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趕回臨沙城。

鬱歡翻牆而，正對上阿桑，姑娘哭哭啼啼，看著滿的鮮，嚇壞了，“您去哪了，一點訊息都冇有。”

初夏也是紅了眼，“瞧您臟的，奴婢去給您備熱水。”

冇探查到的半點訊息，隻知道在姑娘消失期間閻王複出大開殺戒，後有梅蘭竹四君圍剿，閻王已死，四君也僅剩二君。

鬱歡泡在水裡，隻覺得渾痠，果真是不能養，不肯去河裡洗澡，嫌河水臟嫌河水冰冷。

初夏則在外點了火盆，把這沾滿汙的裳燒了，許是鬱歡疏忽，蘭君的那封信還在裡邊。

——竹疑我，毒有蹊蹺，回，保重，蘭絕。

幸得汙了幾個字，猜不到青玄教頭上，初夏把信摺好，放在榻旁的桌上，有些話還是敞開了說，免得梗在兩人中間，愈行愈遠。

鬱歡沐浴完回屋，信手拿過桌前的信就著燭火燒掉，眉宇間有淡淡的不悅，“你看過了？”

初夏頷首，“是，奴婢不明其意。”

“終究不是自己人，用著不夠放心。”鬱歡闔著眼，睏倦極了，解釋道：“我曾在廟裡遇見過蘭君，那時的他還不是蘭君，差錯，因為我，他中了毒，我一直覺得有所虧欠，這次也是他把我擄了去，說是抓到了當初下殺手的那批人，讓我去辨認。”

前一句話讓初夏心涼了半截，“奴婢不疑有他，您平安便好。”

話音落下，姑娘已枕著繡枕了眠。

失蹤風波解了，修整幾日，便準備起程回京了。

而另一邊的山崖。

梅蘭二君順從地跟在戴著麵的人後，手裡舉著火把，照亮整個山，可見地上有些許新鮮的，還有幾個果核。

再繼續往裡走，是那個被忘在歲月裡的鐵籠，戴麵的男人手了鐵欄，指腹全是灰塵，藉著火可見其上還有個手印，他道：“確定不是嗎？”

梅君道：“確定，是個男人，民間有雌雄不辨的功法，習者形較常人都略顯小。”

蘭君順著話繼續說道：“之前屬下隨竹君去京都暗算狼主那次，的手比當年有過之，這次圍剿閻王，他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善使的也不是短刀匕首，而是長劍。”

二君言語中都帶有恭敬之意。

“看來是有人蓄謀已久了，多年前的事都清楚，那些也能知曉。”戴著麵看不出什麼緒，隻覺得那嗓音冰冷，連帶著裡的溫度都更低了，“終歸是我太縱養有些人了，野心昭昭，你說呢，蘭君。”

蘭君握著火把的手一，笑道：“屬下怎得有些聽不懂呢，知曉狼主真實份的人並不多，許是您多慮了，想大事者自然是什麼細節都不會放過，應是旁人。”

梅君未語，在思索著，他也懷疑了蘭君，所謂重傷，可看起來並無任何問題，而且他在京都的那段時間也是不知所蹤。

正想著，長劍便刺穿了他的膛。

“是啊，知曉事的人並不多。”長劍鞘，教主靜靜著那鐵籠，腦海中似乎想起了當年的畫麵，那份震驚他迄今難忘，“安逸的久了，連傷都不想，傷一隻眼，對不起拚出來的名號。”

說罷，他拂袖離去。

“屬下恭送教主。”

蘭君握著火把的手有些抖，這梅君是替死鬼了，若不然此時冇了生息的便是他。鬱歡，你真是揣得一手好人心。

不愧是經教主親自培養出來的刀。

....

適時，起程回京。

臨沙城門口，袁邢行大禮，不百姓也圍在城門邊觀，無不是激，其中還有王伯和王姑。

二老在的磨泡下，終於答應以照管的名義住在郡主府。

袁邢道：“固倫郡主深明大義，下恭送郡主，您一路順遂，平安喜樂。”

許博一聲不吭，整個人像是蒼老了許多，這一去，再抵達臨沙的，便是新上任，以及他的置文書。

鬱歡頷首，落下車簾。

回去的車隊了許多東西，那些京都帶來的玩意，都留在了郡主府，供王氏夫婦玩，單舟此行收穫甚，回去了定能獲賞。

說起來也不是冇有狗急跳牆之輩，雇了殺手想全滅了郡主府，但真正的好手最近都在愁著江湖最近的大事，冇空來接這一單，隻剩下一些無名之輩，自然敵不過軍。

也有人放火燒宅，結果百姓都自告勇地來滅火。

此兩事一出，臨沙城定有問題，那些將領便不再袖手旁觀了，也增派了人手在郡主府守著，保證的安全。

長路漫漫，鬱歡整日都窩在馬車裡看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就這樣安然無恙地過了六日，離京的距離也越來越近，這夜停在驛管休息。

初夏接了盆水，替姑娘換著左臂的紗布，見一聲不吭，好似冇有痛一般，“奴婢曾以為您和那些千金小姐冇什麼不同，生慣養的，弱弱，可實際上您比誰都堅強，那晚捱了刺客一刀也是悶不做聲，天底下好像冇有能讓您真正聞之變的事。”

知道，待到回京便無法再服侍了，私看信文，已是不忠。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該是怎樣便是怎樣，有什麼值得在意的呢。”鬱歡拾起襟把裳穿好，著腳走至窗邊站著，繁星點點襯孤月，“我這樣的人終是不值得的，儘人事聽天命吧。”

那背影不是悲傷，而是悲哀。

初夏拿著披肩替攏上，“您又在說傻話了，地上涼。”

鬱歡冇有回答，現在發呆的時間總是很多，倒也不是傷，隻是滿腦空白，當又做著和過去相同的事，當這雙手又沾上了鮮，總有些不知所措。

夜夜夢魘，怎麼也醒不來，在夢裡都是殺人，殺了又時倒流，繼續執刀繼續殺，可從始至終都未肯放下過手裡的刀。

敲門聲起，是餘善，“門口有個人找您，單首領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