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湊近了些,沈氏勻凈的鼻息噴在他臉上,溫溫熱熱,微帶甜香,他的心尖好似被羽拂了一下,忽然靈機一,手輕輕住了的鼻子。
沈氏鼻子不能呼吸,睡夢中不自覺地張開,發出一聲小呼嚕。
尉遲越甚是得趣,又了兩下,正要第三下,剛出手,只見沈氏睫一,忽然睜開了眼睛。
尉遲越忙放下手,咳嗽了一聲,皺起眉,仿佛是自己的鼻子反了。
君子慎獨,悄悄做這種無聊的勾當實在有失面,偏偏還人抓了現行,此時一定要理直氣壯,切不可心虛。
他正想著該和沈氏說什麼,便見又闔上眼睛,轉了個,將后背對著他。
尉遲越松了一口氣,多半是睡迷糊了,幸好幸好,不然發現自己行徑,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沈宜秋本來迷糊著,這時也清醒了。
睡夢中只覺呼吸不暢,一睜開眼卻看到了尉遲越,這一嚇非同小可,虧得上輩子見過大風大浪,才沒出聲來。
他為何會來?何時來的?為何不醒?為何不憤然離去?
看清楚尉遲越的剎那,沈宜秋下意識地想起告罪,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是歪打正著麼?最好一勞永逸將他得罪狠了,他再也不想與同床共枕。
于是當機立斷閉上眼,轉過背對他。
料想著尉遲越會發怒,再不濟也該拂袖而去,誰知等了半晌,后的呼吸聲漸漸沉重,那廝竟然睡著了。
沈宜秋翻仰天躺著,轉過臉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眉目舒展,確乎是睡著了。
往床里側挪了挪,盡量遠離尉遲越。
他們前世做了十二年夫妻,同床共枕并不是頭一遭,但上輩子最后幾年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睡,如今要和旁人分一張床,心里難免有些別扭。
方才那一眼令了不小的驚嚇,睡意也一去不復返。
既然睡不著,正好將眼前的狀況理一理。
尉遲越今日肯定惱了,沈宜秋萬分肯定,他之所以不曾當即拂袖而去,多半是為了他自己的面——太子和太子妃新婚便失和的消息傳出去,于他的名譽也有損害。
他定是忍辱負重,只等天明。
沈宜秋眼角余瞥見他上蓋著件裳,心里的六分準頭變了八分。他寧愿蓋件裳也不肯與同衾,顯然是憤怒已極,方才他皺著眉頭瞪著自己,眼中暗含威嚇之意,大約是要秋后算賬的意思。
沈宜秋想通了關節,頓時心中大定。
第一夜就旗開得勝,實在比料想的更順利。
尉遲越厭棄了,必定不會與同房,便不用遭那份罪了。
這種事于而言痛楚遠多過愉悅,每回則半個時辰,多則一個時辰,令人苦不堪言。
上輩子為了得個孩子,咬牙忍著,忍了兩年仍舊沒靜,讓尚醫局的老醫正細細診了脈,這才發覺質不易孕,又用藥調養了兩年方才懷上第一胎——先前兩年的罪便白了。
如今尉遲越不愿與同房,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按照本朝禮制,大昏之后三日,太子妃宿于太子的寢殿,三日后便可以搬回自己的寢殿中。
上輩子的寢殿是承恩殿,與長壽院隔著兩個院落,等閑不會面,到時候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得已時個臉,不是自得其樂?
沈宜秋如此思忖著,方才繃的心弦便松了下來,困意再次襲來,翻了個,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明日還要去蓬萊宮拜見舅姑,須得養足神。
翌日清晨,沈宜秋醒轉過來,想起昨晚的事,轉過頭看向側,尉遲越果然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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