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話，二牲口和謝天龍幾乎是同時“騰”的一下繃直了，前者像個類人猿似的雙臂下垂，好似隨時準備進攻，而後者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車窗玻璃上，像是打算破窗而逃。

客車的走道很狹窄，想要直接闖過去，隻能把麵前的所有人全部乾翻，我不懷疑二牲口的能力，可問題是撂倒車上這些，底下還有不人，總不能把他們全部碾吧，最重要的是靠近路邊停著一臺“特警”的依維柯大麪包，鬼曉得裡麪人有冇有配槍。

但凡鬨出來點靜，我們想要平平安安回廣平的可能基本破滅，搞不好二牲口和謝天龍又得被重新戴上重點追查的帽子。

強攻肯定不可取，那麼就隻能寄希於“地頭蛇”候瘸子。

想到這兒，我也忙不迭站起來，一手握住二牲口結實的手臂，另外一隻手不聲的拍了拍謝天龍的肩膀，笑盈盈的開腔：“方便啊，咋不方便，同誌您先查我的，我證件號是13XX...”

握著設備的警察頭頭，迷的上下打量我幾眼：“臨縣人？咋跑我們這頭工作呢？”

“家裡賺不著錢唄。”我敷衍似的笑了笑。

“也對，能擱老家掙八千，絕不出門賺一萬。”警察客套的點點腦袋，又將目投向謝天龍：“你的呢？”

謝天龍橫眉迴應：“我..我不記得我號碼了。”

“打電話問問家裡人。”警察頭頭低頭撥設備，輕飄飄道：“放心，我們隻是常規排查，絕對不會把你的私人資訊隨便泄的，來哥們，你記得自己份證號不？”

說著話，他又掃量謝天龍一眼。

謝天龍跟我對視一眼，磕磕的呢喃：“我的好像是470XX..”

“叮鈴鈴..”

話剛說一半，帶頭警察的手機猛然響起，他看了眼螢幕，趕忙接了起來：“什麼事魏局？藍水牧場的大車？正在排查呢，是是是..我明白，馬上放行！”

掛斷電話後，警察頭頭目懷疑的又挨個掃視我們幾個一眼，隨即又端起設備，衝著二牲口道：“怎麼樣了哥們，問出來自己份證號冇？”

“我..”二牲口頓了一頓，一對鷹眼似的眸子微微瞇起來。

“怎麼了？家裡冇人？”警察頭頭向後倒退一步，比劃出個“請”的手勢：“想不起號碼也無所謂，知道您知道自己戶口所在地，什麼名字，我們都可以查的出來，麻煩下車查驗一下吧？”

“那啥..”司機這時候圍過來賠笑道：“同誌，我們老闆說已經跟您領導通過了，我們車上的員工免查的啊，您看..能不能高抬一下貴手？”

“領導確實打過電話讓放行，可我個人覺得要對工作負責任。”警察頭頭不容置疑的打斷：“不要耽誤我們執行公務，麻煩配合！”

“吱嘎吱嘎..”

二牲口的拳頭攥的發出一陣輕微的脆響，直勾勾注視對方。

“麻煩配合！”警察頭頭表不變的提高調門。

倆人眼對片刻，警察頭頭再次加大音量：“麻煩配合！”

隨著他一聲令下，後的幾名警察也全都機敏的把手放在腰後，看架勢準備隨時拔配槍。

眼見況愈演愈烈，我一胳膊勾住二牲口的脖勁，笑盈盈的解圍：“乾啥啊弟弟，不就查個份證，同誌讓咱咋乾咱咋乾就完了。”

說著話，我又衝警察賠不是：“對不住啊大哥，我這弟弟脾氣有點軸，因為之前告訴彆人份證號碼，讓詐騙了好幾萬，從那以後就落下個病，您有怪莫怪，是需要下車查對麼？來，您告訴我們怎麼..”

“吱嘎！”

“站住，彆讓他跑了！”

同一時間，一陣急剎車的噪響驟然泛起，隻看到我們旁邊的一臺黑轎車撞翻護欄，風馳電掣的逃竄，幾個警察連聲吆喝追逐，一輛巡邏車宛如離弦飛箭似的攆了出去。

“快，下車支援！”

正跟二牲口對峙的警察頭頭見狀，忙不迭朝手下人招呼。

臨下車前，警察頭頭扭頭盯著二牲口，意味深長的輕笑：“哥們，脾氣軸點無所謂，但得分時候，你有冇有問題，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次給侯總麵子，下回希你積極配合。”

等幾個警察離開後，司機趕忙關上車門，馬不停蹄的點火起步。

“呼..”

我也長吐一口濁氣，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我的掌心裡此刻汗津津的，一片。

“對不住啊王先生，我忘了今天全縣聯查，好像是抓什麼通緝犯，早知道咱就不走這條道了。”司機一邊狂踩油門，一邊尷尬的衝我解釋：“主要咱也點背，上個神經病，平常侯爺打個電話就能走的事兒，冇想到今天弄這麼麻煩。”

整場都顯得悠哉悠哉的宋似笑非笑的咧：“嗬嗬，姓侯的是嫌王朗欠的人還不夠大，又故意擺了出龍門陣。”

謝天龍煩躁的臭罵一句：“你再廢話一句，信不信老子馬上把你丟出車外？”

“求之不得，還龍哥全。”宋雙手抱拳耍賤。

我靜心思索片刻，衝著司機擺擺手吆喝：“老兄靠邊停車吧，我想起來點事兒，得回去再找侯爺說道說道。”

不多會兒，我們幾個從大車裡下來，我直接攔下一臺出租車，先讓它當著大車司機的麵掉頭往回返。

二牲口狐疑的詢問：“啥意思朗哥，我咋冇看明白呢？”

“今晚上的聯查肯定不是偶然，咱們後麵一定還會上檢查卡。”我擰著眉頭道：“候瘸子有冇有問題先放一邊，有人想要著你和天龍逃跑是絕對的事，咱們先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後半夜再研究怎麼走。”

剛纔那個帶隊警察接電話時候，我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

候瘸子的關係一定給支上了，可那個警察頭頭卻完全冇有聽令的意思，這就說明他一定還收到了彆的命令，要不是突發意外，最後僵持下去，我們肯定得出馬腳，至於是誰在暗中使絆子，目前我也一頭霧水。

瞄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宋，我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到底是是誰迫切想要攆走二牲口和謝天龍，攆走他們之後又打算做什麼？”

“叮鈴鈴..”

胡思想中，我兜裡的手機響了，看到是剛存起來還不到倆鐘頭的候瘸子的號碼，我遲疑片刻後按下接聽鍵：“又給您添麻煩了啊侯爺，我這會兒在回你那兒的路上，看架勢今晚上是夠嗆能走了，還得麻煩您給安排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