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聽完太后的慨,面沉似水。
“這個溫如歸,竟如此過分。”
臣子的家事他關心不過來,但惹到母后不快,就要好好關心一下了。
“母后您別這麼想,有兒子在,誰都不能惹您生氣。”
太后聽著這話,心中舒坦又唏噓:“林家老夫人,不就是因爲沒有個兒子麼。”
沒有兒子,林老將軍才捨得拒絕國公之位。
倘若林老將軍過世後有子嗣繼承國公之位,溫如歸又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來。
說到底,是欺林家無人。
“母后放心,兒子會理好此事。”
太后欣點頭:“別的哀家不問,只是鬧這樣,林、溫兩家是做不姻親了。林家老夫人進宮來,只求兒與溫如歸義絕,把兩個外孫帶回林家。”
“這是應該的。”聽太后這麼說,泰安帝覺得老夫人不算多事,對林家印象好了些。
曾經被林老將軍拒絕國公之位時,他不是不怒的。那時他剛登基,到很多非議,亟需各方支持,林老將軍連國公之位都拒絕,擺明對他繼位有意見。
他甚至過殺心,只是考慮到林老將軍的功績和自己當時境,不能肆意。
而今林老將軍不在了,林家只剩下婦孺,泰安帝也早已坐穩龍椅,心境與當年自然不同了。
既然母后開了口,他不介意給林家一點照拂。
泰安帝離開慈寧宮,一個嬤嬤立在太后後,替按肩膀。
不知過了多久,太后闔上的雙目睜開,語氣慨:“沒有想到,從來橫衝直撞的竇春草,也會哭了。”
這句話,就有些意思了。
替太后按肩膀的嬤嬤默默把作放得更輕。
“都老了啊……”太后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
泰安帝纔回到寢宮,就聽太監朱喜稟報溫侍郎求見。
泰安帝擡了擡眼皮,語氣平靜無波:“就說朕陪太后還沒回來。”
朱喜領命而去。
溫如歸正焦急等在外面,一見朱喜立刻迎上來:“朱公公——”
朱喜擡手打斷溫如歸的話,順便隔開距離:“溫大人請回吧,皇上還在慈寧宮陪太后。”
溫如歸一聽,臉登時煞白。
老夫人進宮找太后告狀了,而皇上說在陪太后,這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溫如歸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溫府的,對後跟了一串看熱鬧的人毫無反應,纔到大門口就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老爺,老爺!”門人大喊起來。
“這是沒追上將軍府老夫人?”
“看來是了。”
“嘖嘖,溫侍郎腳不行啊。”
看熱鬧的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之際,幾名差敲響了溫家大門。
面對來到家中的差,溫如歸失魂落魄,早沒有了平日的從容淡定。
“溫大人,林家老夫人告到府,請判林氏與您義絕,勞煩您隨小人走一趟了。”
溫如歸彷彿沒有聽見。
“溫大人,我們大人可在等您呢。”差加重了語氣。
跟在溫如歸邊的是另一位管事,見溫如歸不,焦急喊了一聲:“老爺——”
溫如歸神麻木起,渾渾噩噩隨差到了府。
衙門外已裡三層外三層滿了人,不知誰喊了一聲“來了”,人羣頓時激起來。
“不要,不要。”好不容易分出一條路把溫如歸領進去,差的佩刀險些被掉了。
公堂上,順天府尹正襟危坐,對溫如歸的到來面無表。
放在往常,他對平級的同僚自然會客氣些,今日得了上邊指示,卻無必要了。
“溫侍郎,將軍府老夫人告你污衊岳丈,要兒與你義絕,你可有異議?”
“我——”溫如歸麻木的神有了變化,“我沒有!”
順天府尹有些意外溫如歸的配合,他以爲多會掙扎一下的。
這樣一來,倒是給他省事了。
“既然如此,那便判你與林氏義絕——”
“我說我沒有污衊岳丈。”溫如歸高聲道。
老夫人冷笑:“溫如歸,到現在你還百般狡辯,死不悔改!”
溫如歸垂死掙扎:“泰水大人對小婿不滿,要婉晴與我義絕可以,但小婿沒做過的事絕不會認。”
在公堂上承認了,他就徹底完了。
“溫侍郎,你的族兄與管事可不是這麼說的。”順天府尹淡淡道。
溫如歸定睛一看,溫如生與溫平都在場。
及他的視線,二人皆垂下眼。
溫如歸怒火瞬間被點燃,厲聲道:“你們兩個究竟收了誰的好,如此陷害我!”
“你的外室子比嬋兒還大,也是別人陷害你麼?”老夫人冷冷問。
溫如歸一滯。
一直沒有吭聲的林氏突然笑起來。
笑聲越來越大,悲涼的笑聲響徹公堂。
“娘——”溫好扶住林氏胳膊,不由慌了。
難道只改變了外祖母的結局,母親不住打擊還是落得與前世一樣下場?
想到這種可能,溫好眼淚簌簌而落。
不知是笑夠了,還是看到了兒的淚水,林氏收了笑,盯著溫如歸的眼神涌著瘋狂:“溫如歸,我以爲你是披著人皮的狼,沒想到只是裡的老鼠。我可真是眼瞎,一次次擡舉你!”
這話如一記響亮的耳在溫如歸臉上,令他憤怒又難堪。
老夫人不願兒與溫如歸再牽扯,催促順天府尹:“大人,剛剛溫如歸也同意了義絕,請判決吧。”
有溫平與溫如生爲證,溫如歸就算百般抵賴也不可能改變輿論。
他的口供,對林家沒什麼意義。
“如此,就判溫如歸與林氏婉晴義絕,二人所生二隨林氏歸林家——”
“等等!”溫如歸打斷順天府尹的話,“便是義絕,兒爲何歸妻族?天下可沒這樣的道理。”
把兩個兒在手心,將軍府就算要對付他,也會投鼠忌。
順天府尹向溫如歸投以同的目,提醒道:“溫侍郎,天有公道。”
溫如歸臉瞬間灰敗。
天有公道,這個“天”,分明說的是天子!
很快判義絕的文書便給到雙方手裡。
老夫人把判決書替兒收好,豪氣干雲一揮手:“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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