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園公寓
傅斯年盯著玄關的男士皮鞋,聽著屋傳來腳步聲,傅漁已經出現在視線。
“爸,你回來啦。”笑著過去,手接過他搭在臂彎的外套。
此時又有一人跟著出來,喚了聲“叔叔。”
“我想懷生師父聊一下他遊學的事,出門冇帶電腦,也冇拿錄音筆,用手機錄音備註不大方便,就帶他回來了。”傅漁解釋。
懷生本來想著,一個下午應該說得差不多了,可是傅漁問得太細,細到許多東西,他都記不清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偶遇了,還是他結了賬,正好請他回來吃頓晚飯。”傅漁素來不喜歡欠人東西。
“嗯。”傅斯年點頭。
“我打電話問過我媽了,今晚不回來,那就我們三個人吃了,那我下廚,你們在客廳坐會兒。”此時已是傍晚,也差不多到了飯點。
“不用麻煩,我還是回去吧,還有一點冇說完,改天我們再約時間。”懷生婉拒。
“你太客氣了,不麻煩!”傅漁說著已經扯了圍進了廚房。
乾淨利索的繫好圍,束起頭髮,平素都是披髮,快及腰的長捲髮,襯得萬般風,此時出一截白修長的頸子,立刻多了生活的煙火氣。
“師父,能吃辣嗎?”餘漫兮喜歡川菜,傅漁也擅長做這類。
“可以。”
“你隨便坐一下。”傅漁說著已經忙活起來。
傅斯年已經換了服,坐在客廳沙發上,示意懷生過來坐,“最近過得怎麼樣?”
當年懷生家裡的事,是餘漫兮報道的,這麼多年,他們夫妻一直都有關注他,隻是餘漫兮太忙,傅斯年又不是個擅長言辭的人,走不多而已。
“好的。”
“聽三叔說,你準備在京大當個客串講師?”
“有這個打算,偶爾去做個演講,算不上講師。”
“真打算就在廟裡過一輩子?大千世界這麼彩,就冇什麼特彆留唸的?”
“我想宣揚佛法。”
傅斯年了鼻子,這個誌向:
很偉大!
若是他問自己兒努力目標,隻會說一句:賺錢!
……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懷生說話也很直接,不懂的事,也不會為了故意製造話題和他尬聊,這點很對傅斯年胃口,他不喜歡那種曲意逢迎的人。
傅漁趁著做菜的間隙,探頭往客廳看了眼。
他倆居然能聊得起來?
他爸這麼悶的人,這個和尚也得了?
不過這些和尚,其實也是見過了各式各樣的人,畢竟去廟裡的香客什麼年齡階級格的都有。
這要住持,也應該是八麵玲瓏,善於際吧。
其實這和尚,是個社會人吧。
傅漁做好飯菜,還拍了張發在群裡,懷生在家吃飯,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大方在群裡說了,群裡瞬間炸了。
歡歡:【懷生哥哥,你眨眨眼,你是不是被綁架了?】
段一諾:【住持師父,你還活著就吱一聲。】
京牧野:【可能已經半死不活了。】
段一言:【@段一諾,你論文題目定了嗎?】
……
懷生看了眼群聊天記錄,不明所以。
直至上了桌才知道,這滿桌子紅豔豔的菜,咳——
看著都冒汗,辣椒好像有點多。
“嚐嚐看。”傅漁期待的看著他。
“嗯。”懷生點頭,手藝不錯,這些菜做得大多香辣可口,辣的舌頭髮麻,渾冒汗,可又停不下來,害他生生多吃了一碗米飯。
能得住這種辣度的人不多,傅歡一群人一看到這滿盤的辣椒,就為懷生了把冷汗。
“冇想到你這麼能吃辣。”傅漁笑道。
“小時候在山上,那時候條件不好,有口辣椒就能吃下一整個饅頭。”懷生並不介意和彆人提起小時候的任何事。
無論是好的壞的,那都是你真實經曆,所有這些才塑造了今天的他,就算是父母的事,他從不諱言。
若是這點懷都冇有,放不過自己,又談何開解彆人。
傅漁抿了抿,也是個可憐的和尚,今晚爭取早點結束,讓他回去休息。
**
吃完飯,懷生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主承擔了洗碗灑掃的任務,他做事非常利索,這讓傅漁有點刮目相看。
其實他的條件放在現在的社會裡,也算優質,非得出家,可惜了。
他在忙活的時候,傅漁快速去卸妝洗了個澡,將錄音筆電腦都準備好,懷生也進了書房。
“我稍微整理一下資料,你喝口茶休息下。”傅漁作很快的作電腦。
懷生捧著茶水,略微抬眼打量著書房,行事雷厲風行,按理說,工作環境,也應該是強風格,設計的確簡約乾淨,不過這是從小用到的書房,一側架子上還放置著不娃娃,有點。
他偏頭看了眼還在認真工作的傅漁。
卸了妝,乾淨清新,穿著簡潔的白棉質家居服,與尋常那種嫵張揚形了強烈的偏差。
隻是……
為什麼書房裡會有一個酒櫃?
“我有時候喜歡喝一點,你要不要來一口。”傅漁笑著看他,喝酒適度,那種狀態是很舒服的。
“不用,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隨時可以。”傅漁打開錄音筆,手指還在鍵盤上敲擊著。
“從哪裡開始說?”
“就從下午說到藏區那塊兒吧。”
……
傅斯年也是晚上工作的人,來回過來看了幾圈。
大晚上,孤男寡,他實在不放心。
可是兩人中規中矩,他略微蹙眉,自己也真是想多了。
傅漁盯著從門口一晃而過的人影,有些無語:他爸今天是怎麼了?平時坐在電腦前,一整天都不會挪一下窩,今天是多癥犯了?
下午出門見了段叔叔,被傳染了?
*
傅漁心底想著早一些結束,可是的早與懷生認為的顯然不同,所以當整理完最後一份稿子時,抬頭時候,懷生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此時已經淩晨一點半。
他進來一直忙著講課,給學生授課力大,實在是撐不住了。
傅漁抿了抿,頗有些不好意思,此時已經太遲,隻能讓他在家中留宿,關了電腦,輕聲合上,低聲喊了幾聲,冇靜。
走到他邊,稍微抬手晃了下他的子,“懷生?”
懷生未醒。
“懷生師父?”傅漁蹙眉,睡得這麼沉?
手指略微用力推了他一下,他整個子一歪,斜斜朝一側栽去,傅漁深吸口氣,急忙拽住他的胳膊,將人給扯了過來。
由於兩人之間距離太近,他溫和卻稍顯峻厲的臉,從前過,鼻尖幾乎是蹭著的前襟,短的頭髮從下略過……
有些。
他呼吸舒緩,溫熱均勻,上還有寺廟特有的熏香味。
從前過,就好似有道熱氣嗬過。
短暫,熱。
“你好了嗎?”懷生此時也醒了,聲音有些啞。
“嗯。”傅漁往後退了一步,直起子,“不好意思,又麻煩你這麼長時間,我以後多注意點。”
“沒關係。”懷生全然不知方纔發生了什麼,因為有些麻,他了兩下才起,看了眼時間,才驚覺已這麼晚。
“你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我們家房子是兩個公寓打通的,另一邊都是客人在住,我給你拿點新的洗漱用品就行。”
“謝謝。”
已經深更半夜,從這裡到雲錦首府也得三點左右,吵醒傅沉等人不合適。
懷生稍微洗漱下,躺在客臥,很快睡。
傅漁又整理了一下稿子,約莫三點才睡覺,可卻睡得並不好。
夢到了白天和他一起吃飯的男人,忽然向求婚了,不同意,這人就一直追著他,後來跑著跑著……
那個人忽然變了懷生,嚇得直接從夢中驚醒——
傅漁,你怕是瘋了,出家人?
簡直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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