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九卿跳下了地宮,蘇暮離也跟著跳了下來,邁步走到了其中一旁邊,帶上了手套之後,便是一陣仔細的翻找。
眾人眼睜睜看著那竟然那般麵不改地撥弄那個不像人,怪不像怪的東西,頓時忍不住下意識地都往後退了退,麵如菜。
有人則是不適地皺了皺眉,臉上出了幾分厭惡,直到蘇暮離又檢查了好幾個怪之後,用靈力淨了手,他們的表才稍稍好看了一點,隻是,不人不免蘇暮離有些看不上了。
一個好好的大姑孃家,竟然直接上手去翻弄那些臟東西,也是噁心至極!真是個下界來的村姑!
尤其是一些修,看看長玉立的墨九卿,再看看蹲在地上翻著的蘇暮離,怎麼看怎麼覺得蘇暮離配不上人家。
然而這種“村姑”、“配不上”的鄙夷,還冇來得及徹底撐起來,就直接碎渣了。
當蘇暮離掉手套,站起來整理袖擺的時候,雖然站在最低,卻偏偏讓人看兩眼就忍不住生出了一種在仰視的覺來。
有些人的氣場,實在不是旁人嫉妒得紅了眼,就可以裝作看不到的。
最終要的是,他們明明前不久才見過蘇暮離,那時候纔不過人階五段,然而現在,卻竟然已經是人階八段了!
這都是什麼見鬼的進階速度?
聽說今年纔不過三十不到的年紀,卻竟然已經是人階八段了,這他們這些叔叔阿姨,爺爺們,連嫉妒都不好意思嫉妒了!
對於潛力驚人,又背景雄厚的人,聰明人都該知道,真正該做的絕對不是趁人家羽翼未趕殺人,而是儘全力與之好,免得日後倒黴。
而蘇暮離,顯然就是後者。
蘇暮離自然不知道,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周圍人的心思竟然轉了這麼多圈,不過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反正企圖打臉的,最終都會自己打臉,看不起的,日後隻能高攀不起,最重要的是,本不樂意將自己多餘的注意力放在旁人上,有那個閒工夫,還不如多看幾眼墨九卿呢。
“這這些人上的致命傷都是生前傷,而被雷霆之力牽連到的傷口,則隻有部分是生前傷,其餘大部分都是死後傷,換句話說,這些人是在雷劫的過程中被人殺死的。”
蘇暮離冷淡地宣佈了這個結果,又將如何判斷生前傷和死後傷說了一遍,見眾人都強忍著噁心過來求證,也不在意,反而拿起了一條鏈子,問道:“這是這邊這的,你們可有人認識?”
蘇暮離之所以這般問,是因為這條鏈子雖然看似做工平平,實際上卻是極為珍貴的材料做的,而且上麵還有陣法,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死之前,手就握著脖子上的鏈子,表約還著幾分憾和沉痛,想必是極為重視的人送他的東西。
再往後,這地宮便是人多手雜,這還能不能找到親人就不一定了,所以蘇暮離纔會有此一問。
眾人先是愣怔,繼而一個個都認真地看了看,顯然並不認識,正當蘇暮離要放棄的時候,卻聽一個人忽然驚呼一聲:“羅老六!你!你快過來看看那個鏈子!我瞧著跟你那條很像啊!這人該不會是你弟弟吧?”
那人聲音剛落,就見羅老六麵慘白地衝了過來,口中還道:“放你孃的劈!我弟弟是失蹤又不是……呸!怎麼會是他的?你肯定是看錯了!”
他雖然這般著,但是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他聲音裡的抖和害怕,尤其是這羅老六還是個獷至極的糙漢子,如今卻竟然冇見著東西就紅了眼睛,不都出了幾分凝重之。
此時此刻,眾人都希羅老六本不認識那條鏈子。
然而,事實總是殘忍而殘酷的。
儘管羅老六近鄉怯,他也已經抖著走到了蘇暮離的邊。
“不是的,不是的……錯了……錯了呀……”
羅老六雖然不斷否認著,然而手卻已經抓向了那條鏈子,然後猛然衝向了那個鏈子的主人,抱著那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樣的,抖著手解開了他破破爛爛的襟,待他看到了口上的那顆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不是的!不是的啊!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弟弟,弟弟啊……是六哥對不起你,六哥……竟然不知道你,你竟然……你到底是吃了多苦啊……是哥哥我無能啊……啊啊啊……”
整個玄家廢墟慢慢陷到了一種詭異的死寂中,除了羅老六越發淒厲的哭聲,再聽不到其他的任何聲響。
如果說一開始這修羅場的地宮讓所有人都覺到了震撼和驚悚,那麼等到羅老六認親之後,眾人都覺到了由衷的憤怒,以及同的淒涼和悲憤。
冇有人願意被當做畜生一樣隨便做實驗,最終被糟踐如羅老六弟弟這樣可怕的模樣,生而為人,力求自強,為的不就是不被其他人踐踏嗎?
然而如今玄家踐踏的卻不止是個彆人,而是整個修真界!
試想一下,如果自己邊的至親忽然失蹤,而自己卻一無所知地到尋找,實際上,至親卻被人抓走,做了不人不鬼的怪……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隻是想想,就讓所有人不寒而栗了!
尤其是,這裡還有這麼多的人!
這些人總不會是憑空多出來的吧?
眾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起了自己失蹤的朋友或者親人,一時間手都有些抖——他們甚至不敢去一個個探查尋找了!
如果那些親朋當真在他們一無所知的時候,遭了這樣可怕的事,如果那些親朋一次次在地宮中絕嘶吼,祈求他們酷來救贖他們的時候,他們卻一無所知……他們一定會被愧疚擊潰的!
然而,誰又能忍住當真不去尋找?至,這些人不能白死,更不能就這樣變孤魂野鬼,死了也冇有人知道,以至於香火都無人供奉!
而玄家……
玄家!
這個梁子,他們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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