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人？”顧輕染柳眉微挑。

“冇錯！”墨賢的語聲已經開始虛弱，可表還是那般惹人生厭：“西蜀用蠱毒培養出的人，形、力量、速度，都遠遠高於常人！你那個暗夜狐，就算再厲害，又是人的對手嗎？”

墨賢原以為，顧輕染聽了這番話，定會擔憂起令狐瀟的安危，到時他便可以令狐瀟的下落為條件，要求顧輕染停下機關。

顧輕染也確實出了擔憂的神。

皺了皺眉頭，出口之言，卻是出乎墨賢意料之外。

顧輕染道：“小狐貍的記錄是同時對上四個人，你們有幾個？”

墨賢震驚看。

乖乖，一人對上四個人？

當下角搐：“你，你吹牛的吧？”

“醫聖！”

忽在此時，令狐瀟的聲音自院門傳來。

顧輕染抬眼看去，揚一笑：“看來，已經有答案了。”

聽到令狐瀟的聲音，墨賢簡直驚呆了。

這個年，真的能一人打敗四個人？

那他帶來的兩個人，豈不是小兒科了？

天吶，這還是人嗎？

可事實就在眼前，令狐瀟毫髮無傷的扛著他的掠影劍，邁著瀟灑的步子走進院。後還跟著兩個高大的影，低著頭，鼻青臉腫。

墨賢看過去，看清那二人的樣貌，瞬時到滿心絕。

那不正是他帶來的兩個人？

隻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被令狐瀟打這個鬼樣子，馴得服服帖帖！

不是說人力大無窮、無人能敵嗎？

隨著令狐瀟的腳步走進院中，顧輕染旋茶杯，將機關停了下來。

貓頭收起，鐵彈停下攻擊，墨賢腳踝的兩個鐵爪也鬆了開。

滿地的鐵彈神奇的陷泥土之中，牆壁和院子裡都很快恢複了原狀，一點痕跡都冇留下。

墨賢冇有想到顧輕染真的會放過他，當下隻覺得死裡逃生一般。回神後做出的第一反應，便是想要立即離開這個院子，離開顧輕染的視線。

可他實在傷得太重，稍微喚，便是口吐鮮、疼痛難忍。趴在地上，連起都起不來。

令狐瀟走到墨賢旁，低頭看了眼墨賢這幅鬼樣子，忍不住嘖嘖了兩聲：“哎呀，這不是賢王嗎？不對，賢這個封號早就被狗皇帝給收回去了，那麼現在該稱呼一句，二殿下？”

墨賢看著近在眼前的令狐瀟，隻覺得滿心驚懼。

當下不知是因疼痛還是害怕，墨賢竟是渾抖。不敢直視令狐瀟的眼睛，低下頭，抖著說道：“兩位，你們放過本王這一次吧！本王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找你們的麻煩，本王發誓！”

“況且，本王畢竟是皇子。殺了本王，你們也不會好過。”墨賢說話間，抬頭看向顧輕染：“本王若死在你的手上，你也不好跟父皇待，不是嗎？”

顧輕染不屑一笑。

起，走到墨賢前，蹲下來冷冷看他：“你認為，就算本尊殺了你，你父皇又敢拿本尊怎麼樣？”

這樣的語氣和眼神，驚得墨賢心跳都幾乎停住。

是啊，這兩個人，一個是玄冥醫聖、英雄令主；一個是暗夜狐，天下第一殺手。

他們若想殺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也不會有任何的忌憚。

隻要顧輕染一聲令下，令狐瀟恐怕連皇帝都敢殺，甚至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更彆說他區區一個皇子。

難道他今日，真的是死到臨頭了嗎？

墨賢哭喪著臉，直後悔自己不自量力，跑來招惹這兩位祖宗。

然而顧輕染卻是悠長的歎了口氣，緩緩起：“不過本尊還真是不想殺你，臟了這院子不說，你若死了，你那不安分的王妃豈不是更有理由纏著墨蕭璟不放了？”

說話間背過去，將雙手負於後：“回去吧！記得，看好玉音，彆讓出來挑事生非。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價值，彆讓本尊失！”

聞聽此言，墨賢如臨大赦。

“多謝，多謝令主大人！”

令狐瀟對那兩個人使了個眼，這一眼投過去，兩個人都是渾一。隨即趕忙跑上前來，將墨賢從地上拎起來，扛著就跑，跟腳底抹了油似的。

似乎生怕顧輕染和令狐瀟反悔。

“行了！”待他們跑得冇了影子，顧輕染疲乏的了個懶腰：“離天亮還早，還來得及好好睡上一覺。”

轉打了個哈欠：“小狐貍，回去睡啦！”

令狐瀟明的笑著，扛著長劍跟在後：“醫聖，你就這麼放他回去？他這種人怎會說話算話，明日定是要去跟皇帝告狀的。”

“那樣最好，本尊還擔心他不敢告！”顧輕染慵懶道：“好戲纔剛剛開場，咱們得抓養蓄銳，更彩的，還在後頭呢！”

~

次日，尊夜王府。

墨蕭璟早早的起洗漱，換上服，準備進宮上朝。

坐上進宮的馬車，通往皇宮的一路上，他始終到惴惴不安。

想起昨日陸天策與他說的：“王妃說了，明天上了朝，您就明白了。”

也不知顧輕染究竟又再玩什麼花樣，今早上朝，又會發生些什麼呢？

抱著滿心疑，進了宮，站在朝堂，看著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似乎冇什麼與平日不同之。

直到午間下朝，依然什麼事都冇有發生。

墨蕭璟納了悶兒。

皺著眉頭走出朝堂，邁下堂前臺階，想著顧輕染的那番話，莫非隻是為了不讓他去醫館，而隨口說說的？

顧輕染真的這麼討厭他嗎？

心裡正覺得失落。

忽聞前方傳來墨賢的痛聲：“哎呀！你這奴才，想疼死本王嗎？”

按說墨賢當初被削去封號之後，皇帝已經不準他登上朝堂了，墨賢不該在這個時候進宮纔對。

墨蕭璟自然覺得事有蹊蹺，抬頭朝前方看去。

這一眼，他好生驚訝。

隻見昨日還生龍活虎、活蹦跳的墨賢，此時正躺在竹擔架上，被幾個下人抬著朝這邊走來。

那渾上下，全都用細布包裹著，纏的跟個大蟬蛹似的，整張臉腫的比原來整整大了一倍，眼睛都腫了一條，又是淤青又是發紫，都看不出人樣了。

若不是他開口了這麼一嗓子，和他邊那幾個賢王府的下人，墨蕭璟還真認不出他來。

此時正值員們下朝往宮外走，這殿堂前稍有擁。不過員們見了墨賢這幅樣子，全都朝兩側避讓開來。

墨蕭璟也是朝一側讓了讓，隻是在擔架經過麵前時，特意朝墨賢多看了兩眼，故作驚訝的問了句：“二皇兄，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其實心裡已經清楚，顧輕染所說的“上了朝便明白”的事，多半就是此事了。

不用問也知道，眼前這幅傑作，定然出自顧輕染之手。

不過是明知故問，想看墨賢難堪罷了。

墨賢聽到墨蕭璟的聲音，吃力的朝墨蕭璟的方向轉了轉頭。

可眼睛腫的實在太厲害，拚儘全力也冇能睜開，看不清墨蕭璟當下是怎樣的臉。

墨賢倒也不想看清。

對著墨蕭璟冷哼了聲，並冇有搭理他。覺到下人抬著他往臺階上走，知道是到了朝堂，扁了扁便哭出了聲：“父皇啊，您可要為兒臣做主啊！”

那哭聲淒慘的，真一個撕心裂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