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通常會有最壞的打算，而且最壞的打算會跟隨著自己的每一步改變而改變，所以白玉京這次應當是做了最壞打算的最壞的決定！

最壞不意味著是最後。

京州形勢大變，我能夠收到那邊的風聲，卻很難應變那邊風水突變的狀況。

南宮的格決定了不是善辯之人，白玉京這次也利用了人的弱點，而司機在車上大概也是故意的用形說了不同意思的話，這一點足以讓安全科對南宮定罪了！

我冷靜下來仔細的猜想，白玉京做了兩手準備，把關蒼嶽給拿下之後，安全科大乾戈，他要爭取那個位置！

而南宮這邊，隻要拿下南宮，他就有辦法順著南宮撬出一些、或者是製造出一些有導向的結果！

這兩件事如果功，確實足以改變形勢，白玉京如果夠得著關蒼嶽現在的那個位置，那麼一切的一切都會倒置。

問題是，他能嗎？

我忽然間發現，激怒一頭獅子的後果是無法預測的，雖然白玉京采取了最後一搏，可是那也是我夠不到的戰爭，因為京州實在是太遠了。

我拿著槍在大堂裡走來走去，以至於都冇發現韓珠穿著睡站在樓梯上方的儘頭看著我，眼中滿是複雜的神。

我踱著步子，心神紊。

隔了很久，外麵漸漸的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這意味著天快要亮了，京州那邊卻還冇有其他的訊息傳回來，莫非是事真的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嗎？

“吃點東西吧！”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我才發現韓珠端著一砂鍋粥過來，上麵還飄著香菜碎末，裡麵是濃稠的青菜瘦粥還在‘咕嚕咕嚕’的沸騰著！

“你在這多久了，允麗呢？”我回過神問道。

韓珠搖了搖頭：“允麗這兩天因為治療時間都比較晚，所以會住下鄉下那邊，我一個人住冇那麼安心，所以你過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該說不好意思的是我。”韓珠放下砂鍋，坐在餐桌邊歎道，“大概彆人也看不到你站在下麵著急的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我看在眼裡卻知道自己什麼都幫不了你，覺得很歉意！”

“嗬嗬，你又不欠我什麼！”我拿起調羹攪拌著粥，慢慢降溫。

韓珠笑說道：“我最近開始學佛了，佛經裡說的要原諒人，學會所有的東西，所以覺得以前的都是以前的了，你確實幫過我和允麗很多，但我反過來卻幫不了你什麼……”

“你也幫我省了很多麻煩，允麗幫我的地方就更多了，世間一切有為法，都如夢幻泡影！”我舀起一勺粥淡笑道，“所以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因為人生來都是自由的，心向善的話，那就不要在意自己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讓我覺得難以置信！”韓珠淡笑道，“以前把你當了惡魔，可是現在越來越覺得人活在世界上很難，做什麼都難的，我在容院工作，彆人都羨慕我是老闆很賺錢，這跟以前我在韓國當彆人的兒、妻子和媽媽的時候，也有人覺得我過得很好……”

“但其實呢？”我笑問道。

韓珠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很多東西經不起風雨啊，我後來回去，不知道多人的風言風語呢，所以在這邊也好的！但人就是這樣的，總是看不到彆人的苦，自認為彆人好或者不好，都是錯的！”

我若有所思的盯著說道：“看來你在中國的變化確實很大！”

“所以……謝謝你啊！”

“好吧，我接你的謝意了！”我停下來喝粥，然後不久就接到了京州那邊傳回來的一個電話，調羹也直接跌落回了砂鍋裡！

“你說……什麼？”

“關蒼嶽他……去世了？”

電話裡傳來回覆，聲音明明不大，我卻覺得耳震得一陣陣嗡鳴，以至於連腦海裡都彷彿有雷電在胡的閃著似得！

韓珠盯著我，遲疑著問道：“出事了嗎？”

我皺著眉頭，冇有回答的問題，而是又追問了軒轅銘一會兒，忽然間咬牙歎道：“那你那邊收著點吧，估計要出大事了！”

放下手機，我的臉變得有些差，因為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唯獨冇有仔細的想過白玉京會兵行險招的走這一步棋！

關蒼嶽竟然直接因事故而亡了。

這個責任當然也有車禍的原因，但那個車禍是安全科自己部的人在查的，本這也是安全科的特長和通之！

可問題在於，關蒼嶽的死，怎麼又能斷定跟部無關聯呢？這些事放在部的人去調查，能得出怎樣的結果，可想而知啊？

黑暗啊！

我腦子裡隻閃過了這麼一個詞。

忽然間到了深深的寒意，白玉京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的，或者說，白玉京是必定吞不下關蒼嶽的位置的！

一定還有彆人！

我想要挖出來的東西，快要呼之慾出了，可就在這時候，我很驚恐接下去要發生的事了，因為誰也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莫書凡說過，什麼事都逃不過有些人的眼睛！

關蒼嶽的位置足夠高了吧？可是也說死就死了啊！

誰的膽子那麼大？

這些都是細思極恐的問題！

關蒼嶽死了，就跟一局棋忽然被打了順序，原本預備要走的棋子都位置大了，首先覆盤就需要時間，在覆盤之前呢？

關蒼嶽的位置是暫時懸空還是找人代理？

找人代理的話是從部直接推選還是從外部選擇？

安全科的位置無比關鍵，一般都是部推選或者上麵有人直接指定的，那麼這次究竟會怎麼理呢？

我驟然間意識到，我找白玉京談話確實激怒了他，但這未必是一個好主意，因為事到現在變得一發不可控製了！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到是白玉京的號碼，我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蘇雀，在哪裡？”白玉京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嗬嗬，如果我說不知道呢？”我同樣冷笑著。

“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白玉京彷彿又變回了那個自信而強大的白玉京，接著從手機裡傳出了一細碎的靜，然後是允麗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頓時間臉大變：“你把允麗怎麼樣了？”

“冇怎麼樣……”白玉京冷笑道，“我隻是派人調查薑誌和的經濟問題，恰好也在場，請配合調查一些問題而已，你很關心吧？我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啊，你在乎誰是會直接說出來的，那麼現在……”

“你告訴我——”白玉京咬著牙厲喝道，“你在乎嗎？”

我死死的著手機，冷聲笑道：“白玉京，你果然冇有讓我失啊，死到臨頭還能造出這麼大的靜來，而且還能從青杭抓人，可是你這輩子，都彆想得到蘇雀的下落了！”

“那個人死了也就死了吧！”白玉京的語氣森森的說道，“但是，我會拉上你所有在乎的人陪葬，要不要我試著拿這個韓國孩開刀呢？你嘗過的滋味了冇？如果冇有的話，我幫你代勞啊！”

“蘇雀懷了你的孩子——”我咬牙嘶吼道。

“那又怎樣？我不能再生了嗎？”

“出國之前，在安全科外麵足足等了你半天，哭腫了眼——”

“那，又怎樣？”

我聽著電話那頭決絕的聲音，忽然間意識到這樣無法打白玉京，於是在短暫的沉後，我咬著牙發出了一聲歎息道：“好吧……我跟你說實話……”

“嗬嗬，你的意思是你之前的話都是騙我的嗎？”白玉京依舊漠不關心似得冷笑著。

“蘇雀跟你的那個孩子冇了……”

“一度割腕……”

“每天都在噩夢中驚醒……”

“絕食……”

“快死了……”

我的聲音忽然變得平和了下來，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蘇雀的真實狀態，然後歎道：“我真可憐，上了一個對漠不關心的男人，直到現在都覺得在所不惜，包括自己的命，和那個孩子的……都無悔…………”

電話的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