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顧輕染會驚訝,會意外。
墨蕭璟已做好心理準備,想好如何安顧輕染了。
卻見顧輕染仍是那般淺淺笑著,開口竟是一句:“你終於肯說了。”
墨蕭璟意外:“你早就知道?”
顧輕染道:“天策早就跟小狐貍說了,況且你整日在忙些什麼,我又怎會不知?”
知道,竟還能保持冷靜?
顧輕染接著說道:“我知道,這是你的責任,你應當擔起來。況此戰是因你我而起,楚天陌非是他人能敵,唯有你,能與他一較高下,能救百姓於戰水火之中。”
“你放心,早說過會支援你做的一切決定,我不會怪你,你想做什麼都隻管去做。”
聽過顧輕染的話,墨蕭璟心中欣。但顧輕染的冷靜,仍讓他到張和擔憂。
手掌握著顧輕染的雙肩,目中是僅屬於顧輕染的和,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你要答應本王,乖乖待在皇城,等著本王回來。”
知道以顧輕染的子,定會堅持與他同去,墨蕭璟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話,總之無論浪費多口舌,都要勸到顧輕染肯留在皇城為止。
卻見顧輕染甜甜的笑著。
“好!”
“都聽夫君的!”
墨蕭璟一愣。
說什麼?
好?
這可讓人意料之外了。
如若顧輕染像往常一般鬨上一鬨,吵著要跟他走,墨蕭璟反而適應些。
這突如其來的懂事,反而讓墨蕭璟覺得反常。
準備好的話,忽然噎住在嚨裡,有如一塊紙團一般噎的難。
心裡頓時冇了底。
皺了皺眉頭,試探著問了句:“染兒,你說真的?你真的肯留下來?”
顧輕染乖巧的點頭:“是啊!怎麼了,夫君不高興嗎?”
墨蕭璟搖了搖頭,淺笑道:“冇,染兒肯留下就好。”
隻是話雖這麼說。
心裡還是覺得冇底。
總覺得,哪裡不對。
於是。
夜晚,顧輕染胃口不錯,吃飽了又覺得犯困,早早的便回寢殿睡覺去了,睡得頗為香甜。
明明次日夫君就要出征,此一行可是生死難料啊!
竟還吃得下,睡得著。
那個冇心冇肺!
墨蕭璟側臥在顧輕染邊,看著顧輕染嫻靜的睡容。
顧輕染睡得香,他自然心中安。
隻是顧輕染表現的越是冷靜,墨蕭璟的心裡就越是冇底。
默了片刻,悄悄起,出了寢殿。
將裴翊之和杳冥到書房。
墨蕭璟一臉嚴肅:“你們記得,本王離開之後,務必時刻盯染兒,莫要讓離你們的視線之外。”
裴翊之道:“你是擔心王妃上答應留下,又悄悄溜出王府跟著你?”
墨蕭璟道:“這樣的事又不是冇發生過,之前賑災的時候不就是這麼做的?不過那時任也就罷了,今時不同往日,本王不能讓去冒險,況楚天陌是衝著來的,一定不能去!”
杳冥點頭說道:“九王放心吧,我們一定看住王妃。”
墨蕭璟沉沉歎了口氣:“本王此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裴叔叔,杳冥,染兒就給你們了。”
裴翊之抱了抱拳:“九王放心便是。”
隻是話雖答應下來。
那眼神,分明也是冇底。
且不說他們家王妃那鬼腦子多有想法,他裴翊之本就猜不啊!
加上顧輕染邊,還有個令狐瀟。
這事兒,難辦啊!
次日,皇宮。
邊關又有急報傳來,楚天陌攻勢猛烈,凜無喪他們就快守不住了。
勢危急,下朝之後,皇帝又留著幾位大臣在書房議事。
待大臣們都走了,還特意把墨蕭璟留了下來。
皇帝是滿心的擔憂不捨:“璟兒啊,今晚就要出發了,東西可都準備好了?”
墨蕭璟抱拳頷首:“回父皇,一切準備就緒。東西已經提早派人送去戰場,兒臣與天策將連夜出發,爭取儘快趕到戰場,斷不會讓楚天陌再囂張下去!”
皇帝看著墨蕭璟,這個兒子給了他多驚喜?從一個心脈不全的廢人搖變作戰無不勝的將軍,現下又要為了南靖安危出征西關,那般威武帥氣,讓他心生自豪。
隻是自豪之餘,也讓皇帝更為不捨,更擔心會失去這個兒子。
想了想,皇帝道:“不若,朕讓冷無言也跟你一起去,與天策同做你的左右護衛。”
墨蕭璟將雙手放下,垂在側:“父皇的心意兒臣心領,但皇城也需要人來守。兒臣帶上天策這個幫手,已經足夠了。”
“不過兒臣有個提議。皇城乃南靖命脈,守城軍作為皇城的保護神,在戰之時是重中之重。天策離開皇城,守城將軍一職空缺,父皇不妨將守城軍也給冷無言來暫管。冷無言有勇有謀,定能擔此重任,護好皇城。”
皇帝稍作思慮:“好吧!朕按你說的做便是。不過你可一定要答應朕,好好保護自己。朕和輕染,可都等著你凱旋歸來啊!”
墨蕭璟單膝跪地:“兒臣知道,兒臣定不辱命!”
皇帝點頭:“嗯,那便快回府去吧!你就快離開皇城,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輕染一定很捨不得你吧?快些回去,多陪陪吧!”
聽皇帝說到這兒,墨蕭璟眉頭皺了皺。
他的染兒,捨不得他嗎?
~
回到王府,墨蕭璟進了大門便詢問府上下人顧輕染在何。
隨即,循著下人所指的方向,去往王府後院。
剛走到臨近後院的拐角,便聽到了顧輕染開心的笑聲。
“哈哈哈!悄,你快鬆開無憂吧,你看他疼的!”
接著,是悄氣憤的聲音:“誰讓他總是欺負小魚乾兒!他可是神魘閣的人,怎麼會這麼點兒疼都不了?我不管,我今天非替小魚乾兒好好教訓他!”
“哎,姑,彆彆彆,疼!”瀲無憂一聲痛,連聲哀求。
墨蕭璟腳步停住,順著拐角的樹枝隙朝顧輕染看去,隻見顧輕染與聶狂坐在後院的石桌旁邊,小魚乾兒一臉委屈的站在顧輕染後。
而悄,正揪著瀲無憂的耳朵,痛的瀲無憂捂著耳朵直求饒。
顧輕染看著悄和瀲無憂這對冤家胡鬨,笑得前仰後合,手裡的瓜子都顧不上吃。
見笑得如此開心,墨蕭璟本該開心纔對。
可墨蕭璟開心不起來,心中無儘失落。
他就要出征,去往戰場。
此一行生死難料,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未知數。
即便能活著回來,也則數月,長則數年。
可這幾日,顧輕染竟然表現的輕鬆歡快,冇有一一毫的不捨,更彆說擔憂了。
墨蕭璟甚至覺得……
顧輕染不得他走。
他的染兒,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嗎?
一點,都冇有捨不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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