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顧雲離和冷無言皆是震驚萬分。
顧雲離道:“這麼多蟲卵,若是孵化出來可還得了?”
顧輕染歎聲道:“冷兄傷口的潰爛已經接近脊骨,若是再不理傷口,蠱蟲啃食的可就不止是了,連同孵化的蟲,會一同鑽進骨髓之中,這麼多蠱蟲,冷兄這軀,還真不夠吃的。”
說話間,目中閃過一抹寒冽:“西蜀國向來擅用蠱毒,這件事即便不是他們做的,也跟他們不了乾係。冇想到,他們表麵與南靖和平相,卻是暗藏野心,這蠱蟲,原本是想放在皇帝上的吧?”
顧雲離道:“你既看得出,一定有辦法把蠱蟲弄出來吧?”
顧輕染點頭:“當然!”
冷無言側頭看向後的顧輕染,目中充滿擔憂:“王妃,西蜀的蠱蟲,我也略有耳聞,這驅除蠱蟲的過程兇險萬分,稍有不慎,蠱蟲便會鑽你的。還是不要冒這個險了,我不希你為我出事。”
顧輕染卻是瀟灑一笑:“本尊堂堂玄冥醫聖,這小小的蠱蟲豈能難得倒本尊?你且放心便是,本尊自有辦法,今日,定會幫你將蠱蟲清理乾淨,保證半隻都不剩。”
冷無言深知蠱蟲的厲害,不肯相信顧輕染的話:“不!我冷無言區區奴才,賤命一條,王妃乃是玄冥醫聖,可救人無數,萬不可為我冒如此風險。”
聽了他這話,顧輕染的神變得嚴肅起來:“在我心裡,可從來冇把你當奴才。你對我以命相護,我卻怎能置你的死活於不顧?”
話落,神稍有緩和,拍了拍冷無言的肩:“況且這區區蠱蟲,對本尊來說不過小事一樁。放心,我自有辦法。”
而後轉頭看向顧雲離:“哥,冷兄這傷耽誤不得,我先去準備一些東西和藥材,你留下照顧他。”
顧雲離點頭。
顧輕染又是對冷無言笑了笑,以輕鬆的神示意他安心。
出門之後,卻瞬時凝重起來,眉間的硃砂記都擰了川字。
噬靈蠱!
~
顧輕染很快便將需要的東西都備全了。
回到冷無言的屋子時,墨蕭璟也在。
冷無言是皇帝邊最信任的龍衛首領,對皇帝來說,相當於陸天策在墨蕭璟心中的地位,且墨蕭璟與冷無言向來互相欣賞,他真心不願看到冷無言出事。
加上冷無言當初是為皇帝冒死擋下那一箭,纔會中了這蠱蟲。墨蕭璟清楚西蜀國蠱蟲有多厲害,心中難免張起冷無言和顧輕染的安危。
要知道,醫治的過程中,一旦顧輕染稍有不慎,蠱蟲便會鑽進顧輕染皮之中,進而寄生在顧輕染的上。
雖然顧輕染說冇事,可屋這幾人卻都是心裡冇底。
因此,待顧雲離隔著屋門告知他這件事,他便立即站起,顧不得痠疼的膝蓋,跑來了冷無言的屋子。
顧輕染看到他,也並未覺得意外。而在這般況之下,之前與墨蕭璟的小打小鬨,也都算不得什麼了。
顧輕染拿來的托盤之中,有細長的小刀和鑷子,和兩個裝有藥水的瓷瓶。
放在桌上,點燃蠟燭,將小刀放在火苗上灼烤:“冷兄,你先掉上趴下。待會兒我會點上你的道,封住你的痛覺。”
冷無言卻有些猶豫:“王妃,你確定有把握?屬下不想連累你。”
“說的什麼話?你這是信不過本尊的醫?”顧輕染淡若清風的烤著小刀。
冷無言道:“王妃的醫固然厲害,可這是蠱蟲。”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顧輕染將小刀從火上移開,滿意的看了眼燒紅的刀刃,隨即自袖中取出兩隻銀手套:“放心吧,我有這個。雨蠶的繭織出的手套,滴不沾,便是刀刃都劃不破,蠱蟲是鑽不的。”
抬步走到冷無言前:“你隻管好好睡上一覺,醒來之後,就什麼事都冇有了。”
冷無言仍是有些不安。
顧輕染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目。
冷無言這才點頭:“好吧!”
一切就緒,顧輕染帶上銀手套,拿著小刀,站在床邊。
顧雲離端著那個托盤候在一旁。
墨蕭璟則是安靜的站在顧輕染後,雖不曾言語,但心惴惴難安。
顧輕染已經點了冷無言的道,冷無言趴在床榻,陷昏睡。赤著的後背實勻稱,佈滿淩的傷疤。
顧輕染練的將小刀落下,割開冷無言背上爛掉的皮。一刀一刀,小心的將爛刮下放在托盤中的細布上。
待手上一刀再次割下一塊皮,顧輕染手上作忽然放緩。
皮挪開,驚人的一幕映眼簾!
三四隻蠕的蠱蟲,出現在移開的爛之下!
蠱蟲爬的地方,紅的蟲卵麻麻的鉗在已呈絮狀的爛中,一眼看去,足有百十個之多,見之令人作嘔!
看到這一幕,顧雲離的臉變得蒼白,連墨蕭璟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顧輕染也是皺了皺眉頭,強忍下中噁心。將爛放下,拿起鑷子,打開托盤中的其中一個瓷瓶。
將那蠱蟲和蟲卵,小心的夾起,放進瓷瓶之中。
蠱蟲倒是還好,這些蟲卵可是脆弱得很,顧輕染生怕手上稍一用力,會使蟲卵破碎,若是蟲卵中的水濺出來,沾到皮,可就麻煩了!
“這瓶子裡的藥水,是我專門調製的,可以將蠱蟲和蟲卵化掉。”顧輕染一邊夾著蟲卵,一邊解釋道:“我曾專門研究過如何對付西蜀的蠱蟲,這種蠱蟲最怕的就是白礬水。”
這百十個蟲卵,顧輕染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全部清理乾淨。待將爛全部割掉,理好傷口,顧輕染又拿起那另外一個瓷瓶,將裡頭的藥水用細布沾,敷在冷無言的傷口上。
細布挪開,顧輕染才鬆上一口氣:“好了。哥,幫我給他包紮傷口。”
顧雲離亦是跟著鬆了口氣,輕“嗯”了聲。
顧輕染轉,摘下銀手套。
墨蕭璟走到麵前,目深邃,拿著手帕為拭額上臉上的汗珠,作和眼神,都溫的不像話。
可他一個字都冇有說,為顧輕染過汗之後,盯著顧輕染看了片刻,便擁了顧輕染。
的,久久不願放鬆。
顧輕染知道,他這是在害怕,他很擔心。
隻是不善言辭罷了。
~
離開冷無言的屋子之後,顧輕染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整天都冇出來。
墨蕭璟守在顧輕染的門前,滿目擔憂。
顧雲離走過來,看了眼那閉的屋門:“怎麼,還冇有出來?”
墨蕭璟眉間凝重:“一定有事瞞著我們。”
顧雲離想了想,乾脆直接推門,抬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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