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年就地鋪開半張地圖,朝人偶師勾了勾手:“分一下報,這是我們繪制的建筑圖。”他拿出來的是爬蟲拉取打印出來的空白地圖,上面沒有林燈教授的注釋。
誠意已經擺在地上,人偶師便也表示:“走檢測室這條路會好一些。”
白雪城堡中的實驗們其中有部分來自研究所總部,人偶師憑借他們混的口述繪制了一條最安全的路線,看到白楚年拿出的地圖后,人偶師便確定了自己所計劃的路線的準確。
白楚年也因為人偶師的描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部署。他站起來,順手從厄里斯手里把自己斬斷的半截左手奪過來,擼下無名指上的藍寶石魚形戒指,戴在重新再生出的新左手無名指上,然后把斷手隨便向門后的垃圾桶一扔。
“走吧,走樓梯下去,檢測室在負十五層。”
蘭波在墻壁上游走爬,電魚尾在黑暗中閃藍,他還記恨著厄里斯,但既然小白決定合作,他也就暫時先不計較。厄里斯沒什麼潛的自覺,坐在樓梯扶手上當梯向下,時不時喲呼一聲,恐怖尖銳的笑聲在幽深的樓梯間回。
白楚年和人偶師并排向下樓梯,余互相觀察著。人偶師發現白楚年走路像貓一樣微踮著腳尖,不發出任何聲音,白楚年也發現人偶師很珍惜自己的雙手,戴著一雙黑的半掌手套,也不會隨便任何東西。但除此之外也讀不出再多的訊息,因為彼此都十分警惕,各懷鬼胎。
“你覺得這里發生了什麼?”白楚年著兜邊走邊問,“研究員和保安都不見了,還大面積停電。是破產跑路了嗎,新聞竟然沒有消息。”
“我們也沒進來多久。”人偶師說,“的確還沒見到任何活人。不過他們有一部分區域和設備有汐和風力發電儲能作為備用電源,找找看還有沒有在運轉中的機吧。”
順利到達地下十五層,溫度也降了下來,一陣冷的襲來。
這里完全沒有任何線,四個人挨在一起都互相看不見對方的臉,只有蘭波的魚尾散發藍,在漆黑的環境中,他半明的發魚尾看上去像一條會蜿蜒爬的藍骷髏脊椎。
白楚年抬起手電筒,強打在屋頂上,從地面到天花板挑高至有六米,墻面鋪著科技十足的無銀保溫板。
他嗅了嗅,到空氣里有存在一不易察覺的腥味,于是舉著手電筒向可疑的地方照過去,但手電筒的照明范圍還是太小,這里的開敞空間近三百平,一寸一寸搜索太費時間。
天花板上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響,有點像踩在木質地板上的木響。白楚年照了照其他人,他們聽覺不如自己靈敏,都沒發覺這點輕微的異響。
據這片大空間中擺設的控制和監測設備來看,這里就是檢測室的觀察臺,一般來說負責檢測實驗各項機能的研究員坐在這里,利用控制按鈕縱檢測流程。
這里面所有的設備都斷電關機了,不過也好,至監控也跟著關閉了,他們不需要提心吊膽地躲監控了。
白楚年繞著設備轉圈,腳下突然踢到一個,骨碌著滾走了,在安靜空的房間里顯得聲音很大。
用手電筒照過去才看清是個打翻的保溫杯。這些設備雖然都還完整,但椅子很多都翻倒在地,窗臺的花盆打翻了,碎陶片和土拋灑在地上,土上留下了一些混的腳印。
白楚年蹲到地上研究土上的腳印,看上去是跑步留下的腳印,因為有的痕跡。他趴到地上,嗅了嗅地面。
沒錯,腥味是從潔的地板上散發出來的,而地面上卻很干凈,沒有一丁點跡。
“椅子翻倒,說明是突發事件導致了混,可如果是出現了侵者,或者有實驗暴走反抗,照理說地面總會留下些跡才對。”白楚年著下自言自語,“那就是警報,警報通知出現了危險,然后所有研究員急疏散。至于地面上的腥味,應該是在這之前,他們恰好擊斃了一只暴走失控的實驗,然后來保潔掉了跡。”
只有這個推測最合理了。
人偶師也在尋找蛛馬跡,他靠近一個放置著打翻水杯的作臺,然后從口袋里出一個小塑料包,把里面的磁輕灑到作臺的按鈕上,然后把手電筒調紫燈照了照。
白楚年湊了過來:“沒有指紋?”
人偶師微微點頭:“這些作臺上都沒有指紋。就像沒有人存在過。”
“,真邪門兒。”白楚年起兜,“人間蒸發也特麼應該有指紋啊。”
厄里斯朝他們了一聲:“嘿,尼克斯,你過來看,這東西我認識。”
他們循聲走過去,厄里斯指著檢測區的口,口是雙層的,要先開啟一道門,走進去,關上門,第二道門才會打開,雙層門之間的空間最多允許兩個人前后站立。
門上的電子鎖燈竟然是亮的。
為了避免意外停電造正在檢測中的實驗發生意外,檢測區的電源是獨立的,主電源意外斷電后,會立即接續備用電源,備用電源使用汐和風力發電,可以保證在主電源維修期間的平穩供電。
蘭波瞥了一眼這道門,低頭無聊地看指甲:“實驗第一項檢測,我也做過。”
蘭波和厄里斯都在研究所總部待過,對檢測室要比他們更悉。
檢測室的作用是把有缺陷的實驗篩除,再給留下的實驗層層評級,以便販售定價。
而這第一項檢測是最簡單的,紅綠盲篩查。
蘭波說:“會有電梯上來,紅燈上一個人,綠燈上兩個人。上錯了就當場銷毀,門里是焚化爐。”
厄里斯眉飛舞講述自己從前的經歷:“我當然分得清紅綠了,可我就是故意上錯,腳下的擋板就開了,我掉進里面,火焰噴出來,他們以為我被燒灰了,就拉開了焚化爐的屜,我一下子跳出去,把他們都塞進爐子里,然后開了火,哈哈哈哈哈哈,爐門要是明的就好了,我就能看見他們怎麼在里面求我。”
蘭波皺眉偏開頭。他很怕火,所以那時候不敢上錯。
經過他們的描述,白楚年聽懂了規則,紅綠盲的檢測規則是,當到達的電梯亮起紅時,電梯僅允許一個活目標存在,當亮起綠時,電梯僅允許兩個活目標存在,人數不對、或是空梯,都會被識別錯誤,然后啟銷毀裝置。
按地圖上的標記來看,如果沒有份卡,不走電梯,那麼只有從檢測區穿過去這條路是可行的。
“上吧,誰先?”白楚年問,然后輕輕攥住蘭波的手:“沒事,我拉著你,燙不到你。”
厄里斯看看他們,嘁了一聲:“我先上,這有什麼好怕的。”
說罷隨便鼓搗了一下電子鎖,打開第一層門,走了進去,人偶師皺了一下眉,顯然是不怎麼贊厄里斯滿不在乎的態度,也跟著走進去。
電子鎖自鎖閉,他們開始等候電梯。
其實是個升降梯,里面的那道門是鋼制的軌推拉門,有許多叉的網格,可以看見升降梯里面的況。
漆黑的升降梯到達,突然亮起了紅燈。
許久沒啟的鋼制推拉門吱嘎作響,緩緩向一側打開。
“看見了嗎?就是這麼簡單,升降梯會把我們送到武力檢測區。”厄里斯跳進紅的升降梯里去,對外面的他們做了個鬼臉,扳長似的開關,升降梯便緩緩載著他升了上去。
白楚年他們隔著明的玻璃看著他們,的確很簡單。
厄里斯慢慢上升,第二個漆黑的升降梯也一頓一頓地升了上來。
升降梯停在了人偶師面前。
突然,紅燈亮起,照亮了升降梯的空間,一個面部干癟,眼窩只剩兩個黑的實驗沖了出來,干枯的長臂從推拉門隙中出來,吼著朝人偶師撲抓。
它干瘦得像數天水米不進的樣子。
白楚年冷不防驚退了一步,人偶師卻無于衷,單手在兜里,默默抬起右手,憐憫地扶在它空灰白的眼眶上。
鋼制推拉門無地自向一側打開,將在其中的干癟實驗夾割了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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