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一連串問題,直中要害,全都是這個案件的核心所在。
櫻蘭跪在地上,準備一一道來,豈料竇太後忽然站起,大聲喊道:“哀家不想聽在此妖言眾,快將這個霍後宮的賤婢拖下去!”
“還沒說話,太後怎就知道要妖言眾了?”邢春秋冷笑著瞧向,“這件事,是關鍵,太後不妨聽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竇太後抓著大宮的手臂,後背虛汗淋漓,櫻蘭還沒開口說話,就意識到自己大勢已去,偏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無從下手。
皇上不悅地看了一眼,“母後一把老骨頭,還是坐下來,聽這宮細細說來吧。”
就像打了霜的茄子,竇太後蔫在椅子上,仿佛老了好多歲,悠悠地看著櫻蘭。
櫻蘭微微抬起頭,看向,目鎮定,一五一十地講述起來,“回稟皇上的話,墨魁是太後命奴婢在前晚打碎了,前晚正是青瑤搬花盆的那一晚。奴婢打碎墨魁以後,太後又讓奴婢栽贓給青瑤,說是奴婢親眼看見打碎的。”
說到這裏,皇上心裏一陣痛,怨憤的小眼神還看了竇太後一眼。
“櫻蘭!你可知道詆毀太後娘娘是什麽罪名嗎?!”大宮沉聲威脅道。
“這是事實,並不是詆毀,姑姑應該比奴婢還清楚。”櫻蘭早已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哪裏還在乎他們的威脅,於是繼續說道,“書確實是奴婢親手寫的,與邊這位辛者庫的宮無關,所有證、人證,也都是太後一手造的。太後命奴婢寫下書,然後自盡。加上太後準備的各種偽證,如此一來,所有罪名都青瑤的了。”
“一派胡言,空口無憑,你口口聲聲說是太後命令你,那你可有證據?”大宮依舊想要力挽狂瀾,然而這件事在櫻蘭出現以後,就不可能再逆轉了。
竇太後算計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卻栽到了自己人手中,還是一個小宮。
按理說,小宮的家人全部被在手掌心,怎麽會沒死,最後還倒戈了呢?
隨著竇太後的疑,櫻蘭開始替揭開了答案,“原本按照計劃,我是應該溺死在水井中,沒曾想,是玉槿姑姑救了我,告訴我,隻要將一切真相說出來,皇上就能為我做主,沒有任何能威脅得了我的家人。”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部分,玉槿告訴最重要的是,隻要說出真相,竇太後就會失勢,那時候,誰還敢的家人,與皇上作對?
“奴婢可以作證,櫻蘭說的句句屬實。”玉槿在一旁助攻。
如今是櫻蘭自盡,而非謀殺,還被玉槿撞見,那麽玉槿就是人證,至於證,櫻蘭說道:“太後手裏的證都是偽造的,隻要皇上一徹查,就能查出端倪。”
皇上臉沉冷,一言不發。
當朝的一國太後,居然設計陷害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真是糊塗!
“這些年,朕一直百般容忍著母後的所作所為,隻念在你當初對朕的幾年養育之恩,沒想你不但沒有恤朕,還愈發變本加厲,在後宮挾勢弄權、專橫霸道,完全沒將朕這個養子放在心中,更加沒有為朕分憂過。”
他語氣沉沉,痛心疾首地闡述這些年,他心裏的苦悶和無奈,“你為後宮之主,執掌印,卻沒有還後宮太平,總是帶頭鬧事,你以為朕當真去頤養天年,什麽都不知道了嗎?”
“皇帝,哀家錯了,是哀家聽信讒言,哀家罪該萬死,還請你不要說這些話來哀家的心窩子。”竇太後老淚縱橫,麵上後悔不已,要不是蔚安死在蔚青瑤手裏,一大把年紀了,又怎麽會管這些事?
“老了,我們都老了。”皇上滄桑一笑,“朕就當母後是老糊塗了,這件事,咱們就此打住吧。”
好歹是一國太後,置得太難看,對誰都沒有好。
他無奈地看向邢春秋,“邢國舅,你看在我一個糟老頭子的麵上,放過一回可好?”
邢春秋沒說話,而是轉向蔚青瑤,意思說話權給。對著他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一朝皇上親自開口,不同意還能怎麽辦,做這麽大的一個局,效果卻甚微,但他們難道就不鬥,任由別人算計嗎?
不管能不能扳倒對方,他們都要努力反轉每一個陷阱。
皇上得了他們的寬恕,這才轉向竇太後,“這印,就暫且於兒臣,母後年歲已高,不宜折騰,就且在這清和宮頤養天年,不必折騰著去春梧園了。”
竇太後一驚,“那這印,你又想給誰?”
“這事無需母後心,母後以後也莫要再問後宮和朝堂上的事了。”皇上說罷,神鬱鬱地起離開了。說起來難,更難的是他那盆墨魁吧。不過用一盆墨魁,換下竇太後手裏的印,也算值了不是?
皇上一走,東樓池月也沒道理繼續留在後宮,他雖想扶一把竇太後,奈何這件事蔚青瑤做得滴水不,本沒有他話的餘地,看完一場彩大戲,朝竇太後行了一禮,隻好跟著皇上一起走了。
看來蔚府和竇氏一族,九皇子最終是得棄了。
接著,宮人們進來抬走丹翠的,櫻蘭也被帶了下去,雖授命於太後,最後也翻案澄清了,功過相抵,但最後也是不能繼續留在後宮了。
玉槿給了一些銀錢,讓回了自己的家鄉。
印懸而未決,這後宮,看來又得有一場廝殺了。
出了清和宮。
蔚青瑤決定還是跟玉槿回頤華宮,邢春秋也沒阻攔,便離開了後宮。
走在高大的紅牆,蔚青瑤麵平靜,仿佛適才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毫沒覺得自己在鬼門關裏走了一遭,“丹翠是怎麽死的?”
“一個不聽話的丫頭,拿來當做替罪羔羊最合適不過。”玉槿沉聲解釋道。
蔚青瑤微微頷首,神莫測。
在和玉槿見第一麵的時候,私底下,玉槿就對悄悄了自己的份。
玉槿不是狄國人,也從未在戎府當過值,份幹淨,但為何要幫助蔚青瑤,隻因一家曾經因為災荒年,流浪在外過一段時日,差點死。
而就在那段艱難的歲月中,他們遇上了同為乞丐的蒼妍等人。
蒼妍等戎府人能力出眾,之所以乞討,不過是因為狄國皇上的聖旨,所以並不會像真的乞丐那樣窮困潦倒,看到奄奄一息的玉槿一家,他們便出援手,幫助他們度過了難關。
因此,這恩就算結下了。
此次蔚青瑤進宮,蒼妍就啟用了。
而辛者庫裏的東湘雲,隻是他們讓故意出馬腳的幌子,引得竇太後上鉤而已。
“你打算回頭怎麽跟雲妃代?”蔚青瑤又問,私自行,而且扳倒的還是自己的大姨,雲妃怎麽也要大發雷霆。
玉槿聞言一笑,“姑娘不必擔心我。在這一切以前,蒼妍已經代好了後路。”
蔚青瑤微微頷首,也沒有再多問。
清和宮裏頭的消息被封鎖,因此當玉槿帶著蔚青瑤安然無恙地回到頤華宮時,雲妃看到以後,目圓瞪,像見了鬼一樣,“你怎麽還回來了?”
蔚青瑤一笑,“我怎麽就不能回來了,我可是無辜的。”
竇太後的計劃,是蔚綰出的主意,雲妃也清楚,所以才這麽吃驚,反應了一瞬,這才覺出事不妙,慌忙問道:“你把太後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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