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睜開眼，對上一臉錯愕，眼角還掛著淚珠的青梅，蒼白的角輕輕一揚。

“青瑤姐，你快嚇死小梅了！”青梅一把撲過去，抱著的脖子，眼淚再度決堤。

蔚青瑤摟著的脖子，眼眶微紅，笑著罵道：“傻丫頭，你哭什麽，我隻是昏迷了，又沒死。”

“嗯嗯，我知道，我是開心。”青梅說什麽也不撒手，破涕為笑。

龍孤歡和軒轅暝，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心裏懸著的石頭，這才放了下去。

軒轅暝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遞給，溫一笑，“你都快把本王嚇壞了。”

“王爺不是已經打定主意去追雪路了嗎？”接過他手裏的水，笑著打趣。

軒轅暝笑容一滯，繼而又尷尬不失禮貌地一笑，“你都聽到了？”

“嗯。”煞有其事地點頭。

對上戲謔的眼，他也沒有心虛，反而厚著臉皮說道：“本王這是用激將法，想讓你快點清醒過來罷了。”

“你是王爺，你說的都對。”蔚青瑤也不繼續跟他追刨底，看向龍孤歡，“九殿下也來了？”

龍孤歡微微頷首，看來適才發生的一切，都知道，隻是不了罷了。

現在他可能還等在外麵。

蔚青瑤心裏過不去，這麽多人替心，虧得剛剛還想就這麽一走了之算了，“能勞煩你過去跟他報個平安嗎？”

他看向默不作聲的軒轅暝，軒轅暝點了點頭，他才出了清涼臺。

現在隻是有些虛，但不想留在這裏過夜，“青梅，馬車在外頭嗎？”

“我送你吧。”軒轅暝起，走到邊，自然地將打橫抱起，緩步走出清涼臺。

看到他的作，微微一驚，想要掙紮起，但一想到自己子這麽虛，恐怕下來也得靠青梅攙扶，隻好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此時正是深夜。

涼風陣陣，屋簷下的花燈搖曳，守夜的婢和下人，遠遠地看著這一幕，眼中豔羨不已。

一個耀如天神，一個絕如仙，飄飛，青纏繞，羨煞旁人。

青梅跟在後麵，看著這一幕，不由得都呆了。

到旁人驚豔的目，蔚青瑤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又低下了頭，“軒轅暝。”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低沉的嗓音，使得寬厚的膛微微了一下。

沉默了一瞬，終是開口，“允兒，不是你刻意死的？”

“不是。”他坦然回道。

緩緩點頭，“那你為何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不管是死，還是想讓死心塌地離開王府，這都說得通，因為他們一開始的陣營就不同，而隻是蔚府的一顆棄子，他折磨，隻是想對付蔚府。

“因為，我知道你不是蔚安的兒。”他腳步不停，神莫測，“所以，我在殺儆猴。”

那麽這一切就都通了。

可他生殘忍，就算現在戴上了麵，那也不是真實的他，既是如此，無論他怎麽努力，也不會為他的真命天。

就算沒有允兒的死，依著裏的現代靈魂，在王府的委屈和折磨，也沒有減半分，所以的心意也不會變。

隻是這些日子，若沒有他的幫助，也不可能順利走到現在。

所以，會撤了對他的計劃，從此兩人橋歸橋，路歸路。

“你的真命天，真的這麽重要？”問。

他頷首，“如果能找到一個真心喜的子，也許我會不顧什麽真命天。既然沒有喜的子，那就退而求其次，選個命定的子也可以。”

看他渾然不在意的語氣，心裏也沒氣，“那我祝你找到你喜的子吧。”

“這事強求不得。”他回道。

角一，強求不得你自己，你就來強求我？

知道他腦子跟尋常人不一樣，也就不再多說，不如閉上眼休息。

來到王府大門前，蔚青瑤睜開眼，卻看到了等在不遠的軒轅夜，一株梨花樹下，他孤獨地站在那兒，看著他們，影被花影籠罩，看不清他的神，隻覺得給人一種悲傷的覺。

軒轅暝也看到了他的影，沒有往日的冷嘲熱諷，而是什麽也沒說，直接抱著蔚青瑤上了馬車。

在上馬車的那一瞬，看到樹下的他轉過，默默離開了。

“心疼了？”軒轅暝平靜地問道。

蔚青瑤不想搭理他，翻了，靠在了車廂上，看著車窗外。

心疼了？

隻是有點覺得對不起他。

不止是他，還有東樓池月，這些人，都是複仇的工，可是他們卻對都付出了真心，不管是友誼，抑或是別的什麽。

隻有，阻斷了所有人的侵，活在自己的仇恨中，自私又可悲。

青梅跳上馬車，跟著車夫在前麵趕馬。

此時站在府門前的龍孤歡走過來，同軒轅暝告了辭，看了一眼蔚青瑤，也離開了王府。

馬車徐徐前行。

馬車中的蔚青瑤不說話，軒轅暝也沒有再打擾休息，二人一路無話，直至馬車停在鳩淺居，他才抱起，一直將送到了室的床榻上。

“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尋太醫為你看診。”叮囑完，他轉走。

一把拉住他的寬袖，目真摯，“今夜，多謝。”

“客氣。”他角一勾，笑容爽朗而，然後瀟灑地轉，大步離開了室。

青梅走過去相送，然後關上門，這才急急來到蔚青瑤邊，皺眉問道：“青瑤姐，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突然暈倒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加上了點刺激，就昏倒了。”能說自己靈魂出竅嗎？不能。

不是不想告訴青梅，而是不想過多擔心，那個哭得傷心絕的傻丫頭，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如果非要說個可靠的理由，猜測，可能跟太過頻繁使用黑狐有關，畢竟黑狐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使用次數多了，很有可能讓和這分離，進到另一個虛無的世界。

但這也隻是的猜測，若要證實，可能還要繼續觀察觀察。

青梅見一臉疲憊，也不好再多問什麽，為掖好被角，熄了燭火，也乖乖地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著頭頂的蚊帳，蔚青瑤開始想這一天發生的事，以及往後的打算。

除了軒轅暝，蔚府一家人惡貫滿盈，就算就此罷手，他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必須將眼前的計劃完，才能安心離開京都。

想了一會兒，實在困倦，閉上眼，緩緩進了夢鄉。

在夢裏，見到了現代的父母，三個哥哥，一家人又團聚在了一起。

一夜好夢。

翌日。

是個雨天。

細雨綿如織，飄落到地上，潤無聲。

窗前，擺放了一張書桌。蔚青瑤坐在書桌前，繼續抄寫著佛經，希的允兒能夠早日投胎，回到一戶平常幸福的家庭。

青梅做完家務，站在門前看著院子裏的千瓣桃紅樹，就如這春雨一般，心清新明亮。

自從得知小世子的死，是個必然結局時，大家的心境就變得不一樣了。而主子也如同獲得了新生，今天就是一個新的開始。

細雨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雨水從屋簷流下，掉進水坑裏，叮咚作響。

蔚青瑤寫完最後一個字，將筆擱在硯臺上，抬眸看向窗外的雨景，朦朧而雅靜，角微微揚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這時，院外大門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