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藏著掖著,不把的緒泄出來,那才讓他更頭疼。
“席靳南,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涼落一邊哭,一邊泣,還一邊踢打著他,“我……我討厭你,你……給我……給我走開,走開!”
他反問:“我走開你就不哭嗎?”
涼落聽他這麼說,反而哭得更兇了:“我不想看到你啊,席靳南,你就是全世界最讓我討厭的人!”
“是是是,我討厭……”席靳南點頭應道,“好好的,你哭什麼?”
“你管我!”
涼落偏過頭去,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想讓席靳南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
才剛剛這麼想,就聽見席靳南說道:“你這個樣子,我都已經看完了,還遮什麼遮?”
涼落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怎麼……怎麼就哭了呢?
涼落自己也沒想明白。在和席靳南吵得最兇的時候,矛盾最大化的時候,都控制了自己的眼淚,不在席靳南面前留下一滴。
可是現在……席靳南對的態度都了下來,輕言細語的,卻還就這麼毫無征兆的哭了。
果然,打敗的,不是席靳南的冷漠和無,而是他難得一見的溫。
被席靳南這麼一說,又這麼一想,頓時眼淚又開始嘩嘩的流了下來。
他口口聲聲的說,要和一生一世,為什麼又不顧的,執意要把許溫江到這個地步呢?
再怎麼樣,許溫江也不至于害到哪種地步。
席靳南完全沒有辦法了,將攬在懷里:“你要怎樣才不哭?”
涼落把眼淚鼻涕全都蹭在他的服上:“你放過許溫江!”
他頓了頓:“除了這個以外。”
涼落泣了兩下,又說道:“讓我搬回以前住的地方。”
席靳南臉一沉:“這個也不包括,其余的我都答應你。”
涼落一把推開他,轉從茶幾上連連了好幾張紙,胡的了一下眼睛,才說道:“我只有這兩個要求,你都不會答應,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涼落……”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你就當我是發瘋了,我哭……我不是因為你哭。”涼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是因為你弄疼我了。”
席靳南卻勾了勾:“我沒有說你是因為我才哭。”
涼落聽到他這句話,側頭瞪了他一眼,忽然起,就往樓上去了。
席靳南也沒有攔,看著的背影:“晚飯不吃了嗎?”
“不吃!”
見涼落“噔噔噔”的跑上樓去了,管家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客廳:“席先生,太太今天一直在廚房折騰,做的東西都糊掉了,不想吃也是正常的。”
“不能著,是在氣頭上。”席靳南站了起來,“讓人把飯送到房間里去。”
“是的,席先生。”
席靳南又抬頭著二樓,抬手了自己的。
他覺自己倒像是個純小男生了,不過就是這麼吻了吻,也在這里傻站著回味。
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許溫江趕出心里才對。
一想到許溫江,席靳南的眼眸頓時就冷了下來。
對涼落,他是舍不得一手指頭,但是對許溫江……那就不一定了。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要盡全力挽留才是。
他不能失去了,不能。
席靳南收回目,正要離開,手機突然再次響了起來。
涼城別墅里十分的安靜,這鈴聲一響,整個客廳都著回響。
席靳南看著隨時擱在沙發上的手機,眉頭一皺,沒有去拿。
管家快步的走了過去,拿起手機遞到席靳南面前:“席總,是沈峰。”
“我知道。”
席靳南看著那一直亮著的手機屏幕,一不,因為沈峰今天給他打過兩次電話了。
想干什麼?沈峰才回到唐雨蕓邊,又想給唐雨蕓出謀劃策了嗎?
鈴聲一直響,席靳南盯了好一會兒,才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席總,我是沈峰。”
席靳南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好好的照顧著唐雨蕓,又有什麼事,需要你打兩次電話過來?”
“我已經告訴唐小姐,的手正式啟了,希……見你一面。”
席靳南頓了頓,回答道:“不見。”
“席總……”
“如果你只是為了這件事的話,可以掛了。”
沈峰急急忙忙的說道:“席總,您這樣的話,唐小姐會很傷心的。”
席靳南微微一挑眉:“如果我去見了,涼落會更傷心。”
沈峰一時間語塞了。
席靳南說完這句話,再沒有猶豫,掛斷了電話。
他現在對唐雨蕓的最后一點責任,就是保一生健康,給一顆正常人的心臟。
那麼,他也不負什麼了。
涼落上樓回房去了,傭人也把晚飯送過去了,席靳南在房間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然后才回到書房,理公司里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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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紀世企業。
紀時衍在公司加班到了晚上八點,才從寫字樓里出來,上車回家。
他一上車,公文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坐在駕駛室里的周就遞過來一個文件袋。
紀時衍手接過:“這是什麼?”
“涼落小姐的照片。這一次……拍得比較清晰。”
紀時衍挑了挑眉:“怎麼弄到的?萬一席靳南發現了怎麼辦?”
“紀總,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周笑道,“今天涼落小姐從涼城別墅里跑出來了,去了席氏集團,又去了許氏,這來來回回的,我們的人總能拍到近照。”
紀時衍低頭看著文件袋,笑了笑:“今天倒難得出門了。”
“估計是為了許溫江的事吧,許溫江以前有過婚約的那位付小姐,去找涼落小姐了。”
“……倒也是容易心,什麼都不知道,只會一心一意的去幫助別人。”
周笑了笑,繼續開著車。
“以后還是不要去做這樣冒險的事了……我遲早會親眼見到,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急在這一時。不過你還是很明白我的心思,我有多想……”
紀時衍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拆開文件袋:“看你這麼自信的樣子,這照片,能比上次雜志上面,那些在場記者們拍的還要清晰嗎?”
“紀總,您看看就知道了。”
紀時衍第一次看到涼落的照片,是在娛樂雜志上。
當時,他已經認不出來,這個眉眼間帶著掩藏不住的落寞的人,就是當年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孩。
的邊站了一個男人,一個涼城最優秀的男人――席靳南。
紀時衍當時說不上來是什麼心。
文件袋被拆開,紀時衍把一疊厚厚的照片拿出來,在手上。
仔細看的話,他的手微微有些抖。
車里的線有些暗,路燈照進來的時不時的閃一下,影破碎。
照片果然拍很清晰。
清晰到,他都能看見耳邊被風吹的一縷縷發。
紀時衍穩住緒,認真的,一張一張看過去。
原來就算過了這麼多哭,遭了那麼多罪,也還是會笑的。
只是照片上,那笑容,苦而乏味,沒有一點喜悅可言。
厚厚的一疊照片,紀時衍每一張都看了好幾遍,才繼續看下一張。
車廂里一時間安靜下來。
“不錯。”紀時衍說,“是,真的是,就是涼落……”
紀時衍的盯著手里的最后一張照片。
照片里,涼落微微低著頭,下都藏進了寬大的圍巾里,劉海也被風吹到一邊去了,可是的角微揚,不知道在笑什麼。
紀時衍清清楚楚的看見,在涼落右臉上,靠近鬢角的那里,有一顆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痣。
這下,紀時衍完完全全的可以肯定涼落的份,不會錯了。
他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挲著照片上的,把的眉眼,都一一印在心上。
“涼落……”紀時衍低低的笑,“我終于找到你了,但愿……時間不算晚。”
只是晚不晚,從來不是他說了算吧。
老天自有安排。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紀家。
“到了,紀總。”周說,“照片您要留著,還是……老規矩?”
“留著。”紀時衍把照片重新裝回文件袋,拿在手上,“難得這麼清晰,還是我獨家的。”
周笑了笑:“紀總啊紀總,到時候您要是真的見到了涼落小姐,可別失態了才好……”
“但愿吧。也許……我那個時候連什麼是失態都不明白了。”
紀時衍低頭下車,甩上車門,大步往紀家別墅里走去。
他就把裝有照片的文件袋拿在手上,走了進去。
紀家其樂融融,正在準備晚飯,一家人都在。
紀時衍下大,笑了笑:“爸,媽,爺爺,,怎麼都在這里坐著?”
“等你一起吃晚飯啊……”紀老笑著說道,“看這累得,都痩了一圈了。我說孫子啊,紀世企業遲早是你的,這麼拼命干什麼!”
“爸爸代的工作,不敢怠慢。”
紀老疼這個孫子疼到了心坎里:“那也不要加班到這麼晚。”
紀父笑了笑:“男人嘛,總要工作為主。時衍,下次不要加班了,看看,你沒回來,一家人都得跟著你挨,不讓開飯。”
紀時衍點點頭:“下次一定注意時間。”
一家人氣氛很好,相融洽。
紀時衍卻一點笑不出來。
餐廳那邊已經在擺碗筷了,紀時衍卻跟出神了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連手里的文件袋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
還是傭人走過來,彎腰撿起來:“爺,您的東西掉了。”
紀時衍這才回過神來,手接過。
紀父眼尖,隨口問道:“時衍,這是什麼?公司的文件嗎?怎麼拿回家了,晚上還要理工作嗎?”
紀時衍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卻是對傭人說道:“你們都出去,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
客廳里一下子瞬間靜了下來。
紀時衍說這樣的話,明顯就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等傭人全部走出去之后,紀母才率先聲問道:“時衍,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紀時衍緩緩的說道:“其實……這應該算一件,好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文件袋:“爸媽,爺爺,,我……找到涼落了。”
他的話音一落,在座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出了震驚的神。
紀父率先反應過來:“你是說……涼落?當年涼家,和你青梅竹馬的那個丫頭?”
紀時衍點點頭:“就是。”
“這怎麼可能……”紀父失聲喊道,“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了。”
紀時衍搖搖頭:“沒有死,過的生活……也不知道到底是算好,還是算壞。”
涼落如今在席靳南邊,看上去錦玉食風無限,其實也苦。
紀時衍把照片重新拿出來,放在茶幾上:“這是的照片,您們可以好好看看。”
紀父紀母仔仔細細的看了每一張照片,紀老爺子和紀老也戴著老花鏡,不敢置信的翻看著。
紀父問道:“倒是有一點相似……但是,能確定就是涼落嗎?”
“我確定。”
從紀時衍回來開始,就一直沉默沒有說話的紀老爺子,這個時候沉聲開口了:“時衍,你有證據嗎?這件事,非同小可!”
“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查,在找充分的證據。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我是不會輕易就告訴您們的。”
紀老爺子又問:“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怎麼現在突然就有線索了?”
紀時衍回答:“那就要問席家了。這麼多年了,他們把涼落,藏得這樣好。”
“席家,怎麼又會牽扯到涼城的席家?”
紀時衍的話如同一枚又一枚的重磅炸彈,每一句都激起了千層波浪。
所有人都嚴肅起來,反反復復的看著照片上的人,依然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當年涼家的涼落。
客廳里一片安靜,只有頭頂上的吊燈靜靜的亮著,那照得照片都反。
“這件事,說來話長了,我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的。一直在暗中調查,沒有把握,不敢告訴您們。”紀時衍說,“現在我百分之百確定了,所以……也就不瞞著了。”
“你好好說清楚,”紀老爺子發話了,“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紀家和涼家,以前的關系也是極好的,兩家也算得上是世。
“是,”紀時衍回答,“不過爺爺,您還是要冷靜一點,注意緒。”
紀在一邊拍拍老爺子的手,臉也十分的凝重。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涼落死了,其實……并沒有。”
紀時衍輕聲的說著,語氣也不自覺的沉重起來。
這件事,他在調查的過程中,已經自責到了極點,現在又要重新梳理,在腦海里過濾回憶一遍,對他來說,又是一種折磨。
“涼落沒有死。”紀時衍繼續說道,“不知道被誰送到了一家孤兒院。”
紀老爺子沉聲問道:“孤兒院?”
“是的,涼落失蹤之后,其實是被人送到了孤兒院。在孤兒院里度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在八歲那年,有人率先找到了,并收養了。這個人,就是涼城席氏集團現任執行總裁,席靳南。”
紀父一震:“你這麼一說的話,我似乎有一點印象了。前一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席氏總裁神的第二任妻子那件事,這位第二任席太太,好像就涼落?”
“是的,爸。”
紀父喃喃自語:“我當時聽到這麼傳聞,也沒有在意這個名字,以為只是同名同姓罷了……誰知道,誰知道真的是涼落,涼家的千金小姐……”
“我也是從這個名字,開始著手查的。”紀時衍點點頭,回答道,“席靳南的第二任神的席太太,就是涼落。席靳南其實早在涼落十八歲那一年,就已經和領證結婚了,不過是婚。所以說這件事,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
紀家人頓時全部都目瞪口呆,比剛才得知涼落還活的時候,更加震驚。
席靳南竟然和涼落結婚了?
紀父問道:“時衍,涼落失蹤了這麼多年,你一直都在找,沒有放棄,可是也沒有任何消息。怎麼……突然就知道了這麼多,而且還這麼清楚?”
“那得謝席靳南。”紀時衍突然笑了笑,眼睛里卻是一片冰冷,“他如果繼續把涼落藏得這麼好,那我的確是沒有任何的線索和頭緒。偏偏,他把涼落帶到了公眾的視線里。”
那一場普普通通的商業聚會,和平時那些商業大腕,名媛千金們的聚會沒有什麼不同,卻因為席靳南攜涼落,這位神的第二任席太太出席,而占據各大新聞報紙雜志的頭條,時間長達好幾天。
紀時衍,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他找了這麼多年,找得毫無希的涼落,就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活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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