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晚上很涼,舒以安站在酒店外的那條街上茫然的看著車一輛一輛從自己面前駛過,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又能去哪。
燈火霓虹正濃之時,一位東方子穿著如此正式華麗赤著腳走在人行道上,并且看起來特別的失落無措,任是誰都忍不住側目。
大概是走的累了,大概是膝蓋疼的讓無法堅持再走下去,又或者是天空里細細的雨打的讓沒了走下去的勇氣。舒以安空的向四周看了看,不遠的廣場上不行人都為了避雨匆匆的從那里離開。倒是顯得原本熱鬧的廣場有些凄涼。
舒以安把鞋子扔在一旁,抱著雙呆呆的看著鞋跟那幾個名字拼音,忽然像個孩子一樣出聲大哭。
到底有多委屈呢?也不知道。
只知道自己心中悶的快要不上氣來,在舒以安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好像只有時才經歷過這樣大的哭拗,眼淚大滴大滴的砸在的擺上,膝蓋上,手背上,好像怎麼也不干凈。
路上有幾個好心的人企圖上前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否需要幫助。也只是胡的搖搖頭,聲音卻越來越哽咽。
因為舒以安現在才發現,當重傷的時候自己其實并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德國的房子不是的家,北京的別墅也不是的家,那些統統都是被冠以褚穆的名字賜給的容之所,小心的存活在兩人的婚姻之間,甚至都沒有提出先走的勇氣。因為在這場婚姻里,,是憑而生。
膝蓋隨著雨水的侵,好似里面像被扎了麻麻的針,一直疼到舒以安的心底里。
如果仔細的看,你就會發現,舒小姐的兩條膝蓋,有很清淺細微的疤痕。就連膝蓋骨都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微凸,這些疤痕從舒以安十八歲那一年,就深深刻在了今后的生命里。
故事,要從六年前說起。
舒以安出生在江南,也長在江南。舒爸爸當時是a市一所大學里哲學系的教授,年輕卻也是風度翩翩有鴻儒之志的人,舒媽媽同時也在a市的一所舞蹈學院任教師。溫婉大氣出自書香門第。
舒以安四歲那一年,就被母親帶到舞蹈學院接舞蹈的熏陶,年的舒以安話很,不似平常小孩子般的哭鬧,對于那些可以稱之為嚴苛的舞蹈作也都是一不茍的去做。
可能和基因也有關系,舒以安對舞蹈有著獨特的天賦。
十五歲那一年,已經在全國青年的舞蹈比賽中獲得極其出的獎項了。當時舒爸爸和舒媽媽仔細的商量了很久,也征求了小以安的意見。因為很多孩子都是在這個年齡放棄舞蹈專心學習文化課的,可是小小的以安卻告訴爸爸媽媽喜歡舞蹈,想一直跳下去。
舒爸爸舒媽媽是很寵兒的,對于兒的人生并沒有太多的期,只希能平安清淺的過完這一生,于是就隨著的喜好去了。十五歲到十八歲這幾年,舒以安這個名字是在同批學習舞蹈的孩子里知名度很高的,因為在不斷深造舞功的同時,文化課的績也極高。
國際的獎項,國的獎項不知被拿了多。
到了高考的時候,舒以安忽然收到了同年來自北京舞蹈學院的藝考通知,并且如果有機會還會被選去加拿大的學院深造。
舒爸爸舒媽媽很高興,當下就決定帶著去北京考試。
可是上天總會在你的人生最高點擱置一些障礙,用來改變你的軌跡。
飛機到達北京的時候是藝考的前一天下午,三口人乘著機場出租車打算去預定好的酒店。誰知剛下了飛機,天空竟然下起了暴雨,高速的能見度極其低。
高速路上有一段路段檢修并未設置告示牌,出租車司機也走了神。竟直直的把車開了過去,正好在挖的深坑里。舒以安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只聽的劇烈的挲聲音接著車子就轟隆一聲翻了過去。
隨著車翻出的,還有舒爸爸和舒媽媽的。
十八歲的在昏迷中醒來,旁邊是破碎的玻璃不知生死的出租車司機,整個人被倒著卡在車里。車外是閃爍的警燈,120醫護人員來來回回的嘈雜。拼著一清明的意識想出去尋找爸爸媽媽,卻只能到雙鉆心的疼痛。
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里。
醫生帶著悲憫的看著告訴在把自己救出來的時候,的雙卡在了前座上正好是膝蓋的位置,損傷了半月板。
今后想要再跳舞是不可能的事了,并且需要超強的意志力和足夠好的休養才能恢復基本的行走能力。
舒以安卻什麼都不聽,睜著干空的眼睛只怔怔的問。“我爸媽呢?”
醫生看著這個麗年輕的孩子卻再也不想說出接下來的話,因為從高速路上抬回的那對夫婦是當場所有醫護人員都到心酸的一幕。醫生安般的拍了拍孩瘦弱的肩膀。語氣悠長,“孩子,你節哀吧。”
就這幾個字,就了舒以安今后所有的噩夢。
因為舞蹈,舒以安十八歲之前的人生無比閃亮,也是因為舞蹈,舒以安失去了再跳的資格和雙親。
看著病房外灰蒙蒙的天空曾經絕的想,如果不來參加考試,如果不曾跳舞,也許的爸爸媽媽還是會幸福的生活在這個世上,也不曾變得煢煢孑立孤獨的在這世上。
所以舞蹈,是舒以安這輩子都不愿意再提起的過去。那是最慘烈最悔恨的過去。為此付出足夠大的代價,也曾發誓此生在不提舞蹈。
可是在自己二十四歲這一年,因為的丈夫重新記起了自己之前的日子,看著褚穆向自己的手,開始一遍遍的回想起自己學習舞蹈的那段時,穿著塑服在空曠的排練室里一次次的轉,一次次的彎腰旋轉,媽媽拿著潔白的巾給自己溫的汗,爸爸坐在臺下欣的笑………
可是當想跑出去告訴褚穆這些的時候,卻聽到陶云嘉的那番話,那時才明白,自己用那段記憶陪他跳這段舞的時候,恰恰讓他想起了和陶云嘉最甜的日子。
這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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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穆皺著眉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耳邊再一次傳來通話失敗的盲音。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快要十點了。
陶云嘉拿著酒杯跟在他后試圖寬他,“一定是先回家了。你今晚對這麼冷淡,生氣也能理解。”
打電話不接,第一次來德國對路線毫不悉,不通語言甚至在德國沒有一個朋友,一個人穿著那麼引人注目的禮服在晚上離開,這些條件在褚穆的大腦里迅速的過了一遍,卻是讓他越想越心驚。
“和哈倫德說我有事,先走了。”
“喂!!”
陶云嘉看著褚穆毫不猶豫離開的影,突然覺到自己是這麼的無能為力。因為此時的褚穆,心中想的念的氣的,全都是舒以安一個人,毫沒有自己的影。
手機淋了水,屏幕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定。舒以安吸了吸鼻子看著濃黑的天,打算起離開。
舒以安是那種會狠下心來重傷自己的人,所以一旦做了什麼決定,不會提前哭鬧,不會想別的孩兒一樣虛張聲勢。只會默默的起沒有任何言語的去做想做的事。所以就連離開都是平靜的。
走到褚穆的公寓門前,時間是十點半。
舒以安冷靜的站在房間門口思索了一下,這麼晚又下著雨,今晚離開的想法顯然是不明智的,倒不如趁著這麼狼狽的時候洗個澡然后睡一覺,明早再走。
所以說,就趁著這麼個糟心的時候。舒小姐的某些想法也還是有些呆萌的,哭過了發泄過了事就變的沒那麼難理了,毫沒有別人家的朋友那種臥槽啊這麼欺負人果斷拎包回去跟公公婆婆告狀的想法。
泡在浴缸里的時候甚至因為雙疼痛得到了緩解舒服的瞇了瞇眼。期間還不忘了用筆記本給自己訂了一張回北京的機票。郵件界面上,蘇楹發給的郵件一閃一閃的提示查看。
“聽說你霸氣的辭職了?怎麼,大神決定圈養你一輩子了嗎???快回話老實代!!!“
舒以安看著“圈養你一輩子”這幾個字,忽然悲傷的垂下了角。是啊,自己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了,就這麼被遣送回北京了,哪里來的一輩子,又跟誰一輩子呢?你該怎麼辦呢?舒以安,你個傻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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