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突如其來的黑鍋砸在了施允南的上,而溫老先生始終沒有離危險期。
十八歲的施允南再獨立堅強,在那種況下也難免在慌和自責,并沒有做出很好的解釋和反擊。
后來,事過了,施允南也就不愿再提及這事。
時至今日,溫程朗又一回手傷及了溫老先生,而宋知秋居然還想要把這鍋推到溫亦北的上、指責是他照顧不周?
這對母子真懂怎麼惡心人!
施允南想到這兒,臉又沉了一些。
他盯著溫程朗已經腫豬的臉頰,又瞥見自己因為用力而泛紅的手指關節,“溫程朗。”
溫程朗試圖掙扎了一下,但掙不開,“你、你要做什麼?在醫院打人,是……”
話還沒說完,施允南最后一圈就驟然從下轟了上去,“這最后一拳,我是替我自己打的!”
施允南松開手,沒有任何支撐的溫程朗轟然倒地,吐出一口沫。
大概是見了,宋知秋的理智再次沖到了失控的邊緣。
拼盡全力掙著保鏢的控制,急之下還直接用手咬上了對方的手腕。
要知道,職業保鏢的反應和自保能力一向迅速。
這名保鏢吃痛的瞬間,就本能地將宋知秋反摔在了地面。
“啊!”
“……媽!”
施允南聽見這母兩人的呼聲,當機立斷地給保鏢遞去一道視線,后者領意,迅速松開鉗制回到了同伴的邊。
溫婉柚迅速跑去攙扶宋知秋,“媽,你沒事吧?”
宋知秋的頭發已經有些了,目對上疼到在地上打滾的溫程朗,如同失心瘋一般將前來攙扶的溫婉柚推開。
“走開!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哥被欺負!”
“……”
溫婉柚猝不及防地被自家親媽推倒在地,整個人的眼都凝住了。
溫巖峰看見這一幕,無奈卻又悲涼地搖了搖頭。
溫亦北走到施允南的邊,默不作聲地將他拉出了這對母子可攻擊的范圍,“允南,現在重點是外公,醫院里別鬧出太大的事。”
宋知秋將疼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溫程朗抱到自己的懷中,對準了冷眼旁觀的丈夫,口就是一陣痛聲埋怨——
“溫巖峰!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婆和兒子被施允南他們兩兄弟欺負?”
“我公司出了事你不管,你兒子出了事也不管!你還算男人嗎?”
公司的資金、大額訂單退回、東們暗中迫……最近一連串的破事都讓宋知秋的神繃到了一定程度。
實在沒辦法忍丈夫的漠然態度,深吸了一口氣問,“溫巖峰,非得鬧到離婚那一步,你才能重視我們母子是嗎?”
話落,就有護士從搶救室走了出來。
即便口罩遮住了大半部分的神,也能從眼神中看出極度的不滿和憤怒,“家屬要吵離遠了吵!醫院不是你們撒潑爭執的地方。”
溫亦北立刻上前詢問,“不好意思,醫生,我想問之前被送進去的溫其明老先生況怎麼樣了?”
護士看見溫亦北的態度和俊臉,態度稍微緩和了幾分,但不能代替執刀醫生做出任何說明,“急出,還在搶救,有任何進一步的況我們會通知的。”
說完,就急匆匆地趕往庫辦事去了。
搶救室的門口再度剩下了這一大家子人,溫亦北臉上的凝重多了幾分,他從小就是在溫老先生的膝下長大的,向來深厚。
施允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外公不會出事的。”
溫亦北掩住眸底的水,“……是我沒考慮到位,不應該只請一個保姆在家照顧的。”
要不然,溫程朗怎麼能輕易闖家門,還惹出了事。
溫巖峰看見兩個外甥自責的模樣,又看見還躺在宋知秋邊鼻青臉腫的溫程朗,終于徹底做下了決定。
他看向仍然眼帶怨恨的宋知秋,自嘲般地嘆了口氣,“宋知秋,等爸這邊的事塵埃落定,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兩個孩子都已經年了,跟你還是跟我,讓他們自己選。”
沒有任何溫度的語氣,決絕得不留任何一余地。
“……”
宋知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而試圖躲在宋知秋后‘掩蓋過錯’的溫程朗也慌了神。
離婚?
那他還能拿到溫家資產嗎?
溫婉柚快步走到溫巖峰的邊,試圖攔回這個決定,“爸,你別說氣話啊,媽只是太心疼哥哥了,所以才會……”
“這心疼嗎?”溫巖峰打斷兒的勸說。
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試圖和母子兩人平視,“宋知秋,溫睿已經死了二十五年了,你懂嗎?”
“……”
宋知秋子一僵,眼淚啪嗒一下就砸了下來。
溫睿。
那是他們第一個兒子。
那個不到四歲就因為父母疏忽而悄然離世的孩子。
溫巖峰眼底閃過一悲痛,“當年的事,孩子們不清楚,但我清楚。”
施允南敏銳察覺出舅舅的緒,用眼神暗示兩名保鏢先離開。
過往的家事,還是些外人知道吧。
兩名保鏢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轉離開,溫巖峰朝著外甥投去一道激的視線,這才開始講述起那段過往經歷。
當年,溫巖峰和宋知秋婚后沒多久就有了第一個兒子,取名為溫睿。
‘睿’字,智也,明也,圣也,是他們作為新晉父母對孩子最好的期盼。
溫睿這個孩子果然應了他們的期許,抓周時選了三樣都是樂、琴譜,學說話、走路都快于正常的孩子一步。
不到四歲,就能跟著大人隨機彈奏的曲段去記憶、去哼唱。
那時,幾乎所有親朋好友都說:“小睿這個孩子啊,一看就是個音樂神,說不定以后還能在國際賽事上拿獎、給你們溫家繼續增面子。”
但就是這麼一個聰明伶俐、向來活潑的孩子,在四歲生日的前一周出了意外——
出事的那天,還在大學任教的溫巖峰繼續著日常教課工作,宋知秋和保姆都在家里看著孩子。
保姆下樓燒住米羹給溫睿補餐,就請為母親的宋知秋代為照顧五分鐘。
宋知秋自然應下。
就在這個期間,事業剛剛起步的宋知秋接到了一通工作電話,而在打電話的間隙,溫睿不知怎麼就跑下了床,等到再發現時已經磕暈在了浴室。
后摔撞到了后腦勺,送到醫院時腦出嚴重,已經無力回天了。
當時的溫巖峰還在上課,他沒能接到妻子最后一通電話,自然也沒見到兒子的最后一面。
“……我知道小睿走后,你自責愧疚到整天以淚洗面。你也怨我,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沒辦法在關鍵時刻作為你們母子兩人的支撐。”
溫巖峰知道妻子心的痛,但他又何嘗不痛苦?
但命運或許就是給了一掌,又能遞上一顆糖,溫睿離世兩個月后,深陷悲痛的宋知秋才后知后覺自己懷了孕。
因為連月來的茶飯不思,這一胎也是勉強保住的。
“你說,這是小睿又回來找你了……”溫巖峰看了一眼邊上的溫程朗,出難以言喻的苦表。
其實,溫巖峰是不信回之說的。
為了讓妻子從悲痛中振作起來,當初的他只好默許了這個念頭在妻子的心里扎。
溫程朗出生后,宋知秋照顧更加小心細致,甚至到了全方面戒備的地步,就連溫老先生想要抱一抱自家孫子,都會張到制止。
溫巖峰知道,妻子依舊因為溫睿的去世心有余悸,所以才會格外守護。
可漸漸地,這樣守護的意變了味。
溫程朗平安長到了六七歲,到了該漸漸懂事、做錯事也該教育的年紀,但宋知秋還是一味護著,由不得溫巖峰和外人的半點指責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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