。

去年今年，昨天今天，重新開始，開開心心。

年夜和每一個夜晚一樣，刷題，學習，困了去睡。

后半夜江知火醒過一回，沒去吵慕，迷迷糊糊間習慣先去手機。屏幕亮度降到最低，江知火瞇眼看了一圈，年夜社件都炸了，堆滿新年祝福，置頂的慕的聊天框沒有任何消息。

人就在旁邊，沒必要發，睡前都說過了。

但江知火看到一條短信。

——現在這時候沒人用短信，因此消息那麼多，這條短信最顯眼。

發短信的不是別人。

是慕。

枕邊不知何時放了一個盒子，紅白綠三的包裝，圣誕風，同樣是沒來得及送出的圣誕禮。

-新年快樂，小舟。

-謝你的每一份炙熱。

*

1月1日， 星期五，9：20。

何淼淼站在看守所鐵門外。

等了一會，最邊上的小門才被打開，金發男人從門中走出。

他穿得很薄，一件襯衫，尾扎進腰里。頭發隨意扎了下，沒扎，垂下兩條，被風吹開，的在臉側。

何淼淼遞給他一件外套。

接過時到他的手，很涼。

接著何淼淼又拿出打火機，摁下開關，火苗在風中搖曳，笑了笑，說：“新年快樂，秦念。”

作者有話要說：金發男人第2章 ，第26章出現過。

就是那個高智商詐騙犯。

謝大家看到這里！

我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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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江知火的元旦安排簡單暴。

一月一日，省圖書館學習。

一月二日，省圖書館學習，晚上去一會酒吧賺五倍工資。

一月三日，省圖書館學習。

江校霸短假三天居然是在圖書館度過，這話說出去放一班可不會有人信。

宗倍問江知火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江知火直接給拒了，轉頭給他發去一張一月一日省圖自習室預約號碼截圖。

江知火：不去，你火哥要學習。

宗倍：！

宗倍：我居然有種老父親看到孩子改邪歸正的欣！

宗倍：火哥你太讓我開心了！

江知火：開心吧，好好學習，小心排名被我超了。

宗倍：你怎麼可能超得了？

江知火：？

江知火：這話放這，截圖了，超了你怎麼辦吧你說說。

宗倍：我這分數一般，也就接近六百，瘋狂逆襲二百多分，火哥你要真能我肯定高興，那就你聲爸爸。

江知火：誒，乖兒子。

和宗倍來回說了幾分鐘車轱轆話，江知火不再理他，點進省圖書館公眾號。

平時去圖書館看書，坐哪都無所謂，書架前盤一座一下午悠然自在，但學習不行，得在桌上，這是一種態度，對效率和腰椎都有益。

省圖自習室位置需要預約，周末節假日更難約，不人都蹲著。

江知火提前要來慕的份證號，開啟預約前五分鐘就在公眾號蹲。

預約界面最上方有一行通知，說是一月二號圖書館限流，位置只開放一半，上午九點到下午三點期間有工作人員進出，或許會影響自習。

“哥。”江知火躺床上，翻了個，把通知點出來讓他看，“明天省圖好像有活，可能會吵，還去嗎？”

學神無所謂周圍吵不吵，重要的是和誰去：“能約到位置就去。”

“行。”

江知火手快，預約通道一開啟立馬搶到兩個位置。

第二天早上兩人準點抵達省圖書館，找到位置攤開試卷。

能來自習室的都在學習，沒一人說話閑聊，安靜得耳邊只余翻書聲，想流只能用紙條。

江知火預約的這兩個位置好，正好面對面，和前幾天在家里一樣，抬頭就能看見對方。

慕推過來一張紙。

-這題看一下。

-來唄。

江知火還好心的畫了個勾手指的涂。

慕將教材轉向江知火，江知火習慣抬起教材頂部，書脊撐在桌沿半立著看。

傾斜點角度，教材里夾著的紅回執單了出來。

去其他城市比賽都需要家長簽署回執單，上次也簽過，兩回慕簽的都是秦詩。

慕說是他母親。

上回看見這名字時江知火沒認出慕，沒去詢問，現在也不會主問。

實際上江知火從未見過慕的母親。

從他和秦慕為鄰居之后，就只見過步危。

慕的父親，步危。

云舟常去秦慕家玩，見到這個男人的次數卻寥寥無幾，因此印象不大深。他只記得步危眉濃，眼白多，一眼看過去十分威嚴，很有攻擊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