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宿喜歡聽到與喬嵐有關的事,但是不大喜歡聽到和喬嵐郯共同有關的事。
更不說是喬嵐和郯墨準備一畢業就結婚。
羅曼天天和柳燦燦吵架,吵架的功夫倒是厲害,又因為剛剛那兩個生不占理,沒幾句就被羅曼懟的一句話又說不出來,只能說一句羅曼多管閑事。
羅曼懟完人自己還委屈,人一委屈就喜歡尋求依靠,想都不用想的轉頭往季宿那邊看了過去,沒想到平時都帶著笑容的季宿,此刻的表并不是太好看。
“學長……”
羅曼喃喃開口,季宿看也沒有往這邊看,扔下一句“行了”就當阻止了這一場鬧劇,然后轉離開了社團。
裴北嘉看了眼季宿離開的背影,不難猜出季宿是因為什麼心不好,想到這里不由有些不忍心的轉頭看了羅曼一眼。
季宿很優秀,喜歡他的生不,就這個小小的社團里,暗地里喜歡他的也不在數,不過羅曼是最明目張膽的一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喜歡季宿。
就連季宿自己也知道。
裴北嘉之前也不大喜歡這個小姑娘,說話夸張又自作聰明,總歸不是喜歡的那種類型。
但不管本人怎麼樣,一腔熱卻被季宿用來當做自己追別的孩的煙霧彈,如果這個小姑娘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進社團,那該是什麼想法。
季宿這個人,真的殘忍。
喬嵐是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才知道羅曼為了自己居然和其他人吵了一架,微微有些詫異,羅曼別別扭扭的說自己就是看不慣別人在背后說人壞話,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
喬嵐想起羅曼和柳燦燦的吵架日常笑了。
羅曼雖然不是很招人喜歡,但說起來卻是什麼都擺在明面上,回想一下確實沒聽過羅曼在背后說誰的壞話。
羅曼心不好,只能找點心好的事,最讓心好的自然是和季宿說話,可季宿今天沒來,羅曼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繼續八卦喬嵐和郯墨。
“你們最近好忙啊,在忙什麼啊。”
“墨墨在練車”,喬嵐道,“我陪他練車。”
羅曼雙手捧著自己的臉,“唉,我好羨慕你啊。”
喬嵐笑了笑,“羨慕我有這麼好的男朋友嗎。”
“不是,羨慕你們這麼好”,羅曼幽幽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和你們一樣。”
柳燦燦這回終于不和羅曼吵架了,甚至有些無語道,“你喜歡就去追啊,不追指不定就被誰搶走了。”
“我怕他不喜歡我。”
“那你什麼都不說他就喜歡你了?平時跟我吵架怎麼沒見你這麼磨磨唧唧……”
“你又不是學長……”
兩三句后兩人又吵了起來,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社團的第一次活終于結束,喬嵐不用每天去社團了,每天陪著郯墨去練車。
郯墨學的很快,總之比喬嵐當初學的快很多,喬嵐兩個多月才拿到駕照,郯墨用了不到兩個月,就拿到了自己的小本本。
駕照到手的那天,陳伯替郯墨選的車子也接了回來,每天負責接送喬嵐的人也由陳伯變了郯墨本人。
如果是平時,羅曼一定會撲上來和喬嵐八卦,但最近羅曼有了自己的事,除了上課,其余時間都見不到人。
柳燦燦說羅曼開始正式追季宿了。
郯墨從學車到拿到駕照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羅曼追季宿追了也將近兩個月。
羅曼追得很認真,但兩個月也沒拿下來,顯然追得也很辛苦,而且格都不復之前的活潑了。
喬嵐給不了什麼建設的意見,對季宿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最表層上,印象中還是個溫好相的學長,喬嵐到現在也不覺得季宿真的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但因為郯墨對季宿格外忌諱,所以喬嵐從來不單獨私下和季宿有過什麼流。
郯墨買了車,兩人周一到周五上課,周末出去逛逛,日子過得倒是輕松,郯墨也格外滿意。
他就不是不喜歡喬嵐的這個社團,如果哪天喬嵐退了社團他才高興。
就這樣到了過了期中,本來學習氛圍就非常強烈的b大發生了一件很沉重的事。
喬嵐記得那是下午正上課的時候,柳燦燦一臉震驚的推了推們的胳膊,小聲道,“有人自殺了。”
雖然近些年新聞中時不時有報道說學生自殺,高中生,大學生,自殺人數比例甚至一直都在怎增高,但也只是聽說而已,這是喬嵐等人第一次親耳聽到邊也發生了這種事。
這種消息學校一般都會選擇封閉,但學校里的學生自然瞞不住。
自殺的原因沒有人清楚,但大家傳來傳去也大抵猜出來緣由。
聽說自殺的學生也是大一新生,還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沒有談沒有網貸也沒有結識不好的朋友,家里也沒有發生什麼變故,所以最后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學習力太大。
能來這里的學生,哪個不是曾經高中里最拔尖的存在,等進來后發現周圍各個都比自己優秀,心里難免會有落差。
但落差太大,最后卻釀了這樣的結局。
喬嵐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件事,作為一個正常人,惋惜,痛心,自然都是有的,但除此之外,喬嵐卻莫名想到了郯墨。
和郯墨在一起的安穩日子過的太久,喬嵐差些忘了,原來書中的郯墨其實也是自殺過的。
如果時間記得不錯,也正是在大一的時候,如果更準確一點,大抵是大一第一學期的期末。
喬嵐心口止不住的疼了一下,然后瘋狂的跳了起來。
雖然知道現在的郯墨已經不是以前的郯墨了,他已經沒有重度抑郁癥,也沒有喜歡上宋瑤而且而不得,所以自殺這種事也不會再發生在郯墨上。
但自殺這兩個字眼實在太過驚心,喬嵐還是控制不住的心里難。
喬嵐忍不住去想當初郯墨自殺時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心態,絕,痛苦,反饋到自己上又是什麼覺?
害怕,奔潰,嫉妒。
喬嵐突然使勁搖了搖頭,將自己腦海里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清除干凈。
現在的郯墨不是原來書中的郯墨,他已經離了曾經的人生路線,以前的種種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喬嵐,不要多想。
喬嵐深深呼了口氣,后半節課迷迷瞪瞪什麼都沒聽進去,等下課后羅曼告訴,說社團急召開會議,讓們下課就過去。
畢竟發生了這種事,作為心理社,自然會有所作。
喬嵐“嗯”了一聲,收拾好書包,邊走邊和郯墨通了一通電話。
郯墨那邊也剛剛下課,聽完后沉默了半晌道,“大概要多久。”
“我也不清楚”,喬嵐嘆了口氣,“突發事件,開會安排工作,可能會有點晚,要不今天不等我了先回去吧。”
“不用,我在圖書館等你。”
等掛了電話后,郯墨面無表的坐了好一會兒后,轉往圖書館走去,卻是剛剛走到門口,正好遇見季宿從圖書館出來。
郯墨沒有和不的人打招呼的習慣,看見也就看見了,季宿卻是一如往日的“好脾氣”,極其好相的樣子主和郯墨打了個招呼說了聲學弟好。
郯墨看了季宿一眼,淡淡回了句學長好,季宿笑了笑自來的問他,“學弟沒課了不回家?”
“等朋友”,郯墨停下腳步,看了季宿一眼,道。
“喬嵐啊”,季宿點點頭,“那大概得多等一會兒,今天社團事有點多,你也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嗯”,郯墨有些煩躁,轉想走,卻聽季宿又道,“學弟如果要等人,不如跟我一起去社團那邊坐坐?”
郯墨心中一,“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社團里的不止你們這一對兒。”
……
喬嵐和羅曼等人等了一小會兒,社團的學長學姐們相繼也慢慢到了,除了社團里的員外,還有兩位“家屬”也在,喬嵐看著帶男朋友過來的學姐同學,心道其實也可以帶上郯墨的。
不過郯墨喜歡清靜,應該不喜歡們坐在一起糟糟的說話。
正想著外邊門推開,季宿走了進來,再一看,自家本該在圖書館的男朋友也跟了進來。
喬嵐愣了愣走上去,和季宿打了個招呼后小聲問郯墨,“怎麼突然過來了。”
“路上遇見季…你們學長。”
喬嵐真的不知道是自己太遲鈍,還是郯墨太敏,總覺得季宿對有企圖,看到季宿就不放心。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來吧,喬嵐其實高興郯墨在這里陪著的,就是擔心他無聊。
大教室里擺了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大家圍了一圈坐好,郯墨坐在了喬嵐旁邊的位置,季宿說畢竟這次的自殺事件出自本校,所以就算郯墨等人不是社團員,也可以聽一聽。
季宿那邊掌握的消息多一點,比喬嵐們看的傳聞靠譜一些,將整件事梳理一遍后發表了一遍后說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喬嵐也被點到了名。
喬嵐和之前的其他同學一樣,表達了自己的痛心以及惋惜,然后說了一些有關于學生克服力方面的問題,季宿邊聽邊寫著什麼,等說完后點點頭,突然cue了郯墨。
“學弟既然來了不如也說點什麼。”
郯墨神微微一頓,但也只是剎那間而已,依舊沒什麼表,喬嵐想說不用了,但郯墨倒是沒太在意,說話很流利,“對于這件事,無論真相如何,事已經發生,社會能做的就是還原事真相,給雙方當事人一個合理的解釋,對孩子的父母做好安工作。近兩年來高校大學生頻繁出現自殺現象,究其原因除了學校管理不當之外,學生本或許也存在一些問題。首先學校作為教書育人的場所,理應對學生采取適當的措施,除了關注其學習績及科研果之外,更應該注重學生的心健康。有的學生不遠萬里背井離鄉地來求學,學校有責任對其安全負責,這一點毋庸置疑。教師對學生提出批評或改進的建議也是其應有的責任,但是這些都建立在不損害學生人權的基礎之上。批評應該針對其行為,而不是針對其個人……”
郯墨畢竟是全校聞名的人,今天來社團后,一眾早就聽說過郯墨名字的人都對他很好奇,季宿主點郯墨讓他發表看法,大家更是興趣盎然。
等聽完后,一眾人的想法皆是,果然是超級學霸,看這條理清楚的模板一樣的回答,思路清晰,毫無,說出來的話就跟寫的論文一樣。
喬嵐靜靜的聽郯墨講完,無聲的嘆了口氣,也許在座除了以外的所有人都認為郯墨的回答非常好,其實確實非常好,可如果仔細的去辨別郯墨的這番話,到底還是能聽出來他的發言與其他人的不同。
這是亞斯伯格癥帶來的無法治愈的缺陷,郯墨沒有辦法,喬嵐也沒有辦法。
不過了解亞斯伯格癥的人到底太,更何況就算了解也沒有真實接過,所以也不會像這樣聽出其中的端倪。
季宿坐在會議桌最遠的地方,握著筆的手已經頓住了,指尖輕輕落在桌面上,無聲的敲了一下。
邊揚起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真的有這麼出其不意的驚喜。
季宿從來沒追過生,自小太優秀,永遠都是被人追的那一個,也不曾偏執的喜歡過誰。
喬嵐是第一個。
也是最難的一個。
從開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學期,與喬嵐見面的機會兩只手可以數的過來,可見到了什麼地步。
喬嵐對他完全沒有興趣,一門心思只放在郯墨上,無論是他私下還是利用公事,好幾個月過去,季宿沒有找到一點點機會。
既然拿喬嵐沒有辦法,于是季宿想到了郯墨。
一個心理有障礙的人,想讓他心里奔潰,對季宿來說,并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總歸不會比攻克喬嵐更難。
但沒想到的是,一開始,老天就給了他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所有人都在嘆郯墨果然厲害,季宿卻抓住了這段話里的不同尋常。
流暢,邏輯更是清晰,就像一位博士生說出來的話一樣,讓人挑不出病。
而恰巧,其中最大的病就是,沒有人味。
對于死人這件事,郯墨沒有表達出一的同心亦或者惋惜,整段話方的就像一個毫無的機。
明顯嗎,其實不算太明顯,至其他人都沒發現,只有他發現了。
可是如果他有一個與郯墨一樣相同病癥的父親,再相似不過的語氣聽了將近二十年。
那一切,就太過簡單。
郯墨。
亞斯伯格癥。
這可真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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